正文 第16章 经济成就展

这种迷惑在14年末、15年元旦的时候越发强烈了。14年底,昆兰号的矿石产量第一次超过法康隆号。碰巧15年新年时,戴阿米德举行“回归十五年经济成就展”,并评选“经济建设贡献奖”,萨木塔基斯的矿船队由于从11年起就占有了整个希格拉年矿产量50%以上的份额,被评了个“第二产业银奖”,而我们整个昆兰船队则作为代表去阿萨姆基斯城领奖。

我们和那些衣着鲜亮的其它基斯代表一起站在领奖台上,看到他们时不时抛给我们的白眼,我们非常享受,我们因为他们需要被迫同我们站在一起而感到骄傲。何况我们的产业筹划官比他们的女人漂亮一百倍。

领完奖,我们准备去下榻的酒店大大庆祝一番。(我们已经住得起酒店了,不用再住招待所了!)我们在穿过室外展览会场的时候,孔秀发现了一个人,那个她在母舰上就一直暗恋的人。具体的名字我就不说了,别再显得我很嫉妒的样子,也给个代号吧,叫LYD·李尔赫。当时他穿着便服,不过听说是个少将。即便是普通朋友见面也得说说话,何况是“特殊关系”的朋友。我们把孔秀留在他那里,自己远远地在出口等她。他们谈得很开心,至少孔秀很开心。旁边的工友都愤愤不平,仿佛他抢走了心中的女神。我什么话也没说,不过不能否认心里不太舒服,我甚至觉得周围人的不平有一部分是为我而发的。不一会儿,一个李尔赫传统服装打扮的女人抱着孩子出现在LYD身边,而他则搂住了她的肩头。我们远远看着,心中竟不自觉松了一口气。马上,孔秀匆忙地又说了两句就跟他告别,回到我们这里。孔秀的脸色正常,正常得太不正常了。可我们外人又能问什么呢?何况一切已经很明了了。

我不记得庆祝晚宴是几点结束的,似乎没有人记得,我们都醉了,包括平时很节制的孔秀。我们是为了扬眉吐气和荣誉而醉,她又是为了什么呢?原因已经不重要了。我和她是唯二两个没钻到桌子底下去的,我们和服务员一起把他们那些烂泥弄回自己房间,然后我们两个莫名其妙的进了同一个房间,倒在了同一张床上,度过了同一个夜晚……

女人总是比男人回复得快,我醒来的时候孔秀已经不在了。我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连昨天晚上的激情也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甚至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里到底是我的房间还是她的,结婚后问她她死活不肯说。我洗了个澡,一看已经下午2点了,就去找其他人。大家都还没起来,哪里都找不到孔秀。我几乎翻遍了整个酒店,终于在大堂的沙发上找到了正在看书的她。

虽然一直在找她,但我一点也不知道找到她后要干什么。我脑子很乱,除了酒精作用的残余,主要还是对那一突发事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于我们两个的关系,我并没有去认真想过,——虽然有时候躺在床上“遐想”过,就像十七八岁的小男孩那样,不过那些真的是“瞎想”,我完全没当真过。要说对孔秀一点感觉没有,那是瞎扯淡,是个男人都不敢这么说。但是我真的爱她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种想见她的感情是不是爱,因为但凡一个男人对并不讨厌甚至是有点欢喜的女人都不会不想见。——而且,巧巧该怎么办?

我在她对面坐下,她仍然在低头看书,没有看我,不过我知道她知道我来了。大家都喝醉了,当作一个小插曲忘了它,让我们当作没发生过一样自然发展关系,看看结果到底会怎样。——我想这么跟她说,我觉得这是那种境况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但是又怕她误会我不负责任。可踌躇不前更不是办法,我一咬牙说:“孔秀……”

“忘了吧。”她忽然说,“忘了吧。当作没有发生一样。”她仍然低着头,没看我一眼。

虽然这正是我所想的,但被她先说了出来,而且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心里竟有点失落。“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装作自然的说。她还是低着头,这样也好,如果她抬起头看着我,我还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神情去面对呢。

气氛很尴尬,她有书可用来掩盖,我却什么也没有。就这么走掉,又显得绝情绝义,而且也不舍得。不知不觉中,我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我刚想起身,身上盖着的衣服就滑到地上。我记得自己的外套没穿下来。

剩下的两天假期,大家放单飞,我和她也就没机会见面了。我第一次在休整的时候没去看福门巧巧。

在连睡了两天大觉后,我结束了假期,回到昆兰号上。大家也陆续回来了,其中自然包括孔秀。我们开始了新的一次远航作业,一次改变了我、改变了孔秀、改变了我和孔秀、改变了整艘昆兰号上所有人、改变了萨木塔所有人命运的远航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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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目的地是法康隆号刚刚勘测出来的一个位于第三卦限的矿区。戴阿米德军委刚刚在那里设立了由数十个临近感应器组成的警戒网。那里有一颗正当壮年的恒星,可惜它的五颗行星没有一个适合殖民。矿场位于第三和第四行星之间的小行星带中。这个小行星带很靠近第四行星,近到从停在小行星带中的昆兰号上看第四行星的时候,比从天使之月上看希格拉还要大些。不过由于第四行星离太阳比较近,这个小行星带才没成为它自己的光环。

第四行星天文学编号是3G7-4,我们喜欢叫它“大木瓜”,因为它通体黄色,都是些氯化铁。它的直径约为10.3万公里,是希格拉直径的7.25倍,体积为希格拉的350倍,质量为希格拉的2.5倍。大木瓜的平均密度为133克/立方厘米。它的公转周期约0.9年,而自转一周仅要近10小时。由于自转太快,星体变扁,其赤道半径与极半径相差5000公里之多。它是一个干枯的星球,表面遍布氯化铁沙漠,有微薄的氯气大气层。

本来我们的计划并不是到这里来,而是要到刚好反方向的第五卦限的另一个矿区。不过最近一个月那面的边境局势紧张,帝国泰坦的舰队又将泰坦共和国的屏障撕开了口子,并且固守在那里,形成一条进攻走廊,源源不断的舰队向我们边境涌来。纳贝尔、索班、李尔赫、帕克图、马南和卡勒尔六大基斯的舰队和全部的希格拉联合舰队都已经开赴前线,在两光年宽的宇域中跟他们展开了厮杀。

这个时候,希格拉的内层防务其实已经空了,只有纳贝尔和马南的少量舰船在进行保养和维修。如果帝国泰坦能有一支奇兵出其不意的插进来,希格拉多半要完。不过话又说回来,唐墉元帅是绝不会让泰坦人有那个富裕兵力和精力的。

从回归历12年开始,希格拉就已经不再是全民备战,而改为局部备战,所以15年时即便前线局势紧张,“成就展”还是照开,而我们的昆兰号也没被征调,只是调走了一艘加工船和六艘工作船。

说出来你们可别说我没有“社会责任心”,那时我根本无法集中起心思去关心战局,一天到晚总是被孔秀的事困扰。通风井的谈话已经很难进行下去了,一来我们两个总有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去,二来即便见了面也很难开口。在那种时刻,哪怕是很无关紧要的话题,也很自然地会引起额外的歧义。虽然我和她都说“当作没发生过一样”,但事情就是发生了,根本不可能象没发生过一样啊,除非洗脑。尽管我们俩都尽量掩饰着这种不正常的情绪,可难免有人发觉。食堂的四木楠大妈偷偷问我是不是跟孔秀吵架了,大副福门康更埋怨我不应该因为展览会上的那个李尔赫人而责怪孔秀。我能说什么?真相是无论如何不能说了,只能跟他们说别乱开玩笑,在我这儿还无所谓,传到孔筹划官耳朵里可不好了,人家可是女人。

“大家好象误会了。”我终于找到了话题。

“是啊。”孔秀说。

“你也碰到了?”

“嗯。”她淡淡地说。

似乎这个话题并不成功……

当时我以为这个烦恼还会长久困扰我,但是很快有件突发事件强迫我转移了注意力。命运似乎偏偏要让我去关心国家大事,而不让我去搞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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