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也可以放下。”
“紫英可曾看遍世界风景,熟悉人群冷暖,上青天,邀明月,仿若神仙?”
“略试过,感触颇大,而后全忘了。”
“真的全忘了?”
“真的全忘了。”
“那你快乐过吗?哪怕仅仅一次。”
“我...我大概...”楚辞冥思苦想,用着不确定的口吻道,“快乐过。”
“那你为何不继续追寻那份快乐?”
“体会过,知道快乐是什么感觉,一次也够了。”
面对如此油盐不进的楚辞,柳世封哑然无语,这还是个九岁的孩童吗,怎么跟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一样,毫无朝气。
仔细想想,当初楚辞醒的时候,相见的一面,好像也是谦逊有礼,而活力不足。
不过柳世封到底还是老成持重,很快找到解决办法。
“你这样坐下去,真的有用?”
“那我该怎么办?”
“去走。”
“走?”
“没错,走,闭门造车出不了宗师,只有走出去,看多了,见多了,想多了,答案自然在身边。”柳世封循循善诱。
楚辞转念一想,也对,固步自封,至多也是个‘十里坡剑神’,走出去,说不定能找到答案。
紧接着柳世封举个例子:“老夫年轻时曾遇过一个好友,生性放荡不羁,是老夫见过的最豁达的人,一心想成为剑仙,至今,差不多有十年未曾相见。你若遇见了他,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找找答案。”
楚辞:“......”
云天青豁达?我呵呵了!
15遇妖
决定了行万里路,在旅程寻找答案,楚辞将心问暂时搁置,刷新精神状态。
“紫英,既然你没事了,那快点跟我回去见见梦璃。”
柳世封见糊弄过去了,不免松了一口气,急忙扯着楚辞回城。
“梦璃小姐?她怎么了?”楚辞疑惑。
“自从你失踪,梦璃茶不思饭不想,人也消瘦了,我希望你回去见见她。”柳世封不断唉声叹气。
因为我的原因?楚辞略显迟疑,看这情况,人家小萝莉八成是把自己记住了,难不成自个儿要提前NTR了云天河童鞋?这可不妙。
楚辞心里七上八下,不管是自个儿自作多情想岔了,或是确有其事,至少他没有勾搭未成年小女孩的意思,说出去别人会报警喊警察叔叔的。
叮嘱青女侠几句,让她等着外出未归的厉江流,楚辞随着柳世封回到寿阳。
一回县令府,柳世封就拉着楚辞朝柳梦璃的闺房走,反正两人都是未成年,也不忌讳男女之别。
随着两人前后进入柳梦璃的闺房之内,一股极为熟悉的香味传入了鼻中!
楚辞稍稍露出一丝怀念之色,旋即略感失笑,前些日子,还是柳梦璃照顾着自己,没想到自己好了,柳梦璃反而倒下去。
“乖女儿,你看爹带谁来了!”柳世封一进门就开始嚷嚷。
“爹爹,您又带谁来了。”原先如同仙乐的妙音,而今带上几丝虚弱和憔悴,闻之心怜。
“梦璃小姐,是在下。”楚辞无声吐了口气,上前一步,沉声问候。
哐当,内间传来座椅推倒声,咚咚咚几声,门帘撩起。许久不见的少女再度相会。
发髻散乱,脸颊憔悴,眼波哀戚,着实不像半个月前的婷婷少女。
柳梦璃急走几步。似乎要抓住楚辞,手伸了伸,停在半空,嘴唇微动:“慕容公子,身体如何。伤势好了吗?还有...”
“梦璃小姐。”楚辞清晰坚定地打断柳梦璃的关心,温声道:“在下无妨,出去走了一圈,整个人都清醒多了,忘了知会贵府,实在罪过。”
柳梦璃怔在原地,楚辞说话固然得体,也没有丝毫失礼,但感觉一向敏锐的她还是察觉到楚辞语气中的淡漠。
“对不起。”
柳梦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或许是为自己的无心言语。也或许是出自一个过分善良的心。
“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在下。”
楚辞嘴角描出一抹淡淡的苦笑,这是怎么回事,幼年时期的柳梦璃也太过善良了吧,完全没有长大后的典雅端庄啊。
更要命的是,从各种小说镜头来看,这明摆着就是一个‘心锚’,如果挂久了,楚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酝酿出怎么样的结果。
“都怪在下鲁莽,令梦璃小姐心忧成疾。”
“我...我只是感觉很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些话的。”柳梦璃眼眸里全都是自责。至今都认为是自己的话害的楚辞钻进牛角尖。
“那是我的修行,梦璃小姐那日不说,也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楚辞温言安慰:“在下还要感谢梦璃小姐,提前引爆了魔障。否则等在下修为更加高深时陷入魔障,情景更凶险万分。”
“啊!”柳梦璃惊呼一声,急切问道:“那你现在呢?没事吧?”
“无恙,多劳柳世伯开解,在下准备启程,行走天下。寻求一个答案。”
“这样啊!”柳梦璃有点不舍,回来了,又要走了,她没有同龄的童年伙伴,遇到一个楚辞极为难得,刚有几分好感,却又要离开。
“放心吧,你我有缘,自会再见。”楚辞轻声安慰,十年后,自会有一个青鸾峰的小野人,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地闯荡江湖,将柳梦璃带进她的宿命。
“有缘,再见?”柳梦璃喃喃重复,一阵怅然若失。
楚辞趁机同柳世封道别,百般挽留都无用,等厉江流和青女侠上门,三人当日便离开寿阳县地界,朝南走去。
“紫英,阿青,既然你俩近来无事,可同我回苗疆一趟,苗疆风景民俗如何我也不用提前介绍,保证你们满意。”厉江流拍着胸膛打包票。
“不对啊,厉兄,我记得当初给你算了一卦,你是别人追杀出来的。现在带我们回去,该不会是找我们当打手吧?”楚辞摸了摸下巴,怀疑的目光不断打量厉江流。
“嘿,那是两码事,当初是我猪油蒙了心眼,信了那个阴险小人,但我苗疆最信奉血脉,我乃黑苗大祭司,只要回去登高一呼,随时都能取回王位。”厉江流冷笑着解释,眼里全都是杀意,“要不是如此,那个阴险小人为何要不断地追杀我,就是怕我回了苗疆。”
“你确定便好。”楚辞也不多问,厉江流不是白痴他也不是万事通,既然厉江流说没问题,那就全交给他办才是最好的选择,楚辞倒是对厉江流的真名起了兴趣,“厉兄,按照你的说法,你其实是苗人,那你应该有个苗名吧。”
厉江流原本一脸黑/社会/老大恶霸狂拽酷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支支吾吾不说话,顾左右而言他。
楚辞乐了,一看就有猫腻,语重心长道:“厉兄,人贵交心呀!”
青女侠也是偷笑着促狭,催促厉江流说出自己的苗名。
“名字还是不说为妙吧,你们不知道啊,苗疆有许多诡异怪诞的降头巫毒术,知道受降者真名,便能隔空蛊毒,实在防不胜防。”厉江流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解释。
“哟,堂堂苗疆大祭司,竟然还怕一个小小的降头巫毒术。”青女侠怪声怪气地挪揄,楚辞也帮腔道:“厉兄,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的名字你可都知道了,难道还不许我们两个非苗疆人知道你的苗名吗?”
“反正你们是汉人,我就用汉名,一个名字而已,有必要抓住不放吗?”厉江流恼羞成怒,低声吼道。
楚辞还未继续调侃,厉江流脸色一敛,下一秒楚辞也眯起眼睛,右手搭在腰间的短剑上。
妖风起!
一道火红色的狐影闪烁在丛林间,风吹树叶细飒声中,厉江流听到熟悉的蛇盘吐舌声!
“一只狐妖,道行在三百年左右。”
“还有一只蛇妖,大概是五百年修为。”
PS: 猜猜那是谁?
16被妖鄙视了
妖风,是具备一定修为的妖怪才能施展的小法术,楚辞在妖林里干掉那么多妖怪,全都是十几年几十年的低级妖怪,不懂法术不会修行,顶破天只能对月吐珠吸收太阴精华。
简单来说,狐妖和蛇妖,就跟风邪兽差不多,换算人类修为,大概相当于引气入体中期到引气入体巅峰,再加上妖怪的血脉之力及一身强横的肉体,没有引气化剑的修为,很难抵挡这两只妖怪。
“厉兄,小心点。”
楚辞抽出腰间失去灵性的碧霞,护在胸前。
厉江流没有武器,袖口生风,却是无影无形间弹出了独门的蛊毒,笼罩住左近范围,同时取出两枚药丸递给楚辞和青女侠服下。
“厉大哥,你的毒有用吗?”青女侠紧紧握着九节鞭,掌心全都是汗水,忐忑不安问道。
楚辞瞥了青女侠一眼,脚步微移,将青女侠护在身后,再怎么说,他和厉江流异术护体,对付妖怪比纯粹的武人要来的轻松多了。
“效果不大,但总比没有好。”厉江流没有随意打包票,狐妖或许会被蛊毒影响,可蛇妖本身属毒,抗毒性绝对不低。
“等,走,你来决定。”虽未进苗疆地界,但怎么也算厉江流半个地盘,遇到敌袭还是听这个老江湖的话比较好。
“走!”厉江流取出一个封装好的药钵,托在手上,凝重叮嘱:“前往不要离开我五尺外。”
说完厉江流大步行走,楚辞和青女侠紧跟其后,寸步不离,两只妖怪兴许察觉到药钵中的危险,在三人周围游离跟踪,没有进攻也没有放弃。
“继续走,前面有条河,到了河边开阔地,也能放开手脚拼一把!”厉江流低声道:“丛林中视野不明。光线也不好,对我们有害无利。”
两只妖怪也仿佛察觉到这一点,试探越来越大胆,狐妖火红色的绒毛如同一道妖冶的狐火。时不时出现在三人左近,蛇妖盘旋在树上飞跃,带起响亮的树叶婆娑声,甚至有一次从三人脑袋上掠过。
树影丛稀,几乎可以听得到河水流淌的水声。就在这个时候,狐妖骤然一掠,亮出狭长锋利的狐爪!
楚辞脚一转,移形换位,没有脱离厉江流五尺范围,碧霞亮闪闪的剑锋对准狐妖的脑袋。
狐妖在树干上不断跳跃,改变方向。
楚辞的手腕在方寸间挪移,剑尖始终对准狐妖的脑袋不动,脚步不停,仿佛脑后也长了眼睛。始终身处厉江流五尺范围内。
狐妖寻不到破绽,在空中一个折转,重新没入树影深处,而头顶上稀疏的树荫也骤然停止晃动。
没机会!
妖狡猾,人更沉稳!
走出树林的一瞬间,三人都放下心来,狐妖、蛇妖也失去了最大的屏障。
“好了,安全了,这些妖怪狡诈无比,一旦失去优势。绝不会穷追不舍...”厉江流继续介绍自己的经验,话未说完,一条成人腰粗的黑色蛇妖从树林游曳出来,身后跟着一尾火焰皮毛的狐妖。
“该死!”厉江流一看到两只妖怪的模样。顾不得丢面子,情不自禁骂了一句,看这两只妖怪的‘毛色’,八成是纯血种,七成有血脉传承,六成特么还在一起了!
也难怪敢结伴出来猎食。甚至不怕三人脱离树林,明显是有恃无恐呀!
“人类,离开这里!”
正当三人以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的时候,狐妖突然开口,声音柔媚勾魂。
好嘛,连喉骨都炼化了,差不多可以修行咒术了,危险程度再升一级。
“妖怪,你欲如何!”楚辞心中思绪百转,怀疑两只妖怪打算趁三人离开背后偷袭。
“你们闯入我夫妻的领地,该是我夫妻问你们欲如何!”狐妖蹲在蛇妖旁边,一大一小物种不同的妖怪口口声声说两妖是夫妻,看起来的确很荒谬。
但除了青女侠外,楚辞和厉江流都明白,兽有生殖隔离,妖可没有,混血妖的成长潜力更是惊人。
“我们是路过的!”楚辞悄悄给自己加了个观气术,看到两妖头顶的确只有妖氛青光,而无血煞红光,心里信了六成,但面容还是紧绷不改,“是你们先偷袭我们的。”
“偷袭?那只是个警告!”狐妖嘴角一扯,露出两排细细的狐齿,诡异多端。
“狐爪碎岩!”狐妖的狐爪上骤然泛起青光,狐影百现,化作数十尾真假不分的妖狐,戾气大作,妖风四溢,刺耳的破风声中,两妖三人之间的地面上纵横交错出现无数道沟壑。
“我若真的偷袭,你们还有命否?”狐妖猩红的眼珠里满是讥讽,仿佛在嘲笑三人的不自量力,“我夫妻只想潜心修行,你们别惹我们,我们也不想沾惹人类修士。”
楚辞恍然,这就是有传承的高级妖族和没传承的野生妖怪之间的区别,传承妖族血脉中有传承记忆,一般不轻易招惹人类,只有野生妖怪才愣头青般,整天吃人喝血,最后被修士们降妖除魔。
饶是如此,被两只妖怪如此鄙视,也让楚辞分外郁闷,不就是两个修出术法的妖怪嘛,等自己修到炼气化神的境界,估计它们还没化形呢。
人修可比妖修要快得多了!
“好,我们离开!”楚辞点头,厉江流领路,三人保持防备姿态,慢慢退到感知范围外,这才加速离去。
“夫君,我们也走吧。”狐妖闪烁的狐目露出几分温情,对着身旁的蛇妖说道。
“嘶嘶~~嘶嘶嘶~~~”蛇妖功力虽比狐妖强,但狐妖的喉骨天生容易炼化,是以蛇妖修为较深,却无法说人话。
“夫君,家乡虽好,可性命更加重要。人妖有别,我们怕沾染业力饶过那几个人类,他们可不会放过我们,说不定过上十天半个月,他们就带着人类修士折返剿灭我们。”狐妖解释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恩将仇报的事情人类做多了。
蛇妖嘶嘶几声,也不知同意还是反对,一大一小一黑一红两道妖影没入森林,再难分辨。
脱离危险区,路上即便遇到各种小妖猛兽劫径,也丝毫挡不住三人。
十余日后,三人便到了蛮州,蛮州一过,便是苗疆各大村寨部落,统称苗地。
楚辞离开长安也有三月,来到蛮州,正巧碰上了灯会。
17灯会
一进蛮州,厉江流留下一句随后联系,就消失不见,这里的地处汉苗交界线,既有衣袂翩跹的汉人,也有绚丽多姿的苗女,地摊上摆弄许多当地产品,多是骨质雕成、釉质捏成的小玩物,也有竹制的芦笙、箜篌,巧逢灯会,更是摆放许多花灯,手艺精巧,目不暇接。
找了间客栈落脚,楚辞与青女侠出门游玩,买了几个小物件收藏,饱食一餐香竹饭,天色一暗,入夜,灯会起。
人声鼎沸中,无数汉女苗女穿着花衣裳,提着精美的花灯在人龙游玩,猜灯谜,赛诗会,还有几十条白苗的壮汉,赤/裸胳膊,舞龙舞狮,更有杂耍、武打、说书、临绘等多种庆乐玩意。
认真说起来,青女侠其实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看到热闹岂有不凑上去的道理,拉着楚辞融入人海,到处玩耍逛街,站在一家杂耍摊前,此刻苗装大汉口含烈酒,手中持着火把,猛地一喷,扬起一团烈火,若仅仅如此,还不算什么,偏偏烈火在空中膨胀,而后又分裂成两条有头有尾的火蛇,弯弯曲曲盘旋了几秒钟,才悄然熄灭,这就看得出大汉的手艺细腻。
苗人尚蛇,双蛇起舞,正是祥瑞的意思,当即引得众人哄堂叫好。。
“好好好!”青女侠看的双目异彩,跟着其他人一起拍掌。
而楚辞却郁闷了,他...个子太矮,九岁的小男孩,长得再高也才四尺有余,前后左右人群一挤,完全就看不到东西。
瞧了青女侠一眼,楚辞觉得还是自己一人逛灯会比较好,不然就等着在人群中捉眼瞎。
放开青女侠的手,楚辞一转身,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卖面具的小摊,眼珠子一转。从人群中挤出去,来到小摊边。
卖面具的小摊挤满了不少人,一个紫色苗服的清丽少女更是直接用手拿起面具比划,摊贩看到清丽少女的苗服以及一头细辫子。知道是自家苗人,也任由她把玩。
“哇,好多面具!”清丽少女放下面具,扯着身边一个白袍女子,白袍女子端庄素淑两人站在一起犹如一对母女花。
“小姑娘喜欢吧。你看一下。”摊贩指着面具大吐口水,“都是根据女娲的事迹做的。”
“女娲?”清丽少女眼里划过一丝促狭,与白袍女子相视一眼,莞尔窃笑。
“娲皇?”楚辞嘴角也浮起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容,原本打算买个面具遮掩面容,也停下来听故事。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女娲的事迹呀?”摊贩见引起路人的注意,正准备侃侃而谈。
“当然听说过了!”清丽少女明显就不是个合格的观众。
白袍女子露出宠溺和无奈的神色,悄悄扯住清丽少女,转向摊贩道:“说来听听。”
“女娲呀,在造人之前。于正月初一创造了鸡,初二创造了狗,初三呐,创造了羊...”
“羊!”清丽少女抬起手指头比划了个三,和声道。
摊贩瞧了清丽少女一眼,继续说道:“初四呢,创造了猪..”“猪!”
被清丽少女一打岔,摊贩都忘了自己说道哪:“到了初六啊,创造了马,到了初七呢...”
“初七的时候呢。女娲就仿照着自己的模样,造出了一个个小泥人,是为了让人类永远地流传下去。女娲呢,又创造了嫁娶之礼。自己当媒人,所有的人都学会了造人的方法,凭自己的力量传宗接代。”清丽少女声音甜美,举手投足间不自然让人有种服从和信赖的感觉。
摊贩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做点小生意容易嘛他,这个小姑娘怎么老是抢他的台词。连忙说道:“对了,还有一个伏羲和女娲的故事不知道了吧,大家想不想知道。”
听众纷纷起哄,让摊贩说下去。
“想听啊,每人买一个面具,戴着面具听故事啊,那才叫气氛,来来来!”摊贩开始推销自己的面具。
“不要理他,我来说!”清丽少女眉头微蹙,好像很不愿意摊贩用女娲的故事来赚钱,大声叫道:“我来说。”
清丽少女正打算站出来,楚辞看着摊贩的苦瓜脸,心一动,同样也从人群中挤出来,朗声道:“这位小姐,人家一年就靠这些小玩物挣钱养家,都让你说了,让人一家老小怎么活,还是稍等片刻。”取出一片金叶子,随手一弹,钉到面具架上,“今天是灯会,这里的面具我包了,大家一人拿一个,权作庆祝。”
“刚才的故事说的不错,小姐你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楚辞出手豪绰,又有免费的面具拿,听众们一哄而上,各自挑选了一个面具戴起来,也不散开,继续围在面具摊边,等清丽少女继续说伏羲女娲的故事。
清丽少女诧异的看了楚辞一眼,继续娓娓道来,讲伏羲女娲如何结为夫妻的故事,说完了,人群也渐渐散开,清丽少女与白袍女子也拿着面具离开。
摊贩收拾卖完的摊子,从竹囊中取出一面缕金双尾蛇面具,递给楚辞,感激道:“这位小公子,今夜多亏有你,我这里还有一个面具,本打算留给自己孩子,送给你好了。”
“多谢!”楚辞接过面具,在手中把玩片刻,旋即戴到脸上,冰凉的金属感贴在额头,戴上双尾蛇面具后,原本漂亮俊美的脸蛋更添一种神秘感。
青女侠看完喷火杂耍,一回头,才发现楚辞不知不觉消失不见了,虽不担心楚辞的安危,但也急着到处寻找。
“紫英!小紫英!”
楚辞一听到青女侠的寻呼,立刻往后躲,朝反方向离开,绕到一条猜灯谜的水上回廊,这才躲开青女侠。
“嘭!”
还没回过神,一下子跟另外一个人脑袋相撞。
“呃?”
“哎呀!”
两人同时痛呼出声,楚辞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对方的手,免得她在攘攘人群中摔倒。
“是你?”
“是你?”
楚辞和清丽少女同时低呼出声。
“紫萱!你在哪里?”
听到白袍女子的寻呼,清丽少女眼里露出一丝狡黠,拉着楚辞猫着腰,往其他地方躲去。
18顾留芳已掉线
两人猫在卖花灯的摊子,看着青女侠从左到右寻过去,又瞧着白袍女子从右到左找过去,如同两个躲猫猫的孩子,玩的就是心跳。
透过花灯缝隙,清丽少女一边张望,一边小声对楚辞道:“我叫紫萱,你呢,汉人的小孩子。”
紫萱?楚辞心中咀嚼这两个字,眼里笑意盈盈,同样轻声道:“在下慕容紫英,你刚才的故事讲的相当不错。”也给我很大的启迪,后半句楚辞吞下不说。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紫萱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很高兴。
“怎么会,只不过摊贩也要生活,我买下面具送人,你也可以高兴的讲故事,这不是很好嘛。”楚辞犹豫了三分之一秒,决定继续戴着面具,他不是顾留芳,再这么掺和下去,这个世界就要被自己彻底蝴蝶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跟圣...跟我姑姑一样,都懂的好多,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小男孩。”紫萱天真烂漫,心直口快的模样并不会让别人感到厌烦。
“走远了,看多了,自然懂得多了。”楚辞微微颌首,缕金双尾蛇面具遮掩的下巴在阴影中显得万分神秘。
“你一个小孩子,能走多远。”紫萱呼哧一笑,不相信楚辞的说辞。
楚辞不生气,心中默默一算,悠悠道来:“从长安到蛮州,大概一千八百里。”
紫萱噎住了,楚辞说的认真严肃,她竟无言以对。
重新打量楚辞的衣着,的确是不想蛮州部汉人的服饰。
“紫萱,你怎么躲在这里?”白袍女子通过咒术,定位了紫萱的位置,没好气地掀开顶在两人头顶的花灯,嘀哝道:“真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这位是?”白袍女子看着楚辞,略显迟疑。
“他叫慕容紫英,我们刚刚认识的。”
“慕容紫英?”白袍女子正想着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结果另外的人寻来了。
“小紫英,你在这里呀!”青女侠从另外一头寻了过来,旁边跟着脸色十分古怪的厉江流。
“阿青,厉兄。”楚辞朝两人点头。正要介绍呢,结果紫萱反而抢先搭腔。
“这不是阿含塎哥哥吗?听说你失踪了,我们很是担心你。”紫萱跑到厉江流面前,抓住他的手大力上下摇晃,“你终于回来了。族里的祭祀停了好久,就等着你回来主持呢。”
“?酾萱,你怎么在这里?”厉江流笑着摸了摸紫萱的脑袋,好像一个温和的兄长。
“这...”画风变得太快,楚辞有点反应不过来,“阿含塎??酾萱?这是厉兄、紫萱的苗名?”
“当然不是。”紫萱接过口,厉江流还没来得阻止,紫萱就爆料:“阿含塎,?酾萱,都是汉人发音。在我们苗族中的意思阿含塎是阿罗汉草,代表生命坚韧顽强。?酾萱,是紫萱草,又叫忘忧草,代表无忧无虑。”
“阿罗汉草,那不就是狗尾巴草吗?”楚辞愣了半秒,面具下的俊脸有些别扭,他终于明白厉江流为什么从来不提自己的苗名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青女侠可没楚辞的忍受力,晚了几秒反应过来。就开始偷笑,结果感染到楚辞,楚辞也憋不住,笑出声了。
厉江流满头黑线。可看着紫萱天真烂漫的样子,训斥的话一点也说不出来。
“阿含塎,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出去了,族里少了你主持,很多事务都乱七八糟。”白袍女子看到厉江流也是诧异。训诫两句。
“谨遵圣姑教训。”厉江流可以在紫萱面前充出一副兄长的模样,但在实权在握的圣姑面前,还是要保持一定的恭敬。
一个是圣姑,一个是女娲后人,还有一个是苗族大祭司,想起三人背后代表的身份,楚辞这才领会过来,世界真的很小,小到自己身边每个人都是互相关联的。
圣姑看到厉江流,脸色就十分不好,哼声道:“国王最近举办了论道会,还请来了长安玄道观的道长,阿含塎,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阿含塎明白,必定让那些中原道士知道巫圣教的厉害。”厉江流一脸认真的表情。
楚辞嘴角一抽,好了,画风又变了,这是打算开启政权斗争模式吗?
道可道,非常道,顺势无为,包容万物,所以‘道’无争。
但在以圣姑为首的苗疆宗教分子眼中,国王请来的道士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也难怪原剧情中圣姑那么不待见顾留芳。
等等,楚辞抬起头左右张望,顾留芳童鞋呢?怎么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好吧,的确没有存在感,看来楚辞又成功拆散一桩姻缘,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可贺你妹啊,顾留芳你在哪?
没了顾留芳,仙剑三的剧情没戏,问情篇也别想了,青儿和灵儿蝴蝶掉,仙剑一完蛋,灵儿没了李忆如当然不可能出生,仙剑二完蛋,不知亲爹是谁的小蛮也没了,仙剑五完蛋!
我擦,多米诺骨牌,影响深远啊,搞不好又是一个颠覆度超过50%的掌控世界。
楚辞左顾右盼的动作太大,所有人都察觉到,青女侠小声问道:“小紫英,你在找什么?”
“没。”楚辞意识到人海茫茫完全没可能找到,立刻停止无谓的搜寻,转而问厉江流:“厉兄,不知我能不能跟你去论道会长长见识。”
想找顾留芳,去论道会无疑是最方便的做法,玄道观楚辞认识,毕竟慕容府就在长安,往日便宜老爹也没少上贡过,他们那个观主甚至给自己看过病,只不过从宗炼开始传授自己琼华正法后,慕容府便开始疏离玄道观了。
“当然可以。”厉江流没在意,只以为楚辞想认识他道门的道友,心里还在琢磨,是不是稍微压制玄道观便好,给楚辞一点面子。
厉江流来了,原本的客栈也没必要住,楚辞和青女侠随着厉江流离开,圣姑及紫萱也跟上去,两个大人凑在一起,讨论些见不得光的政堂黑暗。
楚辞及两女跟在后面聊天,缕金双尾蛇面具干脆摘下来,露出一张清逸俊美的小脸着实让紫萱眼前一亮。
可惜...
还是太小了!
楚辞幽怨不已。
19顾留芳续费失败
论道会不是说有就有,整个论法流程分十五天七场,前四天一天一场,而后各大辩方可以休憩整理道论,第五场和第六场间隔两天,最终的大法会更是要准备三天。
厉江流回蛮州时,前四场已经结束,巫圣教那群只懂得玩虫子的教徒完全不是纯学道教知识的玄道观道士的对手,从头到尾均被压制,几乎说不出话。
要不是圣姑和南诏国国王严加监督,恐怕有教徒打算给玄道观道士下蛊,让他们拉个七天七夜,不战而胜。
等等!
楚辞瞅了瞅厉江流,发现一个问题,厉江流童鞋,贵为苗疆大祭司,好像...文化水平也不高啊!
卧槽,得盯着点,要是厉江流一个恼羞成怒,干掉顾留芳,那楚辞可没地方哭去。
灯会次日正好轮休,厉江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理巫圣教的教义,所以阿青和紫萱两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就带着楚辞出门。
有紫萱这条地头蛇(各种意义上的蛇),两人充分体会了苗裔风情,原剧情中顾留芳见识过的风景两人都见识过,没见识过的楚辞也见识了。
木鼓舞,飞歌,踏青戏,阿青和紫萱手挽着手,欢快的跳舞,甚至引来不少仰慕的苗族少年,被楚辞义正言辞地驱赶,结果紫萱欢笑着拉楚辞下场,奔着小短腿跟两位少女共舞。
还有女娲庙外六文钱的酸辣粉,吃的三人呲牙咧嘴,辣的满口烫热,习惯清淡的楚辞更是俊脸涨红,一双修整清爽的眉头拧成乱麻,让二女笑不拢嘴。
只是楚辞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吃了六文钱的古代版麻辣烫,也没能力十三次。
阿青和紫萱两人倒成了好姐妹,甜得像蜜,紫萱甚至道:“如果以后我有了女儿。就叫她青儿如何,你就是她的姨娘。”
楚辞:“......”紫萱姑娘你想多了,顾留芳不上线,青儿八成要胎死腹中。
聊到女儿。自然要谈谈少女情窦初开时朦胧的暧昧,顺便聊聊选择条件。
“我的意中人,不需要太厉害,最好要懂诗书礼仪,温文尔雅。而且还要体贴妻子。”
楚辞呵呵了,青女侠你干脆回去找秦逸好了。
“至于我嘛,只要不是个胖子就行。”
啊咧?紫萱你的条件真奇怪?
楚辞和阿青满头雾水,直至回厉江流的府邸,看到堵在门口高七尺横七尺的大胖墩,而且那个大胖墩还留着口水朝紫萱弱智道“媳妇,我来了。”,这特么才明白过来。
要是阿青也有个长宽高一致的三百六十五斤的未婚夫,自己的审美观也会只剩下一个,‘除了胖子外’!
当然了。楚辞并不是鄙视胖子,毕竟每个胖子上辈子都是伤不起的折翼天使。但是胖归胖,跟紫萱一个娇滴滴清丽脱俗的小姑娘搭在一起,想象一下,这两个人洞房的时候,那该是一副怎样的残暴场面。
看到这个胖子前,楚辞对顾留芳的态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对,固然顾留芳和紫萱是官配,但想想紫萱三百年钻心剜骨的思念和等候,总觉得有些替她不值。
看到这个胖子后。楚辞只想问一句,顾留芳童鞋在哪,我给你续个费,快点上线。
大胖墩是贵人。南诏国国王的儿子,不然也配不上巫圣教圣女紫萱。
圣女和圣姑是两个职业,圣姑不能通婚,由巫圣教中法力最强大的女性担任,而圣女只有女娲后裔才能担任,一般任期十年。还有十年生育教导下一任女娲后裔,因为女娲后裔生育会丧失神性,灵力被孩子吸收,所以女娲后裔平均寿命在二十岁左右。
紫萱算例外,把青儿冰封,自个儿活了两百多年,算是拉高女娲后裔平均寿命。
大胖墩跟着南诏国国王参加主持论道会,充当吉祥物存在,这次是听说紫萱也来蛮州,故此堵到了厉江流的家门前。
紫萱无奈的神色毫不遮掩,拉着阿青和楚辞绕过大胖墩想要进去,两个侍卫模样的带刀苗人横臂拦路。
“你们想干嘛?”紫萱冷声问道。
“媳妇...”大胖墩继续弱智。
“我们走!”紫萱见进不去,干脆转身带着两人离开,蛮州又不是只有厉江流一处可以栖身,巫圣教也有不少的产业,紫萱在城中左转右转,竟然转到一个小湖边的别院。
当天夜里,楚辞打坐调息,运转周天完毕,精神抖擞,暂时睡不着,便起床出门夜游,行至湖畔,便看见湖畔巨石上,紫萱双手环腿,呆呆地望着湖心月影。
“紫萱姑娘、紫萱姑娘?”
楚辞连唤数声,伸出手在紫萱眼前晃了晃。
“啊,是你呀。”
紫萱眼睛一眨,才发现楚辞坐在自己身侧。
“怎么?心情不好?”
楚辞明知故问。
“是呀,你也看到了,坤育,呃就是那个大胖墩,是我未出生时就订下的未婚夫,可是我不喜欢他。”
楚辞感同身受,点头道:“这么一个大胖子,我想也没人喜欢。”
“是呀,想想看,他那么大,一个人顶得上我三个,怎么想都觉得残暴!”紫萱夸张地比划出来,脸上满是不情愿,“可这是我娘那一代人定下来的事,想要在苗疆顺利发展,必须跟南诏国打好关系。”
“我觉得,就算少了这场联姻,以巫圣教的势力,南诏国也不敢随意得罪吧。”楚辞摸着下巴回忆,原剧情中紫萱可连大胖墩都没提过一个字,直接跟顾留芳卿卿我我去了,一点忌惮也没有。
“那是以前,自从南诏国向中原朝廷称臣,有了中原朝廷支持,国王也有底气跟巫圣教叫板。”紫萱垂头丧气道,“希望阿含塎哥哥能好好击败玄道观的道士,这样一来巫圣教也好过多了。”
楚辞无语,这是让青梅竹马哥哥厉江流干掉未来情人顾留芳的节奏?没等楚辞考虑清楚这到底是何等卧槽的关系。
紫萱扭过螓首,看着楚辞漂亮清逸的脸蛋,不知想到了什么,霞飞双颊。
“小紫英呀,你为什么不叫我紫萱姐姐呢?”
楚辞眉角一挑,不假思索:“我辈修道中人,区区七岁差距,其实也算同辈。”让自己一个三十多岁心理年龄的老鬼叫十六岁的紫萱一声姐姐,这么羞人的称谓怎么说的出口。
“那...你觉得...”紫萱脸颊越发绯红,说话吞吞吐吐。
“唔?”
“你觉得...我怎么样?”紫萱声音轻柔,好像一缕清风拂过湖面,拨动楚辞的心弦。
楚辞下意识看向紫萱的侧脸,月光之下,眼波缱绻,仿佛温柔了时光,静谧了岁月。
PS: 14号第二章补更
20感觉要被妞泡了
“慕容小子,怎么无精打采?昨夜没休息好?”
厉江流拧着八字眉直瞧着楚辞,微感意外,在他印象中,楚辞一贯都是平淡中自有丘壑,很少有如此萎靡的模样。
楚辞抬起头望了厉江流一眼,又偷偷瞅了身旁的紫萱,发觉她也在看自己,连忙扭回头,叹了一口气,摆摆手。
“我没事,你们别在意,好好准备论道的辞文。”
昨天真的被紫萱吓到了,意外来的太突然,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这特么搞的什么鬼,慕容紫英跟紫萱在一起?想想这画面就觉得...好像挺带感的?
岁数不是难题,女大三抱金砖,紫萱大楚辞七岁,也就多抱一块多一点的金砖,再说了,过上九年楚辞十八岁,紫萱才二十五岁,再加上女娲后裔未婚娶前神性不流失,容颜永驻,这倒不怕‘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情况。
而从外貌上看,‘慕容紫英’这具皮囊卖相着实不错,年少漂亮俊美粉雕玉琢,长大想必也清朗无俦日月入怀,跟紫萱凑成一对完全是天作之合。
楚辞想了一整夜,愣是想不出半丁点挑剔这个搭配的借口。
“紫英快看,那就是玄道观的道士,一个个横眉冷脸,好讨厌呀。”紫萱伏在楚辞的肩膀上,吐气如兰,馨香馥郁。
楚辞闻言抬头,扫了对面看台的人一眼,暗暗点头,的确是玄道观的服饰,为首三个老道士,是玄道观的观主及左右手,守仁、守义、守节,紧跟其后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左右的年轻道士,面容平静温和,嘴角蓄着浅笑,令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亲近感。
这应该就是...
“哎呀。紫英你看,那个小道士,整天笑眯眯的,真讨厌!”
楚辞:“......”
论道会继续第四场结尾的辩题。人与自然到底是“天意人定”还是“天意人循”。
崇尚自然之道的巫圣教选择天意人循,坚持天意崇高,人自该遵循天意,遵守自然发展规律,不可妄自挑战天威。
而玄道观则死抓着《周易》中的经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认为人定胜天,毋需过分服从天命。
“贵方认为天意人循,那生老病死也属自然,为何人们却要求生、防老、治病、畏死呢?”年轻道士作为玄道观的辩论选手,立身高台之上侃侃而谈,更是不时提到各种实例,打击巫圣教的选手。
“生命的意义?”楚辞心中一动,从座下竹椅掐断一小片竹片,凝气于指。飞快的笔画,而后一个弹指,射向厉江流的背后。
厉江流身形微动,一下子抓住竹片,指腹在竹片上粗糙处摩挲片刻,用苗语叽里咕噜地传话。
台上被年轻道士说的哑口无言的巫圣教选手听罢,脸色大喜,反驳道:“道长此言差矣,人性如此,自然顺而行使。水自高流低,是自然,人喝水解渴,也是自然。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类。倒是道长所言不然,道长认为天意人定,是否认为人心比天心还高?这又置这片天地于何处?”
年轻道士显然受到100点会心一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片刻。才整理好语言,回答下去:“天心即天地,人心即人意,天意高崇,人意淼淼,不可混为一谈。”
词穷了!
就算没文化的厉江流,都知道年轻道士完全没说到点子上。
“留芳,你回来。”玄道观观主看了厉江流一眼,命年轻道士回去,朝厉江流拱手道:“阁下高见,贫道受益匪浅。”
紧接着轮到巫圣教方提出辩题,而后各执一方观点,如若相同,则细化,求同存异。
楚辞又拆了一块竹片,笔画一番,弹到厉江流负背的掌心。
厉江流摩挲分辨,扭头奇异瞅了楚辞一眼,复叫来教徒叮咛。
“天地为炉,万物为铜,阴阳为碳,造化为工,故而人之存于天地,所为何故?”
楚辞把自己遇到的魔障,换一个花样提出来,正是要博众家之长,取其精华。
论题一出,接下来就是各执己见,然后休憩两天搜寻经义,整理辞文,第五场再作辩论。
玄道观选择‘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人应该全心追寻天道变化,认知,而后改变。
巫圣教选择‘所谓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认为人生于世,自当及时行乐,满足七情六欲,体味世间百味。
厉江流重新躲回府邸查经考典,楚辞则带着两个美少女出城游玩,距离下次论道会还有两天,大可在外野营一宿。
过了蛮州,植被大为不同,枝叶粗肥茂密,潮湿阴暗,多生瘴气,实在不是个游玩的好地方。
但紫萱是当地人,自然知道什么地方景色秀丽,带着楚辞和阿青左拐右拐,来到一条瀑布前。
“走,带你们去我的藏宝地。”紫萱如同小鹿般在瀑布前的水潭连跳,准确踩中水潭上凸出的石头,双手护着脑袋,一下子从瀑布穿进去,消失不见。
楚辞见状,跟在后面,瀑布从天而降,打散自己束起的发髻,穿过水帘,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把头发捋到脑门后,睁眼一看,面前果然出现一条一丈多高的隧道,这是个水帘洞。
紫萱站在洞口,浑身都被打湿了,从瀑布外透进来微弱的光,流动的清澈蔚蓝照在湿身美人露出姣好玲珑的身段,晶莹的水珠划过白嫩的脸颊,顺着光滑的下巴滴落。
一时间看呆了。
阿青也紧随其后进入水帘洞,紫萱带着两人,深入水帘洞,一路往里走,瀑布声渐小,脚步声越发清晰,隧道的尽头,竟然出现一点光明。
三人疾走,出了隧道,除了紫萱露出欢喜的笑容外,楚辞和阿青不禁露出一丝沉醉的惊诧。
隧道外又是一面平静无波的湖泊,正对着幽静的山谷,三面靠山,一面对着湖泊,实在是个隐秘的好地方,而让两人惊诧的是,山谷中竟然桃花烂漫,灼灼芬华,恣意盛放!
娇艳的桃花林中,隐隐约约可看见一间小阁楼,雕栏玉砌,精致小巧。
“怎么样?这就是我的宝物!”紫萱张开双手,笑得如同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紧贴在脸颊的青丝肆意张扬,玉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的确,挺不错的。”楚辞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但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格外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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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右手掐了一个印诀,口中默诵,净衣咒刷到身上,湿漉漉的衣裳瞬间干净,只是皮肤也同样变得很干燥,这是净衣咒不算缺点的缺点。
阿青和紫萱则结伴进入阁楼换掉衣物,做简单梳洗。
许久之后,阿青和紫萱从内室中走出,楚辞的瞳孔骤然放大,只见她们都只穿着单薄的浴衣,隐约勾勒出姣好的身形,胸前显出两点凸起,竟没有穿上小衣。
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膀上,白皙耀眼的肌肤上似乎蒸腾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许是因为二女不晓得‘慕容紫英’九岁身躯内隐藏着一个足够成熟的灵魂,是以才在楚辞面前如此清凉着装,紫萱骨子里全都是苗女的火辣开放,阿青却出奇羞涩的躲在紫萱后面。
楚辞多瞅了两眼,才故作平淡,摸着下巴道:“这里倒是一块好地方,景色宜人,而且清幽静谧,我们今晚就住这里?”
“是啊,我以前遇到伤心事的时候,就会偷偷跑到这里住几天,然后喝点小酒,很快心情就好了。”紫萱如献至宝,双手背在身后,俯下身望着楚辞,透过衣领缝隙,楚辞几乎可以瞧见两抹白嫩。
“咳咳,这里有酒?”楚辞连忙干咳,扭过脑袋,咱是准备成为琼华剑仙的男人,不能犯生活作风的错误。
“当然有,都是我用这里的桃花酿出来的桃花酒。”紫萱看到楚辞微窘的模样,冲他眨眨眼,转身咚咚咚上了阁楼,而后又飞快下楼,左右手各自提着一个足足有十斤的白玉酒坛子,封口一揭,花的香,酒的香,种种香气混合在一起,发出一股醉人的味道。很是诱人。
好东西!
楚辞一闻,双眼登时放亮,看在两女眼中,均是掩嘴浅笑。
阿青调侃道:“小紫英。你才九岁呀,小小年纪就喜欢上喝酒啦。”
“咳咳,喝酒不分年龄。”楚辞故作严肃,义正言辞地反驳:“男人,就该懂得喝酒。”
楚辞不酗酒。但勉强算是一个酒客,不知紫萱在桃花酒里掺了什么料,光是酒香,便比得上木灵酒。
“是是是,小紫英是个顶天立地的小男人了。”紫萱取来三个杯子,各自倒满,只见杯里的桃花酒呈琥珀色,透明无杂质,一看就是上上品。
三人举杯满饮,楚辞只觉一股凉气在肺腑之间扩散开来。浑身每个毛孔全都舒张开来,唇齿留香。
“好酒!”楚辞咂咂嘴巴,感觉有些不够,伸手又捞不到酒坛子,只能望向紫萱。
“嘻嘻,别急,空腹饮酒最伤身,这杯权作打底,我先跟阿青妹妹做几个下酒菜。”二女结伴走进厨房,简单做了几碟凉拌。还有一盘熟肉,却是关照了楚辞还在长身体的阶段。
下酒菜做完,天色也昏暗下来,见月色皎洁。三人商量移桌到山谷中畅饮。
星月满辉,落英缤纷,又有佳人在侧,娇艳妩媚,此情此景,不饮自醉。
紫萱喝了两杯。脸颊越发红艳,兴致起来,跌跌撞撞来到桃花林中起舞。
温柔的月光下,唯有她的身影舞动,仿佛月光也在围着她旋转,裙角扬起,舞姿轻盈,每一个轻盈的脚步都激起一圈涟漪,整个星空都随之荡漾起来。
转身、回眸,跃动,带着苗女的火辣与开放,眸中更是妩媚动人。
阿青兴致也起来了,可是阁楼中并无瑶琴,只能用银铃般的嗓音替紫萱伴奏,声音呢喃低语,难以分辨词意,却有种令人深入了解的欲望和冲动。
楚辞觉得自己也不能光喝酒,伸手一引,捻来一片树叶,两手分别持叶片两端,按住叶片于唇间,略微一停,旋即清亮的叶笛声响起,圆滑流畅、婉转悠扬,跟上了紫萱的舞姿。
紫萱稍作停顿,眼眸轻瞥,嘴角蓄起甜蜜绝美的笑容,舞动的身姿越发妙曼,翩跹如仙。
楚辞原本还沉醉在如此美妙醉人的氛围,被紫萱一瞥,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毛,酒醒了一半,嘴上没停,心里嘀咕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舞毕,紫萱身上溢出宜人的香味,一问,才知道这原来是紫萱的特殊体质,喝了酒后,容易散发出诱人的体香。
“让你们见笑了!”紫萱脸颊越发红润,精致的耳垂也微微粉红。
“那里,我还羡慕不过来呢!”阿青十分夸张地嗅了好几口,眼眸亮晶晶地问道:“紫萱姐姐,我要怎么调养,才能变得跟你一样。”
紫萱羞涩难堪,偷偷瞧了楚辞一眼,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楚辞被看的莫名其妙,完全处于沉默状态,阿青还想再问,紫萱干脆就灌她酒,楚辞殃及池鱼,也跟着喝了好多。
终于,他也醉了。
等楚辞醒来时,天已大亮,明亮的日光穿过细碎的柳叶,透过青纱帐,落在他的身上。
不能动摇身子,因为被粉臂玉腿纠缠,阿青和紫萱一左一右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臂将他环抱如同抱着一个抱枕般,手脚盘缠在楚辞身上酣然沉睡,紫萱绝美的脸庞几乎贴着他的脸颊,萦着异香的呼吸吐在他的脖颈上,有一点痒。
最重要的是,她们的单衣不知飞到何处,只穿着亵/裤,粉臂纤腰,玉/腿翘/臀,两对大小各异的鸽/乳十分福利向地贴在楚辞身上,斜眼瞅下去,显出十足的春光,两种异香暗自缠绕。
而楚辞的左手被阿青枕在头下,右手又被紫萱抱住,完全抽不出来。
是不是...应该再睡一会?楚辞双目放空,望着脑袋上的帷帐,没有半分香/艳旖旎的感觉,原因有二,年岁尚幼完全没感觉其一,四肢被压得麻痹难受其二。
睡是睡不下去了,楚辞便开始回忆昨晚的景象,想着三人是怎么进到阁楼,又是怎么睡到一起。
光影骤转,楚辞仿佛回到那轮弯弯的月牙下,那一双仿佛阐述着温柔神情的美眸,距离自己只有三寸不到的距离,佳人轻声软语,拨动心弦。
“别说话,吻我!”
楚辞眼眸骤然放大,后面的记忆完全没有了。
这...特么到底有没有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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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都知道,咱家是全职写手,就靠这本书过日子,是吃香的喝辣的,全神贯注写好这本书,还是按照时节喝东南西北风,全靠大家的选择,所以在这里求一个正版订阅吧。
22从备胎到NTR的伟大复兴
到底有没有吻下去!
楚辞的记忆只剩下那双缱绻风情万种的美眸,随后眼前一抹黑,什么都想不起来。
手臂麻的不行,不自觉就动了动,一动,将所有人的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认清此时的情状。
紫萱没睡够,模模糊糊的嘟囔几声,抱着楚辞的胳膊差点继续睡去。
阿青则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撞破纱帐跳到地上,如同一只高挑的小鹿,美好妙曼的上半身暴露在楚辞眼前,玉脂跃动,粉臂舒展,指着还赖在床榻上的两人道:“你、我、你们、我们昨晚做了什么?”
这下子,所有人都彻底清醒了,紫萱也发觉这羞人的一幕,坐起身来,伸手扯过被褥掩住胸前蓓蕾,嬉笑道:“大概是喝醉了吧。”
“嗯嗯!”楚辞淡定的欣赏着阿青诱人的身段,平静地点头。
明明潜意识里清楚楚辞不过是个‘不懂人事’的孩子,但阿青只觉得裸露在外的肌肤在他的视线下灼灼欲烧,不安的伸手掩住。
阿青指着楚辞,又指了指紫萱,然后指向自己,讷讷道:“那我们...”
“大概什么都没发生吧。”楚辞的语气十分平淡,完全听不出他的心思,谁又能想到,他其实心里在淌泪,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阿青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雪白的胸脯,庆幸道:“喔,太好了,什么都没发生。”
楚辞和紫萱起床穿衣,床榻下三人的衣物交杂在一起,楚辞的衣裳都染上二女的香味。
以阿青的反应能力,直到紫萱穿上肚兜,才骤然僵住,几欲抓狂,女儿家清白身子都让楚辞瞧去了,能算没事吗?!
可是两人早已收拾妥当。丝毫没有给阿青发飙的机会,含笑相视,紫萱美眸间充溢着淡淡的欢喜,看得楚辞心里又是一咯噔。暗自琢磨,难不成真的犯了生活作风的错误?成功NTR了顾留芳?
想想柳梦璃,想想阿青,想想欧阳明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心虚。
最后想起自己完全没有犯错误的能力,又是一阵欣慰。
等等...没能力...楚辞突然觉得好悲哀,整个人萎靡的如同一条寒风中的哈士奇,无声哽咽。
白日里三人在桃花林里玩耍打闹,直至日落西斜,才从阁楼中取出特制雨伞,穿出瀑布,折返蛮州,毕竟次日便是论道会第五场。
日光渐暗,三人匆忙赶路。密林中不时传来猛兽嚎叫声,只是三人均有艺在身,丝毫不惧。
行至中途,楚辞骤然停下脚步,凝望左右。
“等等,有情况!”
“怎么了?”阿青与紫萱掠出几丈,又急忙折返回来,警惕地顾盼四周。
“听!”楚辞眼睛微眯,屏息静气,他也是发觉四周的兽嚎不知何时消失了。才察觉到异常,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诡谲阴森的胡笛声,蓦然一听,仿佛天魔诱惑。而后又像是无数小鬼掏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更南面南洋的降头术!”紫萱仔细停了片刻,便道出来历,“不像是针对我们的。”
“不管是针对谁,我们都去瞧一瞧,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在这里施展如此残忍恶毒的法术。”楚辞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这个施法者或许会给自己带来一场机缘,当机立断,带着二女沿着咒术发源地摸去。
密林中一间废弃的林屋,房里还亮着些许烛光,几只小儿手臂粗细的红烛跃动着火苗,香案上一只铜瓶正颤抖个不休,一名肤色黝黑干瘦如柴的男人穿着一身奇异的服饰,正用某种发音古怪的语言叽里咕噜的念叨着咒语。
三人潜到屋外,透过残破的窗口观察,一眼看去,铜瓶口陡然飞出一物,竟然是一个小儿人头,看起来不过两三岁的样子,大小刚好能够穿过瓶口,只是面目狰狞怨毒的死死盯着男人,男人口中的念叨更加密集如疾风骤雨一般,那小儿头忽的一声飞出窗去,头下面还连着一大串肠胃内脏。
“丝罗瓶,飞头蛮,这个男人降头术功力不容小觑!”紫萱看了一眼,顿时变色,压低嗓子提醒楚辞。
屋内阴暗处走出一人,楚辞的瞳孔骤然一缩,方才竟然察觉不到他丝毫气息。
“崔东城,你这降头术行不行!”出来的人却是一身苗装,说出来的汉话也僵硬结巴。
“请大人放心,七日之内,必取阿含塎性命!”崔东城同样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汉话回答。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知道楚辞在外面所以才专门说汉话让他听仔细,而是中原国盛富强,诸多外邦朝贡,在四方蛮夷眼中,会说中原官话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是以这个时期的汉话相当于后世的英语,在苗人和南洋人之间充当通用语的桥梁作用。
苗人出来的时候,楚辞就察觉到紫萱的身体渐渐僵硬,等他们道出阴谋诡计,紫萱更是脸色苍白,一双美眸满是惶遽。
楚辞伸出手指,在墙壁上悄然划出一个隔音咒,笼罩住屋子内的声音,这才压低嗓子问:“紫萱,你怎么了?”
“他是赵元化。”紫萱惊慌失措地抓住楚辞的胳膊,好像要从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孩身上汲取勇气。
“然后呢?”
“他没死!”紫萱噎了口唾沫,“阿含塎哥哥明明已经杀了他,为什么他还活着!”
楚辞思忖片刻,便明白过来,这个赵元化,十有八九就是厉江流口中的阴险小人,这样一来,岂不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一想到这里,楚辞心中便起了杀意。
这两人一人心如蛇蝎,一人半死不活,自己了结他们也不怕沾染业力,正好替厉江流除去祸患!
想毕,楚辞便低声询问两人的大概实力,紫萱看不出南洋人的深浅,可赵元化的水平还是清楚的,比厉江流不如。
楚辞当下定计,借着隔音咒的便利,没有发生各种狗血惊动剧情,在屋内屋外的墙壁上刻下无数的符咒,重点照顾门窗房梁。
旋即趁南洋人的飞头蛮尚未折返,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碧霞,凝气于剑,虽未能施展御剑术,可楚辞全力掷出,飞剑如虹,化作一道白芒,剑光闪,破窗而入,直袭南洋人项上首级!
23又特么干掉了一个关键人物
剑光惊若雷霆,崔东城措手不及,慌不迭低头躲避,碧霞带着劲风,狠狠从他脑袋上犁过去,崔东城双臂抱着血流不止的脑袋,嘴中出凄厉的哀嚎之声,滚到在地。
“谁!”赵元化第一时间扔出一个翡翠瓶子,砸向飞剑射来的方向,翡翠瓶子凭空爆裂,一道小拇指粗细的黑影从碎片中飞出来,欲穿过窗口攻击偷袭者。
赵元化嘴角得意的笑容尚未扬起,窗口处骤然亮起雷霆光芒,一道引而不发的雷咒被黑影触发,瞬间轰中细小的黑影。
黑影顿时一阵抽搐,掉到地上一动不动,化作焦炭。
楚辞通过紫萱的介绍,才知道这是一条蛊蛇,名为‘绕指柔肠’,顾名思义,此蛊蛇速度惊人,不惧内气护体,毒性甚大,但最厉害的不是它的蛇毒,而是对人体的寄附,能够钻入人的肠道中翻江倒海,令人尝尽断肠之苦折磨致死。
好在‘绕指柔肠’固然攻击力惊人,本身却极其脆弱,一道雷咒下来,直接变成段烧蛇肉。
少了‘绕指柔肠’,赵元化那点蛊术不足为据,楚辞手里掐出一道风咒,口中飞快诵叨,一道青色风刃凭空出现在屋内,又被楚辞打了个视野差,径直卷向崔东城的脑袋,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与其费力压制两人,不如乘胜追击,先杀崔东城,再战赵元化。
崔东城的命着实硬得很,明明抱着头不断惨嚎,可风刃到来,还是及时放开双臂,用力一撑地板,整个人跳了起来,从香案上抄过铜瓶,挡在风刃前,风刃一割,铜瓶出现一道割痕。深入瓶身,缺口处冒出道道黑烟,其间还有小孩哭泣声,妇人哀嚎声。老人痛斥声,青年咒怨声,仿佛其内装满邪恶罪孽。
缓过一口气,崔东城满是鲜血的脑袋露出狞笑,朝着门外吼道:“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把你拿下生祭。身体炼成骨骸,魂魄炼成小鬼!”
崔东城暴露出来的脑门上一道半寸厚许的深痕,从左额角之处,一直蔓延到了右耳朵之旁,深深的伤痕中,赫然能够看见森森头骨,几乎要当场毙命。
他也顾不得惋惜损失,放完狠话,直接揭开铜瓶鎏红封印,数百条怨鬼从铜瓶中出现。屋内顿时鬼影森森,仿佛鬼蜮降临,嗅到生人气息,众鬼张牙舞爪,嘶嚎着向门外飞来,那声音极为恶毒,伤人魂魄。
“魑魅魍魉,也敢做乱!”楚辞没有动用其他准备,双手飞扣,灵力狂涌。数十个印诀一蹴而成。
“惊雷闪!”数十道闪电骤然出现在半空,组成密集的雷网,当头将众鬼罩住!
雷霆之力,正克制鬼魅阴邪。众鬼不成阵型,惶惶一拥而上,正好让楚辞一网打尽,雷霆搅动,众鬼纷纷魂飞魄散,化作一道道残魂飞魄。
“该死的道士!”
从风咒用出的一瞬间。隔音咒早已被涌动的灵力揭破,在加上惊雷闪,屋内两人顿时以为有中原道法玄妙的道士出现在此,两人各自做出选择,一上一后各自逃窜。
崔东城怨毒地注视门外一眼,从始至终都不见来人的样貌,但为求活命,还是脱离肉身,脑袋竟如同飞头蛮一般离开脖颈飞出,带着一串脏腑肠子冲天而飞,撞向稻草搭遮的屋顶。
赵元化则从怀中取出第二个翡翠瓶子,扔到后门,引发一道火咒后,瓶子炸裂,密密麻麻的金翅毒蚁蜂拥飞舞,不避烈火,一个个都有拇指大,虫颚狰狞,一看就不是吃素的。赵元化露出庆幸的神色,大步穿过后门,径直逃离。
“你们追,跟紧就好,别乱来。”楚辞立刻让紫萱和阿青跟上赵元化,自己则留在屋外继续隔空对法。
一击中,步步紧逼!
论真实水准,崔东城远比楚辞要强的多,但属性上的克制,先后手的差距,以及楚辞丰富的经验,完全将崔东城压着打,毫无反手之力。
崔东城半残的脑壳儿几乎要撞上房梁,屋顶上又冒出一道灵光,楚辞在外面忙碌那么久不是没理由的。
“流砂袭!”一道灵力凝聚的泥石流从天而降,细细的砂石几乎把崔东城的脑袋打成马蜂窝,随后楚辞补上一个‘雷鸣震’,直接震散不知存不存在的魂魄。
确认崔东城死亡,楚辞捡回碧霞,凝气于剑,在屋外划出一道防火带,一个火咒下去,毁尸灭迹,然后顺着紫萱离去的方向疾速追踪。
行不到半里,楚辞停下脚步,无语地看着紫萱和阿青,还有地上死不瞑目的赵元化。
“被你们搞定了?”
“是啊,我们姐妹俩也是很厉害的!”紫萱得意洋洋道,“赵元化逃得太快了,所以我们只能出手留下他。”
楚辞从紫萱脸上看不出半点‘迫不得已’的神色,阿青也是满脸的兴奋,完全就是两个不安分的小魔女。
紫萱炫耀完毕,想起赵元化身上找出的东西,露出一脸神秘的表情朝楚辞道:“对了,你猜赵元化是怎么逃出一条命的?”
“大概是你们苗疆的奇门异术吧。”楚辞稍稍一想,联想到各种假死秘术。
“错了,是这个。”紫萱取出一个桂圆大小的珠子递给楚辞,珠子好像透明的琥珀,其内封住一只乌黑的小虫子。
“傀儡虫!”
玩过仙剑一的人都知道,傀儡虫的作用是让死者继续攻击九回合,凑齐36只傀儡虫更可以将人的魂魄封印在肉体内,成为不死的‘活死人’,这只是其中一种用法。
如果用在活人身上,则可以让人多出一条命,受到致命攻击时,将超出上限的伤害转移到傀儡虫上,吊住一线生机,同时傀儡虫还会让人进入假死状态,避过杀劫!
“赵元化是黑苗大司命,拥有傀儡虫也理所当然,要是让赵元化得逞,说不定连巫圣教都会落入他的手中,届时改朝换代,轻而易举。”
听着紫萱后怕不已的话,楚辞眼里又露出一丝惊讶。
姓赵?有机会改朝换代?再联想到原剧情中紫萱第二世遇到的叛乱,难不成这家伙是仙剑一那个软绵绵的巫王的先祖?这是干掉了灵儿的爹爹的爹爹的爹爹的节奏?
24九年之约【二合一】
深夜,烛火幽亮。
楚辞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厉江流坐在中央,手中把玩一个椰子大小的童子头颅,正是崔东城放出去的飞头蛮。
“哟,看来少了我,厉兄自己也搞得定。”楚辞松了一口气,就怕回来看到厉江流一脸被糟蹋的模样,现在看看,反而有种糟蹋别人的感觉。
厉江流见阿青和紫萱走进来,手掌一翻,将飞头蛮收起来,笑问:“南洋人被你们杀了?”
“你知道?”
厉江流坦荡道:“当然知道,当初就是赵元化联手南洋人,才成功偷袭我,将我赶出苗疆。”
“既然知道,那你还留着他们干嘛?”楚辞不解。
“留着他们干掉国王呗。”厉江流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眼里露出不寒而栗的冷芒,“如今仔细想想,赵元化敢朝我出手,肯定有国王的意思。如今苗疆大乱,妖孽四起,当今国王昏庸荒/淫,黯弱无能,我自当揭竿起义,定鼎神器,重整苗疆!”
楚辞无语地看着厉江流进入争霸模式,满满的槽点都不知道从何吐起。
紫萱露出凝重的神色,她是圣女,厉江流在她面前赤/裸/裸的暴露出自己的野心,令她开始担心巫圣教的前程。
“现在呢?赵元化和南洋人都被我们干掉了,你想留着他们一条小命栽赃都不行。”楚辞跳到椅子上坐着,摸着下巴问道:“好像不小心搅和了你的布置。”
“无妨,大不了撕破脸皮。”厉江流十分轻松地摆摆手,道:“莫看国王好似威严十足,巫圣教臣服称臣,不敢有丝毫作乱。内中暗流汹涌并非你们可以揣测,再说了,紫萱那个指婚的大胖墩你们也看到了,完全没能力继任南诏国国王,我只需登高一呼。必然万众响应。”
瞅了紫萱一眼,厉江流又笑道:“一旦我成为南诏国国王,紫萱你也可以解脱了,想要跟谁在一起都行。”
最后一句话击中紫萱要害。羞涩甜蜜地瞥了楚辞一眼,紫萱立马调转立场。
阿青稍稍思忖,问道:“不是还有论道会吗?难不成厉大哥你现在就要动手?”
对于改朝换代,楚辞和阿青其实都没太大感慨,毕竟又不是中原易主。苗疆换了个国王,跟他们完全没关系,但厉江流却是两人的朋友,不由得他们不关心。
“这倒不急,等玄道观的人走后,我会安排一队死士,趁南诏国国王折返苗疆,半途截杀。”厉江流严肃起来,浑身充斥着肃杀冰冷的气势,这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祭司的气概!
随后的论道会。巫圣教在厉江流的指示下,表现的中规中矩,和睦收场,各有所得,和气融融的气氛下,无人知晓其间有多少鬼蜮伎俩、血雨腥风。
因为某人强大的蝴蝶效应,顾留芳算是彻底打了回酱油,吃了点蛮州的特色产品,替玄道观内的师兄弟带了一大堆土特产,然后便随同师门众人离开。
楚辞本也有离开的意思。但在紫萱直接火辣的攻势下左支右绌,完全抵挡不住。
事实上,楚辞高估了这具臭皮囊的魅力,也低估了自己本身的性格魅力。
‘慕容紫英’这具身体的确长得漂亮可爱粉雕玉琢。长大想必也是个俊美无俦风流不羁的美男子,但楚辞超脱皮囊之外沉稳从容的风度,与稚嫩的面孔形成强烈反差,分外容易吸引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少女,再加上楚辞的确有料,一举一动间无不考虑周全。稳扎稳打,比起紫萱、阿青此类活泼轻佻的少女,更加成熟。这样一来,更是让她们心生依赖感。
好吧,说了这么久,其实重点的内容是,除了越发直接露骨的紫萱外,楚辞也隐隐约约察觉到阿青的一缕柔情,这才让他头疼不已。
“厉兄,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楚辞趴在厉江流的书房中,唉声叹气。
厉江流正忙着安排人截杀南诏国国王,哪里有功夫理会楚辞,翻个白眼:“我自己还是单身汉,你问我我问谁?”
楚辞鄙夷地看了厉江流一眼,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这个时辰,厉江流大概干掉欧阳明珠她爹,然后被心上人发现,不得已只能一起陷入同殇之阵做一对梦中的恩爱眷侣,哪里会出现在这里玩争霸模式。
可惜这种方式楚辞不能借鉴,相反还要小心被占有欲极强的紫萱‘下毒手’,苗疆的蛊术可是天下闻名,特别前几天楚辞咨询了巫圣教的高手,确认了‘情/蛊’这种超级BUG的存在,连饮食都开始小心检查。
“不好,紫萱来了。”楚辞一个飞跃,来到厉江流的书桌旁,匆匆扫了一眼,拿起一卷五毒经装模作样看起来。
门轴一转,身着紫衣手带金铃的紫萱出现在二人面前,先朝厉江流打个招呼,然后冲着楚辞而来。
“紫英,快,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五毒经都救不了楚辞,不好明面拒绝的楚辞一下子被紫萱拖出去,厉江流眼中满是揶揄,目送楚辞离开,甚至连五毒经此等巫圣教上等功法都懒得讨要。
嘿嘿!紫萱这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如今便宜你个小鬼头了!
厉江流暗笑,低头继续处理教务,字还没看清楚,另外一道轻灵的脚步声出现,门轴又转。
“厉大哥,你看到小紫英了吗?”
“没有。”
“那紫萱姐姐呢?”
“也没有。”
“喔,谢谢,如果看到他们,记得跟我说一声。”
阿青懊丧离开,厉江流嘴角又浮起一丝苦笑,这小姑娘也...唉,对不住了,紫萱丫头,哥哥我只能帮到这里。
紫萱带着楚辞一路朝城外走,向北,那是一处草谷,前些日子还搭起一个高高的木台,中原来的戏班子鼓吹喧阗唱了三天三夜。灯会结束,剩下无数的纸屑红幔,显得十分惨淡。
两人爬到最上面,楚辞尚未开口。紫萱白嫩纤长的手指头就按在他的嘴唇上,明亮的眼眸中只有楚辞的倒影。
“紫英,我喜欢你。”
没有天花乱坠的形容,简单、质朴的一句话,比起任何美酒。任何美景,更加令楚辞怦然心动。
“紫萱,你现在年纪还小,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楚辞张张口,找出来的借口连自己都不相信。
“你比我还小呢,难道就明白了,我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我的心明明白白告诉我,我就是喜欢你。”紫萱深情地望着楚辞问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楚辞愣住了,他只不过是此世的过客。无论喜不喜欢,爱不爱,留给此世的只有迟来不候的等待,虽然听着很美,但是那只是一种美好的遗憾。
紫萱等了好久,楚辞一言不发,美眸中渐渐浮出水晕:“你明明对我动过心,有过情,你为什么不敢说出口,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说出来。你真是个胆小鬼!”说法松开楚辞的手,走到高台边缘,对着山川河谷大喊大叫:
“慕容紫英,我喜欢你!”
“紫英。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楚辞静静地看着紫萱,山谷中回荡着紫萱心声,声声入耳,声声入心,在他的心中烙下难以磨灭的一角。
楚辞一贯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确定自己的确也存有一份心意。当即走上前,主动牵住紫萱的手,说道:“沧海桑田,人心多变,再美好的海誓山盟,也抵挡不住时间的侵蚀...”
未等紫萱焦急反驳,楚辞踮起脚尖,平视紫萱的眼眸,灿若晨星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九年之后,如果你的心没有变,我的心也还在,我就跟你在一起。”
紫萱心中仿佛绽放出一朵桃花,清丽绝美的脸颊也霎时绽放出璀璨的欢颜:“真的吗?”
楚辞含笑点头:“真的,九年之后,等我长大了,等我出师下山,我会回来找你,确认你我的心意。”
紫萱一下子抱住楚辞,将楚辞闷入自己的怀中:“太好了,九年之后,我会在那年的灯会,在我们相识的地方等你,等你来娶我。”
等等!你也太得寸进尺了吧,只是确认一个关系,别偷换概念变成婚嫁啊!楚辞在紫萱怀里不断挣扎,脑袋一拱一拱地无声反抗。
欢喜和烦恼中,两人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道单薄的青影,怔怔地望着两人,泪目双行。
次日,楚辞、紫萱与厉江流见面时,骤然发现阿青竟然不告而别,提及昨日阿青的举动,楚辞脸色骤变,紫萱也俏脸煞白。
难道...不,应该是绝对。
楚辞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能明白阿青对自己的情意,更别说同为女子的紫萱,若说紫萱原先还有吃独食的小心思,如今全都被阿青下落不明的情况打没了,满心的担忧。
“厉兄,你发动教众找找看,问一下阿青朝那个方向去了。”
蛮州地处中原和苗疆的交界线,处处危险,三人结伴而来都险些栽在狐妖蛇妖手里,更别说只会武功不通术法的阿青。
厉江流也发现自己好像玩脱了,心里浮起一抹愧疚,连忙派遣巫圣教教徒四处寻觅,不到小半个时辰,便得到阿青的下落。
昨日傍晚,阿青从西门出去,沿着入川的方向离开。
“川地...”楚辞琢磨片刻,决定同样入川寻觅阿青,确认她的安危,顺便绕一圈入昆仑,只是这样一来...
楚辞望着紫萱,微感歉意道:“紫萱,我想去川地找阿青,此次离开,很有可能直接回师门,不能回蛮州见你,我...”
换做普通的男人,对着刚刚表明心意的女子说自己要去找另外一个情深意切的女子,八成会被扇巴掌,只是紫萱着实太过深情,只在乎楚辞心里有没有自己的位置,不在乎楚辞心中是否还住着其他人。
如同一个乖巧的妻子替楚辞整理衣领,于是乎,再过几个月正式跨入十岁的楚辞,背负着一份深情重新上路。
……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自古以来,川蜀之地山势险峻,渊河幽深,内外沟通极其不便,再加上人迹罕见,地灵云深处,不知生出多少花精水怪,凭借着瘴气毒烟,不知埋葬了多少行商路人。
蜀山盟,便是在此妖氛瘴气中,用手中飞剑、口中术法,硬生生为川蜀民众开辟出一片朗朗晴天,为一方守护神。
其中剑气冲霄、杀性刚烈的仙剑派,即后世的蜀山派,对待妖类最是残忍,不分青红皂白,只要稍有灵性的异类,均躲不过蜀山弟子手中一剑。
昔日宗炼为楚辞讲解当今修炼界时,就专门把仙剑派提出来单独介绍,并作出推论,仙剑派日后必定因此遭劫。
楚辞当时就想着,如果剧情平稳发展下去,仙剑派的确会在八十年后遭到一劫,妖界、鬼界联手进攻仙剑派,以至于清微联合四位师兄弟同修禁术,制造出邪剑仙如此不容于五行的邪崇。
之所以会联想到这里,是因为楚辞面前正好有四个蜀山弟子,围着一只刚刚化形的花精大打出手,按照常规,草木成精,一般会延续本体习性,花精树妖一类,如果没有异变,也只是老实的妖精,只懂得懵懂的修炼,于世人无害。眼前这只赤/裸火辣娇/躯,只在私密处贴着一片片梅花瓣的娇媚花精,其他门派的人遇到了,基本上不会心生杀意,顶多觉得有点伤风败俗,赶走即可,甚至懒得削去它的修为。
可放到四个蜀山弟子眼中,他们只会觉得一切妖孽都当诛杀,四柄利剑寒光生亮,下一刻便要取了花精的性命!
楚辞袖手旁观,没有半点出手的意思,可别人却看不过眼,四块小石头从林中射出,砸偏蜀山弟子手中的利剑,剑势偏转,只在花精身上割出四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住手!”嗓音如黄鹂清鸣,身如青鸾轻灵,手持九节鞭,倩影翩跹而至。
楚辞眼前一亮,心中激动不已,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路苦寻阿青不至,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25善恶清浊本难知
“无耻淫贼,吃我一鞭!”银索铃叮,刁钻的九节鞭从中门破开,一鞭打向为首的蜀山弟子正脸。
一般而言,打人不打脸,两方交手,如果不是生死夙敌,基本不会攻击别人的阴害处,男人就是脸面和裤裆,女人比较多,好几个部位都不能乱碰。
当然,如果遇到贪花好色,奸/淫杀人的恶贼,也犯不着讲什么江湖道义,那里致命打那里,在阿青眼中,面前四人正是那种罪大恶极的奸贼。
蜀山弟子常年降妖除魔,自然不怯阿青的突袭,单手上挑,点在九节鞭的锁环,力道一泻,镖头顿时失力,软绵绵的垂下。
阿青纵身一掠,挡到花精面前,英眉倒竖,俏脸冷煞。
“瞧你们也穿的人模狗样,竟敢欺辱妇孺,简直侮辱了身上道袍!”
或许是想起了某个也穿着道袍的少年,阿青的心情越发烦躁。
“这位姑娘,请你让开,你可知你身后之人乃是妖物所化。”被攻击的蜀山弟子道离也不生气,温和地向阿青解释,毕竟这种误会时常有之,只需道破妖怪真身,一般人也不会妨碍他们降妖除魔。
“妖?”阿青眼里明显带着不信任,但也朝左侧轻挪几步,救人是好事,但如果救的是一只底细不明的妖怪,那可要小心为妙。
“没错,我师兄弟艺成下山,途径此地,察觉妖气弥漫,一番苦寻,方才找到这妖孽,如若我浊眼分辨无误,这是一只梅花妖。”道离的语气十分诚恳朴实,从他的话中也听得出他的确光明磊落。
阿青心里又信了几分,脚步一转,又远离了花精几步。
“我不想死,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你们要杀我。”花精萎缩在树根下,水盈盈的双眸微红,泪如雨下,她不懂得什么善恶是非。也不清楚人妖之分,更别说仁义道德。只是初通灵智,就懂得吸纳日月精华,苦苦潜修百年,只想要走出去看一看。望一望,终于脱出梅树,塑就灵躯,可未料到就遇见了蜀山弟子不分青红皂白大打出手,利刃当头,柔和如花精也发出反抗的呐喊。
“哼!只要是妖孽,就必须死!”另一个性情刚烈的蜀山弟子冷喝道,这样的话没听过几十次,也有三五次,哪个妖怪死到临头不是叫喊饶命的。
“那可不一定。”
楚辞原本也不打算出来。待蜀山弟子斩杀了花精,再跟阿青相认,免得遭受无故波折。可看见花精清冷娇柔的面容上抗争的神色,心里骤然一动。
系统学习琼华功法的好处就在这里,琼华功法除去专门炼化天地灵气的《九玄青云诀》外,咒术、剑诀、制符、禁术、养生、驭鬼、占卜、锻造、阵图、丹药等均有涉猎。
主神空间中兑换的昆仑三千术,只不过是专司杀伐的术法,对于这些分支就没什么讲究了。
楚辞则不然,宗炼传授他琼华心法外,还让他任意挑选几类稍加练习。楚辞按照慕容紫英原先就有的特长选了咒术、剑诀、锻造,自己又选了禁术、占卜、丹药。
习练了琼华占卜道诀《万象星曜诀》,楚辞不仅能帮别人算命,自己寄托在这片天地的一缕先天之灵所能产生的‘心血来潮’也增强了好几倍。正是因为这一丝心血来潮,楚辞当即暴露自己,出声援助。
“你是...在下蜀山盟仙剑派道离,这位道友来自何方。”道离原本想问来者何人,可看到楚辞一身道袍,立马换了一个口气。
“在下琼华弟子。元英。”楚辞报出那个没用过几次的道号,旋即抬起头,灿烂一笑,“阿青,好久不见,我找你好辛苦。”
“小紫英...”明明才分开几天,再度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阿青却有种久别尘世的感动,再听到楚辞说他一直在找自己,心中纵有百般委屈苦涩,也顿时化作一汪春水。
“呃...原来是琼华派的高徒,我等有礼了。”别的不说,楚辞报出道号而不是俗家名字,一下子膈应到了道离等人。
琼华派辈分排次,玄元怀明,夙虚璇灵,前者是男弟子,后者是女弟子,楚辞正好卡在第二代,按照潜规则,昆仑派比其他道门弟子高一辈,道字辈的道离等人都要喊楚辞一声师叔。
“无须客气,非正式场合,你们可以叫我俗家名字,慕容紫英。”楚辞一照面抬出辈分压了四人一下,便见好就收,提出平辈相交,这样一来四人看着楚辞的目光也亲近多了,正方便楚辞开口救下花精的性命。
“几位仙剑派的道友,不知在此处做什么事?”楚辞明知故问。
“噢,紫英你过来看,这是一只花精,我等师兄弟正要废其修为,将之击杀。”道离犹豫了片刻,还是招呼起楚辞。
“哦,有妖怪呀?我看看。”楚辞矜持片刻,便上前看上一眼,明明熟稔到可以瞬发的灵目,硬是慢吞吞地掐着印诀,诵着咒语,才睁开双眼,看向花精,透过那玲珑性/感的娇躯,看到其内的真身本质。
“哎呀,还真的是一只梅花精。”楚辞惊讶一叫,蜀山弟子本以为楚辞想要搅局,看到这个少年惊诧失声,心中疑窦开始动摇,莫不是多心了?
紧接着,楚辞又道:“青气纯粹,业力全无,是一只潜心修行的无害妖精呀!”
坏了!
四个蜀山弟子心底一凉,楚辞可不是凡人,凡人只需道明人妖之别,就算是阿青都会选择退让,可大家都是修士,无害妖精该怎么处理所有人都清楚。
“几位道友,既然是无害的妖精,按照惯例,打散妖气,废去修为便是,为何还要伤其一条性命,殊不知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楚辞开始噼里啪啦的讲述道家善恶福报的宗旨,上纲上线地说着大道理,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这只花精被我包养...呃不对,是保住了。
“此言差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天此妖不害人,他日必定害人,如何能轻易放过。”性情刚烈的蜀山弟子忍不住打断楚辞的话,反驳道:“就算一时废除修为,只要根底还在,过上几十年又能修炼成妖祸害世人,岂能小惩大错。”
“这位道友...”楚辞迟疑问道。
“在下道闰。”
PS: 好了,这几章要揭晓出仙剑世界的世界观,以及楚辞的价值观,顺便解释清楚开卷时经常出现的善恶之辩。各位看官慢慢看来。
26捏小泥人的也是个妖啊
“道闰?”楚辞反复咀嚼这个名字,感觉应该也是一个支线人物,比起道离更加熟耳,便摆明架势,好像要在这荒郊野外来一场另类的论道会。
关于妖怪是否该杀?全杀还是择其罪孽深重者杀?遇到无辜的妖怪该怎么办?人类修行界中的态度几百年来没有统一过,各个门派都有其看法和见解,谁也说服不了谁,如今楚辞想要用自己的看法来扭转四个蜀山弟子的看法,无疑是一件难事。
只不过楚辞心血来潮应在这只花精身上,为了自己未来不知应在何处的善果,还是尽量要争取一把。
“妖者,吞吐天地精华,方启灵智,初出时,灵性蒙昧,无善恶,无是非,无喜怒,合自然,岂能不分好歹,胡乱打杀?”
楚辞指了指花精,对四位蜀山弟子诚恳道:“我看这花精也不像是个坏妖怪,而且草木妖精,向来宁静温和,想必也不会成为为恶之妖,几位道友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其一条性命?”
道离摇头道:“紫英道友,这你就有所不知,别看这些草木妖精初开灵智时纯净无邪,一旦沾染了血腥,从血肉中增长了修为,比之寻常草食动物成精更加容易沦陷入魔,成为食人妖怪。我师兄弟下山时,第一战便是对上一只五百年修为的噬金藤妖,那妖怪血煞缠身,定是为害之妖,我等师兄弟戮力联手,才勉强将其斩杀。”
“呃...”楚辞呆住了,这个他倒还真的不知道,但转念一想,倩女世界中的树妖姥姥,不就是此类代表吗。
另一个蜀山弟子冷哼道:“十七日前,我等在南溪镇,发现一只鹿精化作人形窃取南溪镇某大户人家独生子的身份,杀其夫淫其妻,祸害当地。紫英道友你说该不该杀?”
又有一个蜀山弟子撸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交错猩红的爪痕:“十日前,我等途径陈仓,遇十数鸟妖。占道杀人,吞食血肉,你看我身上的伤势,尚未痊愈。”
道闰环视自己师兄弟,仿佛看着几个大英雄。回过头看着楚辞:“看到没,你还敢说妖怪无辜?”
楚辞:“......”第一次被人辩得无话可说。
“还请紫英道友让开,我等知晓昆仑一脉的主见,也不会让紫英道友难做,待我废去此妖的修为,寻至本体,创伤根基,令其无法再修行,这样如何?”道离最后还给楚辞台阶下,自己先退了一步。把原本爽快利落的除妖过程搞得十分麻烦,可以说给了楚辞一个天大的面子。
按理来说,道离这么够意思,楚辞再纠缠下去,反而有胡搅蛮缠的味道,但楚辞看了看花精,看了看阿青,不知怎的,突然想起紫萱,而后便想起了女娲造人的故事。准备从另一个方向说服四人。
“此事不急,不知几位道友可否了解上古神话、六界传说?”
“你是指盘古开天?”道离满头雾水,这跟他除妖有半文钱关系吗?
“这倒不是,盘古开天辟地。其精、气、神分化成三位大神,分别为伏羲、神农、女娲,合称‘三皇’。原本蕴藏在盘古身体内的混沌逸散,分解为水、火、雷、风、土‘五灵’,散于天地之间。”楚辞说着人尽皆知的神话传说,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几位道友如何看待伏羲、神农、女娲三位大神?”
四个蜀山弟子顿时肃然起敬,道离神情肃敛,逐字逐句道:“伏羲贵为天帝,自当要诚心供奉,不可失敬;神农尝百草,发明五谷,功德显赫,更需四时祭祀,不可松懈;女娲造人,功德无量,补天救世,更是玄黄再造...”
楚辞幽幽道:“那你等可知,三皇并非人类。”
“怎么可能!”四人顿时激动了,可刚刚破口出声,却又想起道离刚刚说的话!
女娲造人,那么在女娲之前,是没有‘人’的!
楚辞笑了,从四人表情看出他们也反应过来了,趁热打铁道:“伏羲,人首蛇身;神农,牛头人身;女娲,人身蛇尾。请问,三大神是人?是妖?当不当诛杀?”
“岂可一应论之,三皇乃盘古大神精气神所化,高贵尊崇,岂能和下贱卑微的妖物相提并论。”道闰的脸都气得涨红。
“噢,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就不计较三皇是人是妖,尔等可知神界诸神,从何而来?”楚辞也不跟道闰争辩,话已经说明白了,从他们脸上可以看出他们心中有所松动,只是蜀山仙剑派的教导深入人心,一时半会儿扭转不过来,楚辞只需要继续添柴加薪即可。
“这个...我等不知。”四人面面相觑,却是吃了文化的亏。
蜀山一脉的门派,成立时日不如昆仑一脉久远,是以诸多记载神话传说的典籍,均不如昆仑一脉深厚,故此昆仑一脉才有道门祖脉之称,不在于武力,而是历史。
“所谓神明,其实是伏羲以神树吸收神界清气所结的果实为躯体,注入自己强大的精力,创造出来的生命。如此‘神明’,可是妖?”
楚辞唇角含笑,按照蜀山的说法,那所谓的神界神明,其实也都是树妖啊。
“这...”这次轮到蜀山弟子们被说的哑口无言,他们不怀疑楚辞是否信口开河,毕竟这种事情,只要拜访昆仑派一趟便可以查清楚,楚辞没有理由说谎。
一想到自己供奉的神界,竟然全无一‘人’,四个初出茅庐,心智尚未完全坚定的蜀山弟子呼吸急促,眼眶泛红,激动地不能自己。
眼看四人就要心魔丛生,陷入魔障,楚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声音透入四人心里。
“哎,是人?是妖?重要吗?”
“难道不重要?难道我们坚持的东西一直都是荒诞的!”道闰恶狠狠地望着楚辞,仿佛他不作出解释,就要给他一个好看。
“重要吗?”楚辞看也不看四人,负手转身,仰头望天,一张稚嫩的脸蛋充满看破沧桑尘世的气概。
“道恒在,循环往复,不曾更改。”
心中琢磨着,楚辞会心一笑,补了后半句:“天地不仁,万物平等,善有善祉,恶有恶报。”
有恶当诛,无害不罚,这便是楚辞的道。
27玉英琼华
谈到最后,楚辞没能扭转道离四人的固有念头,道离四人也站不住誓杀花精的脚根。
你说防患于未然,我言不教而诛谓之虐,最终道离再退一步,楚辞也承诺将花精交给昆仑玉英派,玉英派最擅御兽,交给他们,既能让花精习练道门正宗心法改编的妖修之法,同时也借助玉英派清静无为的氛围熏陶花精,教导她向善。
当然,楚辞也承诺四人,倘若花精以后作孽,他必定亲自动手,将其斩杀。
于是乎,解决蜀山弟子,找到阿青后,楚辞成功多了一条小尾巴,看着跟在身后唯唯若若的花精,再自上而下扫了一圈白嫩得好似豆腐的肌肤,娇媚清冷的脸蛋,以及凹凸起伏的火辣身材,几瓣梅花堪堪遮掩住隐秘处,高耸的酥/胸,光滑的小腹,象牙般修长玉/腿,全都暴露在空气中,虽是梅花胜雪,却让人有热血膨胀的冲动。
只是这些落到楚辞眼中,一点旖旎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略显郁闷道:“你还不懂得变化出衣物?”搞什么鬼,都化形了,竟然连衣服都变不出来?
“衣物?什么是衣物?”花精眼睛里清澈纯净,仿佛根本不晓得礼义廉耻。
“小紫英,你还看!”阿青反应过来,气急败坏,不说还好,楚辞一提醒,阿青才想起花精暴露赤/裸的现状,更可恨的是,楚辞还看个不停,当即挡到楚辞面前,同花精说些人情世故,包括男女之别。
花精懵懂无知,阿青说了她就信,也忘了方才阿青在蜀山弟子面前有妥协的举动,听完后脸上浮起一丝羞涩红晕,偷偷瞧了瞧楚辞,粉光一闪,身上多了一套粉红色的衣裳。款式与阿青一般无二,想必是有样学样,或许是第一次穿衣服,花精显得有些别扭和狼狈。但遮掩了令人热血膨胀的娇躯,紧致的衣裳包裹住婀娜曲线,反而更显得千娇百媚。
“阿青,你也太多管闲事了。”楚辞叹了一口气,小小年纪硬是做出老气横秋的模样。可在他身上却没有半分违和感。至于楚辞说的闲事,阿青也明白,指的是她刚才出手救花精的事。
“小紫英,我不是不知道她是妖嘛,再说了,那些人说的也有道理。”阿青却领会错了楚辞的意思,以为楚辞责备她出手救了花精,双手背在身后,讷讷回答。
“呃...”楚辞无语,又叹了一口气。阿青的固有思想却是跟蜀山仙剑派较为接近,想想也是,凡人总是会恐惧未知的存在,对于妖魔鬼怪更是害怕厌恶,这个观念难以扭转。
“我并非怪你出手,只是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只是希望你以后遇到事情,别着急下结论,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调查清楚再动手。今天遇到蜀山弟子还好,毕竟都是大门派的同修,倘若遇到某些偏激的小门派,又或者专门猎杀妖精内丹修炼的魔修。那可就危险了。”
“喔。”阿青听到后低眉顺眼,一副乖媳妇儿般的模样,完全忘了自己比楚辞还要大好几岁,听到楚辞语气中丝丝关心,心里更是泛起一丝甜蜜。
楚辞看到阿青的样子,也不点明。既然遇到了,确认了阿青的安全,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时间来消磨。
“阿青,我准备上昆仑,顺便带着花精拜访玉英派,你呢?”
“那个...我能跟着你一起去吗?”阿青迫不及待道,心中暗想,就算紫萱走得比自己快,可要是加入了琼华,朝夕共处,岂不更胜紫萱几百步。
“随便,只是琼华派的入派考核不简单,太一仙径更是凶险万分,近几年来尚未有人通过。”楚辞沉吟片刻,面露难色,他是宗炼长老特招进去的弟子,自然不用走太一仙径,可换成阿青嘛,楚辞实在没多少信心,天晓得日后云天河几人走太一仙径时夙瑶掌门到底放了多少水。
“如果你也有心修行,或许我能让师傅书函一封,请天墉城开门收徒,天墉城与我琼华派同为昆仑八派,关系亲近,我师傅宗炼长老更是与天墉城清和真人相交莫逆,想必清和真人也愿意收下你。”
楚辞心里知道,如果让阿青跟自己一起进了琼华,那这份情丝可不容易斩断,倒不如送她去天墉城求仙问道,也算自己的补偿。
阿青再怎么迟钝,也听出楚辞话里隐隐的愧疚与拒绝,一言不发,只是心情又低落了几分。
接下来半个月,两人一妖便穿过川地,朝昆仑行进,路上遇到一个红衣女子,豪爽开朗,幽默风趣,与阿青交谈甚欢,最后隐约有渡走阿青的意思,看到红衣女子一手不凡的偃师绝技,再加上她体内隐约与自己共鸣的灵力波动,楚辞也不强挽留。
阿青看到楚辞消极的态度,心里越发黯然和落寞,便跟着红衣女子离开。
故此楚辞及花精便结伴上路,又十二日,终于来到昆仑祖脉,仙山福地!
连绵不绝的山脉均被积雪覆盖,银装素裹,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
久无人迹,昆仑山脉纯粹自然,天地灵气充沛,在这里修炼比在长安更加有效,楚辞一个吞吐,便察觉自己的灵力隐隐涨了一丝,这还是因为自己境界低下容易提升而缘故。
玉英派怎么走?楚辞不知道,但只需要找知道的人就可以了。
就算是仙家大派,也要吃喝拉撒,一应用品自然有下设村镇支应,而琼华派也会庇护该村镇,保佑它风调雨顺,安居乐业,琼华派的下设城镇是播仙镇,而玉英派自然也有下设城镇,名为乐都县。
楚辞拿出师门信物,取得玉英派驻守乐都县的弟子的信任,很快,玉英派外门的一名女性长老便赶了过来。
楚辞的身份还不足以让玉英派长老过来,只不过楚辞话中提及到五百年化形的梅花精,这才让外门长老慎重对待。
寻常动物成精,往往喜动不喜静,偏偏道门玄法,最重基础根基,是以动物精怪难以培养成才,相反,天精地灵、草木精怪,原本就是静态之物,再加上心思纯净,修行起来日行千里,着实是块良玉。
再加上楚辞话里提及梅花精是刚刚化形的,哎呀我去,这特么就是一张白纸呀,简直就是一块珍世玉胚,岂能放过?
见到花精后,外门长老又是啧啧称奇,看着花精的目光就像色狼看到美女,恨不得一口将其吞下。
“元英师侄,你可给我们送了一份大礼哟。”外门长老看着楚辞漂亮的脸蛋越看越顺眼,慈眉善目道:“小姑娘这般的资质,也只有我玉英派才能将其彻底挖掘。”
“呵呵,不敢当,在下只是认为天生万物,必有其理由。故不忍见其堕落,这才冒昧将她送到贵派,希望能得到贵派真传,走上正道。”楚辞拱手谦让,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楚辞也怕玉英派虚有其表,回过头就干掉花精取内丹,顺便小小的提及了自己的忧虑。
“人小鬼大!”外门长老也不生气,反而十分高兴,显出了真身,竟然是一个修行了八百年的仙鹤,“如何?元英师侄可以放心了吧。”
楚辞这才放下心来,谢绝外门长老做客几日的挽留,分辨方向,不几日,回到了播仙镇。
拜访驻扎播仙镇的师兄弟,很快便被他们带上琼华。
28琼华啊!琼华呀!
琼华派果然气势恢宏,四处琼楼玉宇,又有充满灵力的水环绕整个门派流动,五色云雾缭绕其间,远处山峰之上,隐隐看见似乎有仙光投下,一派巍峨神圣之景,不愧是修仙宝地,难怪世人称为“仙山”。
楚辞进了大门后,正中央便是九天玄女娘娘雕像,栩栩如生,恍若欲就此飞升而去。此外还有昆仑山四大守护神兽雕像开明、离朱、陆吾、英招,可以组成四灵大阵,威力非凡。
直走便是琼华宫,掌门多在此接见前来琼华之人,是为琼华山门大殿。
左右是飞升之阵,这个‘飞升’不是飞升成仙,而是飞天升腾的意思,琼华派位处高山,地势奇骏,自然不可能将所有建筑都摆放到一起,偌大的琼华派东一块西一块的修建在整座山峰上,更是蜿蜒到了另外几座山头,建了几座道宫供门派长老潜修,因此需要飞升之阵连接琼华派各处,方便境界低微的弟子来往。
除了琼华宫外,琼华派还有低辈弟子修行居住的剑舞坪,剑舞坪后直通妖界入口的卷云台,保存琼华派道藏典籍功法的五灵剑阁,五灵剑阁后让派中弟子悔过的思返谷,供给琼华弟子习剑铸剑的承天剑台,承天剑台后保存琼华秘史的琼华禁地,派中长老居住的太一宫,太一宫后青阳、重光隐居的醉花荫。
琼华鼎盛时期共有五大主峰为五大分支,太清真人更是号称正道第一人,长老执事从上到下两千五百七十二人,秘传弟子三位玄震、玄霄、夙玉,宗系弟子夙瑶、夙莘、玄霁(云天青)等七名,嫡系弟子二十三人,内门弟子三千余人,外门弟子十万余人,还不要提依附琼华的各个修真世家和挂着琼华名字的大中小家族。更是铸成力可匹敌神魔的双剑“羲和”和“望舒”,用以网缚幻暝妖界。吸取其灵力,以望举派飞升。
只是看着如今琼华派中稀落的人影,楚辞不由感叹。
十年前琼华幻暝大战,身为正道第一人的太清真人陨落于妖界之主手中。指定继承人玄震更是中毒身亡,再加上夙玉和玄霁携带望舒剑潜逃,导致玄霄走火入魔。之后为了抵挡幻暝界的入侵,长老们死的死,伤的伤。废的废,玄夙辈的精英弟子更是折损殆尽。
太清真人一辈的太上长老如今仅存青阳、重光、宗炼等寥寥七八人,而与掌门夙瑶同辈的长老,却是仅剩冰封寒冰的玄霄以及疑似红衣女子的夙莘,如此惨淡,不得不说十年前的大战对琼华派的伤害极大,开始走向衰落的途径。
楚辞看着琼华派恢宏无比的仙宫玉殿,又想起原剧情中举派飞升,被天火焚烧,最后让云天河一箭落下。心里不免有种“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的感觉,只觉得天道循环反复,沧海桑田不过一瞬。
楚辞知道的这些,全都是宗炼在长安教导他时点点滴滴从旁打探得到,外加自己知道的历史结合起来,不免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未曾进入琼华派前,楚辞只觉得琼华为求升仙,强行网缚幻暝界是错的。是入了魔道的做法。
可楚辞从宗炼长老口中,却得到不同于原剧情中婵幽阐述的‘历史’!
琼华派可是历史悠远的仙山门派啊,怎么可能一言不合就发飙,直接攻打幻暝界?
当初道胤真人夜观星象。发觉有一妖界(幻暝界)每十九年接近琼华派一次,内有强大灵力。他认为琼华派要达到整派飞升的目的,必需铸造一阴一阳的双剑来网缚妖界,吸取其灵力,方可满足飞升所需灵力。
可此妖界隔绝人界,肯定不是作恶为害之妖。故此道胤真人联合师兄弟进行推衍,算出琼华只需要吸取妖界七分之一的灵力,既不会为害妖界的运行,也能达到飞升昆仑天光的目的,故而一开始是打算跟幻暝界“做交易”!
当时道胤真人心想,妖界虽然被抽了灵力,短期内恢复不过来,可琼华财大气粗,怎么都能补偿回去,顺便昭显一下琼华的气度,宣传一下琼华‘万物平等’的门派宗旨。
可未曾料到,两代之后,当太清真人一道神念跨入妖界,试图与妖界之主沟通,竟然遭到截留,隔着结界太清真人更是清楚察觉到自己的神念被妖界之主搜魂!
这下子太清真人急了,琼华派虽然有求于人,也知道自己突兀寻找妖界交易有些理亏,太清真人也做好神念被灭杀的打算,可那不代表太清真人能让妖界之主肆意探查琼华派的秘密,更别说妖界之主有可能从神念中窃取琼华心法。
太清真人立马冲到幻暝界结界外,暴力破阵,旨在夺回神念,可未料到梦貘一族,以梦为食,最擅长入侵神念,梦貘族长婵幽从太清真人的神念中得悉太清真人的底牌,太清真人却对梦貘一族毫不了解,有心算无心,正道第一人竟然死在婵幽的装死偷袭!
太清真人一死,琼华上下义愤填膺,战争直接打响!
楚辞原本还有些迟疑,以为宗炼是在给琼华派洗锅,但宗炼只说了一句话,楚辞立马相信他的确实话实说。
“昆仑八派,同气连枝!”
一个幻暝界,或许能抵挡住琼华派,但绝对抵挡不住昆仑八派齐出!
所以战争一大响,一切都变了!
只有一腔热血没有战争准备的琼华派,和厉兵秣马的幻暝界一交手,成千上万的貘妖从结界中出来,血,洗不清的血!
貘妖大肆杀戮琼华手无寸铁的低辈弟子,唯有修为高深的弟子,才勉强抵挡住貘妖的攻击。
当时宗炼说到这里,泪流满面,满是皱纹的脸庞爬满了后悔与懊恼,那些都是琼华的弟子啊,都是朝夕相处,感情深厚的后辈,年轻、朝气、纯真、稚嫩,全都葬送在幻暝界手中。
当初琼华派虽有防妖之心,可未料到幻暝界竟然如此凶残暴戾,倾尽全族进攻,不然琼华派开一个护派大阵,有多少梦貘不够杀?
楚辞随着守门师兄拜见夙瑶掌门,夙瑶如同原剧情中一样,戴着紫绸金钿,高贵威严,冷漠到有些不近人情。
夙瑶声音清冷无比:“你既然是宗炼长老的关门弟子,那便到承天剑台去吧。”甚至连一句鼓舞的话都没说。
可在宗炼师傅口中,当初的夙瑶却是一个温柔无比、努力上进的女孩子,夙玉比她后入门,她以大师姐自居,悉心教导夙玉,夙玉进步神速,成为双剑宿主,她也没有半分妒忌。可当夙瑶的恋人,玄震大师兄为了救她,中毒身亡后,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撕心裂肺?她对幻暝妖界的恨?
承天剑台近在眼前,沸腾的火灵气,静谧的水灵气,还有站在剑台门口日渐苍老虚弱的宗炼长老。
楚辞不是那个凡事漠不关心的慕容紫英,知道了真相的他,受了琼华传承大恩的他,选择站在琼华的一边!
哪管他业力缠身,哪管他恶报不止!
修行数年兢兢业业,不曾沾染业力,却是为了在这一刻,担下琼华一派的业障!
哪怕万劫不复入轮回,哪怕天火凌空焚琼华!
宗炼师傅,我慕容紫英,必力挽狂澜,势要让幻暝妖界,付出血的代价!
至于柳梦璃,或许让她继续当一个凡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楚辞迈步前进,手持道诀,鞠躬行礼。
“元英,见过师傅。”
PS: 这是我脑洞出来的琼华,或许跟仙剑正史的琼华不一样,但我心里的琼华,便是这样的一个琼华。
喷我的我接受,骂我的我理解,但如果有相信我的,请慢慢看下去,看完这卷‘求道仙剑,仙剑难’的故事。
29铸剑、蕴灵(上)
“嗯,你来了。”宗炼立身在冰火交界处,白须白发随风飘舞,一派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只是楚辞眼尖,看出宗炼难以遮掩的疲累,以及开始枯败的生命本质。
楚辞这时才想起,按照剧情来说,宗炼逝世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一想到待自己温厚慈祥如同祖父般的宗炼,即将...
“师傅!”楚辞又唤了一声,语气中包含万千,酸楚、无奈、不舍、悲伤。
“元英啊,你想清楚了?”宗炼欣慰的笑着,身体依旧虚弱,眼神却无比明亮了起来,自称元英,而不是紫英,说明这个孩子已经做出了决定。
从楚辞向他询问琼华历史的那时起,宗炼便知道这个从小就有主见的孩子不会人云亦云,但听到楚辞做出的决定,宗炼还是十分开心。
“人有善恶奸良,妖有凶暴温顺,吾辈当上体天心,明辨是非...”楚辞沉声讲述自己一路行来的见闻,宗炼也不催促,抚须静听。
“但人心终归是肉长的,无法同无情无性的天心相提并论。什么仇恨都能放得下的,是死了的心!”
宗炼终于放下心来,招呼楚辞:“来,元英,随为师进承天剑台。”
承天剑台面积庞大无比,一眼望不到尽头,四周地面也是干洁如洗,而若是从上方看去,便知下方乃是一庞大的圆形太极!
以太极中间的分界为限,中间半米不到的小路,一线之隔,左侧冰冷无比,覆盖寒霜,右侧炙热难堪,空气隐隐扭曲,当真堪称奇景!
太极图中央是一个直径二十余米的巨大剑池,三十多把形式各异的武器倒插在沸水之中,剑池的旁边有八个熔炉和铸剑台。每一座铸剑台都有两名身着琼华服饰的弟子们手持铁锤在那里敲敲打打,铿锵尖锐的敲击声分外有节奏感和震撼人心。
四周更是有数十个小一点的剑池,熔炉和铸剑台数目不一,从两三个到六七个都有。也就是说,眼下在承天剑台铸剑的琼华弟子就超过了三百个!
铿锵有力的敲击声在空中汇聚成一股振聋发聩的声浪,轰鸣不断,沉重地击撞在承天剑台内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脏。
一股高山仰止的感觉顿时从楚辞的心中升起!
这才是琼华派真正的底蕴!
难怪能问鼎天下道门多年,让天下门派景仰。光是这惊人的场面,就足以说明一切!
众多弟子见到宗炼过来,都会恭敬的停下手中活计。对着他行了一礼,待其离开后,方才继续工作!
“元英呐,怎么走了神了?”宗炼也不回头,却似乎看穿楚辞心中的震撼。
“啊!弟子是被这承天剑台的景象所震撼了!”楚辞顿时如梦初醒,急忙道:“这承天剑台竟然出现冰火两重天的异景,水火两系灵气充沛异常,弟子甚至难以抵挡!而我琼华派弟子修为深厚。铸造技巧高超无比,着实令弟子惊讶不已!”
“呵呵!这乃是天地异象而生,恰巧被我琼华派有此福源,得到了这等福地!也正是托了这承天剑台之福,我琼华派的铸造之术,天底下没有一家门派能赶得上。”宗炼略带自豪的笑了起来,旋即看着楚辞稚嫩的脸蛋,仿佛又想起当年的伤心事,意气风发空扫,落寞寂寥徒生。“若我琼华早有准备,以我琼华的底蕴,以我琼华的灵宝阵法,当年又岂会遭此大劫。”
“师傅莫要太过哀伤。忧苦损人心神,切莫为此伤了自己。”楚辞沉默,孰是孰非,又有谁人能说,但从承天剑台热火朝天的气势来看,琼华派。已经准备开启一场新的战争,复仇的战争!
“为师精通养生之术,还用你一个小孩子操心吗?”宗炼笑了,摸了摸楚辞的脑袋,顺便给他加一个真元护体,毕竟楚辞的功力还不够,支撑走到这里,已经堪堪殆尽,脸上全都是汗水,一边身子热,一边身子冷,如此下去,容易被冰火双毒入侵。
“元英,为师时日无多,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便跟着我好好习练铸剑之术,若是能将为师的技艺传承下去,那么为师纵然是走了,也安心了!”
“是,师傅。”楚辞低头,沉默良久,方才答应。
两人一路走到了承天剑台的最内部,一个只有五米直径的剑池孤零零坐落在哪里,配套熔炉和铸剑台也只有一个,看样式和用料,比其他铸剑台高级不知道多少倍。
“欲学铸剑,先学辨料,好的材料,才能锻造出灵器仙兵,这是铸造界的真理。”宗炼从铸剑台上取过一块两米多长的剑胚,通体呈淡银色,上面还有点点色泽略深的星芒,递给楚辞。
楚辞暗暗运力,伸手接过,差点重心不稳,摔个屁墩,这是为何?因为这块剑胚的重量远超楚辞想象的...轻!
宗炼看到楚辞狼狈模样,笑了笑,继续说道:“凡间所谓的铸器大师,境界一般者,总喜欢用些珍贵矿物提高武器的属性;境界高深者,则认为千锤百炼,自成神兵利器。但他们的目光无非就放在锋利、刚韧、破甲等凡间武者才需要考虑的属性上,吾辈修行之人,更加注重灵力的通透性,以及法宝的特性...”
楚辞捧着手中不到五斤的修长剑胚,尝试用刚恢复的一丝灵力灌进去,只觉得那一丝灵力如同水融大海,在剑胚中畅游无阻,而随着灵力的灌入,剑胚的重量又仿佛减轻了一丝,心里对宗炼的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元英啊,你看你手中的剑胚,为师掺杂了一块银星晶魄,方才有如此效果,你说用普通钢铁铸造,再如何千锤百炼,难道还能打造出‘风灵’特性吗?”
“所以,想要学铸造,先熟悉所有铸造的基础材料,包括矿铁、晶石、天材地宝、妖兽骨骼,同时还有了解你手中的铁锤,掌下的铸剑台,就连冷却胚胎的剑池池水,也要学会针对不同法宝调配不同的冷却液。
这些基础,就从今天开始学吧。”
于是乎,楚辞回归琼华派,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轻松,看看功法典籍练练剑,偶尔欣赏娇俏可爱的琼华美少女。
袖口一卷,便跟着几百条琼华壮汉一起热火朝天。
30铸剑、蕴灵(下)
“锵!锵!锵!”
铿锵尖锐的敲击声带着一股震撼人心的韵律感,楚辞右手握玄铁重锤,举重若轻地一次次下砸,清脆悦耳的声音节奏感异常流畅,空中锤影几乎重叠到了一起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的幅度,完全相同,但是又好像有一些不一样。
左手徒手拿捏胚料,一年多的苦练让指掌长满细茧,五指空捏胚心,掌心浮空,伴随着锤锻一收一缩,微不可查地调整角度。
宗炼靠近剑池,扑面而来的热浪让越发虚弱的宗炼有些窒息和不适。
呆了几十年的铸剑台,竟然还会感觉不适?宗炼自嘲一笑,旋即看着楚辞的背影宽慰抚须,宗炼自知命不久矣,对他的态度无比苛刻,希望他能够用最短的时间学会自己的铸剑之术,以至于日后好把这些东西尽数流传下去,楚辞的资质绝佳,不负他所望,一年不到,已经初步掌握了宗炼七成的炼器之术,如今正式涉入器中王者,铸剑之术的范畴。
“锵!锵!嘭!嘶~~~~~”楚辞锤完最后两下,将玄铁重锤放下,把烧得通红的剑胚置入剑池中,顿时冒出浓郁的高温水蒸气,如果不是灵力护体,鸡蛋一秒熟,人肉十五秒。
取出来的剑身布满玄绿色波纹,好像彩绘了浩瀚的波涛大海,剑锋不是常规的直线,同样也是波纹状,刃缝锃亮。
楚辞随便拿过一块凡铁,徒手一捏,按在剑支上充当临时剑柄,闭目探查这柄剑的特性。
“水融、润心。”宗炼等到楚辞铸造完毕才开口,凭着自己的经验推测。
楚辞一睁眼,脸上全是惊讶和佩服,这柄剑的特性的确跟宗炼说的一模一样,水系法术削弱一成攻击,同时能缓慢恢复体力。
“师傅,还是您厉害。”
宗炼毫不谦虚的微微颔首。道:“这个倒并非为师自卖自夸!为师铸剑数十年,打造过的法宝何止千百,自从为师十年前铸造出了两柄绝世神兵,更是技艺大进。心有所悟。莫说琼华派,便是上穷八荒碧落,下至九幽阴冥,六界之内自信能与师公媲美者,也顶多寥寥数人!”
吹完牛逼后。宗炼才说起正事:“元英啊,为师此次前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办。”
“请师傅吩咐。”楚辞将剑放到一边,粗略收拾台面。
“你来琼华派也有一年了,炼器之术钻研的差不多,本门心法也没放下,剑诀、咒术更是后发先至,比同辈弟子更加精进,给为师涨脸了。”
“都是师傅教导有方。”花花轿子人抬人,楚辞连忙感谢师恩。
“如今你也到了化气凝剑的境界。功力更是达到金丹期,是时候去天墉城求一把有灵之剑,为师这里有一封书函,到了天墉城,交给为师好友清和真人,自会让你去剑冢寻缘。”宗炼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函,交给楚辞。
“弟子明白。”楚辞点头,将信函收起。
“师傅,弟子走了...请师傅保重。”楚辞看着宗炼眼角越发清晰的皱纹,心里酸涩。借着擦汗的动作揉了揉眼眶,生硬地道别,提起放在一侧的外裳,离开承天剑台。
“这孩子...”宗炼眼里也满是不舍。不舍这个不善表达情绪的孩子,不舍琼华无数朝气蓬勃的弟子,更加不舍这生他养他数十年的琼华。
“天命有定,顺而逆之。”
……
楚辞与熟悉的琼华弟子打招呼,回到剑舞坪自己的房间,招来几团清水好好洗了个澡。将一身烟火味和汗臭味洗去。
快要十一岁的身体堪比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如冠玉,目光炯炯,俊朗无俦,修长而不失健壮的躯体因为一年的锤锻而充满了流水线般紧绷有力的肌肉,就像一条豹子般充斥着惊人的压迫感。
琼华青白二色制服一裹,压迫感顿时消失,纶巾一束,徒生一股文质彬彬,好一个唇红齿白的翩跹少年,岩铁地魄打造的全新剑匣背在身上,又像是一个年少有为的少年剑仙。
一出门,登即引来众多琼华弟子的关注。
话说回来,琼华派的女弟子质量真的好,或许修行真的有助美容,没有一个长得在90分以下,清冷脱俗的、俏丽活泼的、温柔贤淑的、纯洁无暇的...应有尽有,就连夙瑶掌门,抹去眉间的冷煞,也是双十年华的绝色佳人。
身处众多琼华美少女的包围中,男弟子们的士气无疑很高昂,再加上琼华不禁婚娶,更是到处有人谈恋爱,羡煞单身狗。
楚辞的形象无疑是众多男弟子中金字塔的巅峰,再加上年纪小,自然引来不少爱心大姐姐的关爱。
“元英,你这是要出门吗?”
“是的,虚薇师姐,奉师傅之命,下山一趟。”楚辞温和一笑,又惹来不少琼华美少女的尖叫。
“你是要去哪里?有没有危险?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去?”虚薇师姐是虚字辈的三师姐,眉目柔婉动人,性情温柔善良,最喜欢关照后辈,比起大师姐和二师姐来,在后背弟子中威望更高,受到不少长老的青睐,很多长老都说她跟少女时期的夙瑶很像。
楚辞微笑婉拒:“虚薇师姐客气了,我只是去天墉城求取剑缘,并无危险。”
虚薇师姐略显失落,笑道:“那...元英一路小心。”
楚辞故意忽略虚薇师姐眼中的落寞,点头致谢,转身离开,开什么世纪玩笑,他是来修仙的,不是来谈恋爱的,虚薇师姐的心意他自然明白,修士嘛,能活几百年,道侣之间相差个十来岁完全不是问题,只不过楚辞没打算在琼华派中结道侣罢了。
只不过一想到九年之后,这些关心自己的师姐们全都要葬送在琼华派上,楚辞就觉得痛心疾首,这死的可都是妹子啊,还都是娇俏可人的妹子,要是死的是云天河那等文盲野人该多好。
一出山门,楚辞脚踏飞剑紫烟,化作一道流光,朝天墉城而去。
31每个少年梦中都有个成熟美艳的大姐姐①
天墉城位于云雾缭绕的昆仑山巅,山风拂过,亦真亦幻,时空在这里变幻,梦境在这里交错,是昆仑八派地势最高、最接近天穹的一派,清气极盛,自古流传“尊清抑浊”的修炼之法。除御剑术之外,天墉城在道法上尤以解封之法为善,更是举天下而无出者。
相较于琼华五峰在皑皑雪山中显得仙气十足,飘逸非常。天墉城则略微偏于肃穆、禁锢,城门森严肃穆,恢宏大气,这亦是没办法的事情。
由于天墉城的地利,居于其中对于个人修炼有极佳的效果,故而周边妖物环肆,都对天墉城虎视眈眈,意欲图之地以利自己修为,天墉弟子必须要勤修不怠,方可维持门派的稳固。
到天墉城山头,楚辞便按下剑光,落到山门石道下,步行拜山。
“来者何人!”两名天墉守山弟子沉声相询。
“琼华元英,奉师命拜访贵派。”楚辞手一腾,灵力凝聚出琼华派的印记,这是昆仑八派特有的手法,除了自己人外,无能能够模仿。
“原来是琼华派的师弟,稍等片刻,我去禀告外门执事。”天墉弟子面色顿时柔和下来,和颜悦色道。
“多谢两位师兄。”
因为时常与妖物鏖战,天墉弟子素来精练强悍,警性极高,故此楚辞也不在意两人让自己空等。
不一会儿,便有执事过来招待,楚辞道明来意,再加上一身琼华入室弟子的高级服饰,很快便被人引至长老居所,拜谒清和真人。
一路上楚辞也不断打量天墉弟子的着装,天墉城制服色调深沉,以紫白为主,颇为肃杀,而且天墉弟子对一身法宝的要求精益求精,从战靴到道冠。均是上上之选,更令人震惊的是,几乎所有天墉弟子手中的武器,都是蕴灵法宝。可见天墉城在法宝蕴灵上,堪称道门翘楚。
天墉城是法宝加工商外加法宝消费大户,琼华派是法宝商,再加上同为昆仑八派的同修,因此天墉城和琼华派的关系这么好的原因就在这里了。十年前琼华派惨败,天墉城还给了琼华一笔无息贷款,包括一批仙丹灵草、数十吨矿铁灵石,以及一批蕴灵法宝,让琼华渡过难关。
而这批无息贷款的争取中,与宗炼长老关系极佳的清和真人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清和真人外貌约莫三十岁,剑眉星眸,五官端正,气势极其庄严,身后站着两名约莫二十岁的弟子。气息凝练,都是即将跨入金丹期的俊杰。
楚辞还没拿出信函,清和真人便开口道:“你便是宗炼收的隔代关门弟子?”
“是,在下元英,琼华派二十六代弟子,见过天墉执剑长老清和前辈。”楚辞知道接下来该在清和真人手下厮混些便宜,语气能有恭敬就有多恭敬,生怕清和真人看自己不顺眼,给自己一把破铜烂铁,那可就没地方哭去。从怀中取出宗炼的信函,双手呈上,“这是师傅命我送来的信函,请前辈过目。”
清和真人接过信函。拆封一看,脸上的神情变化不定,有笑骂,有怀念,有伤感,有惋惜。最后化作一抹淡淡的释然。
“宗炼这老小子忒多事。”清和真人将信函收入袖口,把楚辞从头到尾仔细端详好几遍,啧啧赞道:“真不错,是块用剑的好料子。”
“多谢前辈赞誉,晚辈愧不敢当。”
“相信你师傅也跟你说过了,来我天墉求剑,不是绝对求得到,没有剑缘的人,无论如何都带不走天墉的一草一木。”
“晚辈晓得。”
“很好,宗炼是我多年好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让他的弟子丢脸,这是我数年前机缘巧合得到的玄天剑骨,炼化它。”清和真人袖口一张,一节乳白色骨质装的圆柱体浮现在楚辞面前,关节清晰仿真,好像真的是一截颈椎骨似的,但熟读五灵剑阁众多典藏的楚辞明白,玄天剑骨其实是百兵之精凝聚的菁华,炼化后妙用无穷,最直接的效果莫过于提高人的用剑天赋,天下剑法俯首拾来。
而清和真人和楚辞更加看重另外一点,融合玄天剑骨后,会散发出天生剑者的气息,容易增加剑灵的亲和度,保证楚辞得到剑冢中剑灵的青睐。
清和真人一拿出玄天剑骨,身后两名弟子顿时露出艳羡的表情,这宝物放到其他门派,也就一般,可在剑修眼中,却是难得的珍宝。
只是清和真人威仪无上,两名弟子不敢有半点异议,是以只能羡慕嫉妒恨,而不敢开口说话。
楚辞谢过清和真人赐予,就当场坐下来炼化玄天剑骨,一道灵力探出触摸,玄天剑骨受到灵力刺激,当即化作一道液体,顺着灵力方向流入楚辞体内,楚辞顿时感觉自己的脊椎似乎传来一丝微凉,很奇怪的感觉,不痛不痒,仅有一丝轻微的凉意,而伴随着这股凉气,楚辞的脑海无比清晰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仅需思维一动便能随手释放千百种剑诀,同时也领悟了化相真如剑。
化相真如剑是琼华剑诀的一个转折点,领悟此招,代表楚辞的剑道修为从凝气化剑正式迈入人剑合一之境,拥有冲击元婴期的底蕴。
楚辞炼化完毕,眼睛一睁,仿佛有两道剑光自瞳孔射出,虚空生电!
“好!好资质,不愧是宗炼之徒。”清和真人深邃寒星的眼眸看穿了楚辞的变化,抚掌大悦:“这样一来,我也放心让你这个小子去剑冢走一圈。
涵晋,带你琼华派的师弟去剑冢,便说是为师的意思,让剑冢长老开放剑冢给元英,任其挑选。”
“是。”
“多谢清和前辈。”
清和真人身后一名弟子领命,带着楚辞来到天墉城的重地——剑冢!
剑冢的重要性,堪比琼华的承天剑台,都是两大门派除却藏经阁的第一要害之地,若不是两派数百年交情,清和真人也不敢放楚辞来此。
镇守剑冢的天墉长老不知是何辈人物,鹤发龟颜,一双浑浊的眼睛似闭未闭,涵晋朝他行礼,道明来意,此长老也不多说,摆摆手就让楚辞进去。
“多谢前辈。”
楚辞今天说的客套话都几乎赶上一年的量了,同样恭敬一礼,推开昆吾铁打造的剑冢大门,只身进去。
32每个少年梦中都有个成熟美艳的大姐姐②
剑冢分为三层道家小天地,摆放尚未蕴灵飞剑的纯剑界,放养尚未驯服剑灵的乱剑界,以及沉眠上古剑灵、得道剑灵的眠剑乡。
楚辞进入大门,入眼是一座巨大的石室,石椅石桌,朴实无华,一条通道连接至深处,有剑鸣声隐隐传来。
拥有宗炼锻造之术,又得到玄天剑骨灌顶的楚辞,只需耳垂微动,便听出剑鸣声的本体和材质,仔细分辨风中回声,口中念叨:“轻盈清脆,长二尺九,宽两寸,厚四分,窄剑,黝碧石,无灵。沉稳雄浑,长三尺五,宽五寸,厚一寸,双手重剑,玄武铁岩,无灵。中正平和,长三尺,宽两寸二,厚七分,标准剑,云晶石,蕴灵...”一一分辨后,楚辞露出佩服的神色,虽然都是无灵或者处于蕴灵初期的剑器,但是用料之好,堪比琼华。
第一层纯剑界便拥有如此多的好剑,那么乱剑界和眠剑乡又该拥有多少神兵利器。
心里浮起一丝火热,再不犹豫,楚辞果断进入纯剑界。
身后的大门缓缓闭合,匡的一声,门外剑冢长老缓缓撑开眼皮,若有若无地扫了大门一样,低声念道:“不错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里。”
跨出通道,楚辞一下子来到一片荒芜的天地,仿佛置身在另外一个空间,黄沙飞扬,到处都是腐蚀破败的剑器倒插在地上,锈蚀的铁锈味充斥鼻端。
荒凉、悲哀!
这些都是蕴灵失败的剑,因为剑灵孕育失败,结果毁了一身特性,耗尽剑体精华的剑。
天墉前辈至情至性,哪怕这些剑已成废铁,也不挪走,任由其留在原地,是以此地才名为剑冢!
楚辞沉默片刻,行了个注目礼,这才漫步走在黄沙之间,寻找乱剑界的入口。
乱剑界没有标准入口,每当纯剑界有一柄剑器成功蕴灵,产生剑灵,两界间便会产生感应,降下通道,将产生剑灵的剑吸入乱剑界。
故此,想找到乱剑界,就必须先找到一柄即将蕴灵成功的剑,这无疑极废时间。
楚辞也不焦躁,徒步行走,体内九玄青云诀缓缓运转,推动着修为逐步攀升,时而停下来打坐调息,灵力贯穿经脉。
这是个寻剑的过程,也是个铸剑的过程!
一个月后,楚辞五心朝天坐在漫天黄沙中暴露出来的试剑岩,一门剑阵牢牢守护住他的身体。
内视丹田,一颗圆明无亏、历劫不坏的金丹正遭受真火焚烧。
楚辞心里流转着九玄青云诀晋阶元婴期的心法,同时也在感悟纯剑界中的剑道。
“金丹者,性命之别名,乃虚无中结就,非后天一身所产之物。丹也,至无而含至有,至虚而含至实,无形无象,先天而立其体,后天而发其用,和合阴阳,还我生初本来面目。”
“元婴,生!”
熊熊真火中,先天真一之气凝结的金丹骤然裂出一道缝隙,金丹化莲台,真火孕生机,旋即阴阳二气生化,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出现在莲台中央,看模样,赫然是婴儿时期的楚辞,同样的眼睛紧闭,五心朝天打坐。
元婴期,成!
尚未睁开眼睛,楚辞嘴角便勾起一丝自得的笑容,而后并未立刻起身,而是先将一身灵力化作铅汞般凝实流动的液体,一点一滴灌入元婴体内,别看楚辞金丹期修的那么快,一年既成,琼华派家大业大,各种天材地宝填进去,体内灵力雄浑纯净,又加上铸剑台一年日夜不停的锻造,既是习练锻造之术,又是在锤锻一身毛躁的灵力,楚辞的基础堪称同辈翘楚。
当楚辞将一身灵液全都灌入元婴时,元婴内空荡宽敞的经脉通道已经灌满了二分之一,修为彻底稳固在元婴中期。
至于为什么不留点灵力防身,这还用说嘛,纯剑界又不是乱剑界,这里安全得很。
就在楚辞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天地骤变!
“呃,难不成是我天赋异禀,元婴期就引发天地异变?”楚辞摸着下巴,看着天上开始形成的黝黑旋云,自恋地想着。
不过以防万一,楚辞还是调动体内元婴,重新释放灵力,只是这样一来,境界又滑落到元婴初期。
就在下一刻,楚辞座下的试剑岩剧烈晃动,楚辞几乎跌倒。
“嗡~嗡~~”
轻微的剑鸣声从试剑岩里发出来,仿佛困龙出渊!
“剑灵!”楚辞那里还不明白,飞身而起,同时撤掉剑阵,将试剑岩释放出来。
失去压制,下一瞬间,一道惊艳绝伦的剑华冲上云霄,一柄三尺青锋从试剑岩正中心破石而出,断口处光滑无比,青锋剑剑灵孕育,楚辞睁开灵目只看到剑体上隐隐约约浮现一只青鸟,在剑身周围飞舞。
“纹成青花,斑形垂泪,此剑名为青鸾。”楚辞隐约有些动心,这把剑配自己绰绰有余,甚至可以用到渡劫期都说不定。
只是想到眠剑乡里众多上古神剑,楚辞还是压抑住心中的冲动,召出飞剑紫烟,踏空御剑,跟在青鸾剑后面,朝幽黑旋云飞去。
云层背后,是另外一条通道,通往剑冢第二层乱剑界。
楚辞不断从元婴中提出灵力,一直提到元婴几近干涸,才停下来,跟在青鸾剑穿过通道。
一进入乱剑界,当头劈脸就是一道剑气,楚辞还未反应过来,剑气便来到面前不足一尺距离,甚至连抬剑阻挡的时间都没有!
“呵呵,终于开始了。”剑冢长老用特殊的方式观察剑冢内的情况,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楚辞进入乱剑界,“这小子也算沉得住气,一直等到突破元婴才踏足乱剑界,看来这次乱剑界又有个桀骜不驯的剑灵要遭殃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楚辞不慌不忙,张嘴一吐,气息化作一道剑气,轻易击溃来袭的剑气。
正是“人剑合一!”
落目处,除却金铁味道外,乱剑界多出了一股浓重的煞气!
剑之煞!
青鸾剑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眼前只剩下袭击自己的虎形剑灵,虎形剑灵比青鸾剑更加成熟,已然凝结出实体包裹住剑身,若要降服此剑,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击败它,逼它吐出剑体,方能驯服这把剑。
楚辞看了虎形剑灵几眼,失望摇头,这把剑属火,不符合自己的相性,无视跃跃欲试的虎形剑灵,剑光一裹,直接甩开好战的虎形剑灵,朝乱剑界更深处前进。
“噢,还挺有追求的。”剑冢长老失笑,继续看下去。
33每个少年梦中都有个成熟美艳的大姐姐③
一路走来,楚辞不时被剑灵袭击,各种各样的剑式令楚辞眼界大开,其中偶尔有天生剑诀,更是浑然天成,几近羚羊挂角般无懈可击。
若不是楚辞身具玄天剑骨,天赋被拔高到几乎没有极限,恐怕也要在纯招式上败下来。
多番试炼下,修为虽然没涨,可一身功力却打砺得越发扎实,剑道修为一日千里。
期间也偶尔有较为温顺的剑灵感受到楚辞天生剑者的气息,愿意成为他的配剑,但越是如此,楚辞的眼光越发挑剔。
他不知道原剧情中慕容紫英是否也来天墉城求过剑,但他自觉比慕容备胎要强得多,是以给自己订下极高的要求,最好是眠剑乡的神剑,再不济也要选乱剑界中最强的战剑!
剑冢外,长老的表情越发古怪,原本安之若素的闲态一扫而空,紧张的看着楚辞的一举一动。
“三才朝元,去!”
楚辞手腕一抖,琼华剑气顿时一化为三,其中一道主动迎向仙鹤剑灵的鹤喙,另外两道刺向双翅。
仙鹤剑灵展翅扭转,剑羽倒竖,如同排兵列阵,倾泻而出,瞬息间化作一轮无懈可击的剑雨!
楚辞稍微有些凝重,放弃操控三才朝元剑气,瞬间变招,升腾起四股气息迥然的剑气,护御己身。
“四方肃敛!”
相比贞子只有四道虚幻不定的气凝长剑护体,以琼华正宗心法驱动的四方之气招四方星宿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剑影凝剑护身,神妙无穷。
青龙剑影龙吞大海,朱雀剑影火耀天穹,白虎剑影煞气冲霄,玄武剑影厚德载物!
千百道羽剑气轰炸在正版‘四方肃敛’上,连绵不绝的碰撞交击声响起,被四方星宿守护的楚辞巍然不动,冲击的剑光洪流中心,不知有多少剑光被冲散、碎裂、消逝,但四方星宿依旧活现生动。
“四方转五灵,五灵归宗!”
吸纳了大量剑气的四方星宿当即化作五行灵气,五柄象征着五灵光华的剑气悬浮于身侧,缓缓旋转,朴实无华。
未等仙鹤剑灵继续强攻,楚辞高举飞剑紫烟。
“人剑合一,以心驭灵,化相真如剑!”
五灵剑气凝聚在紫烟上,展惊天剑意,化冲天剑罡,人剑合一,化作让人难以直视的无方剑芒,势若雷霆!
“轰!”
剑冢长老一时竟无法探查剑冢内情况,待他重新加固秘法,楚辞已经翩跹离去,留下一只折翼的仙鹤,鹤腹处露出一截古朴剑柄,只是无法吸引楚辞的目光。
“连鹤罗剑都看不上眼,难道真的打着眠剑乡的主意,清和哟,你这个人情可是亏死了!”剑冢长老苦笑连连,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的野心就是大。
剑光在乱剑界上空纵横,发出尖锐的啸声,吸引着各种或好战,或狂躁的剑灵,唯有嗜战的剑,才是楚辞想要的剑!
但顾盼神飞的楚辞明显忘了一点,有的时候,期望过高,明显容易贪心不足蛇吞象。
“铮!”
“铮!”
“铮!”...
一、二、三...九、十,十道恍若实质,惊鬼神裂苍穹的剑影出现在空中,八方围定,封印乾坤!
“不好,这个气息,是眠剑乡苏醒的战剑!”剑冢长老一下子变脸,不是心疼,也不是看好戏,而是拍桌而起的惊骇!
身形一转,昆吾铁打造的大门轰然洞开,剑冢长老化作一道流光,一下子窜入纯剑界。
十几息不到的功夫,剑冢长老现身纯剑界的正中央,长袖一拂,黄沙地千万钧黄沙化作扬尘,露出一个古朴荒凉的祭坛。
“一定要赶上!”剑冢长老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全是紧张,楚辞可是琼华派的弟子,要是死在剑冢,这可就大麻烦了!
灵力不要钱似的拼命灌入祭坛,点点阵纹开始运转,连接勾画成一张大阵,无数的阵点连接地底深处,蜿蜒出无数的脉络通道。
天空中逐渐凝聚黝黑旋云,当剑冢长老察觉到旋云背面的通道形成,立刻冲了进去,朝秘法探查中楚辞所在的位置疾驰而去!
只是剑冢长老来的快,几乎没有浪费弹指时间,但当他抵达秘法中楚辞所在的地点时,除了遍地狼藉和一柄折断的紫烟外,只剩下一小摊鲜血。
“坏了,真的出事了!”剑冢长老跌足大呼,连忙放出飞剑传书,脱离剑冢通知清和真人,同时沿着事故地点开始遍地搜索。
没看到楚辞的尸体前,还是有一丝希望!
一分钟前,楚辞从剑光中被硬生生逼出来,十道剑影仿佛十座泰山,镇压住楚辞前后左右上下所有的空间,仿佛一瞬间被凝固在琥珀当中,成为拍翅难渡的苍蝇。
快!无可比拟的快!!!
强!无法抵御的强!!!
四方肃敛?
一秒钟就被打爆!
五灵归宗?
瞬间就被撑爆!
楚辞放开控制,让身子自由落体下坠,用自然的法子脱离剑势封锁,紫烟落入足下,与封锁坤位的剑影来一场硬碰硬的剑锋,令人牙酸的吱吱声中,飞剑紫烟落下一道难以修复的缺口,楚辞脸上出现一道狭长的剑伤。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终于让楚辞成功双足着地,站稳脚跟。
一击不得逞的坤位剑影,重新飞入其他九道剑影的剑阵中,组成十方无尽剑阵,仿佛天地倾泻,苍穹破裂,要将楚辞彻底碾压成齑粉!
不可力敌!楚辞还未正式接触,便定下结论,甚至连试探都不用,直接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仙道御法,万象腾挪,剑舞流光,移如神瞬...剑光神遁!”
察觉楚辞要逃,剑影不再蓄力,流光乍起,轰然落地,带起无数的爆炸轰鸣,将方圆五里的黄沙地轰得满目疮痍。
楚辞从轰爆范围中脱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黯淡微弱的剑光摇曳着,忽得一扭,闯入一道不稳定的通道。
……
“唷,这里怎么来一个‘人’?”
意识朦胧间,楚辞仿佛看到一双修长浑圆如同白玉的美/腿,在一袭火红的裙袂中若隐若现,伴随着一股令人迷醉的魅惑芬芳,顿时让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34成熟美艳胸很大的红玉姐姐
我...是在做梦?还是...
楚辞第一次懊恼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准确判断出自己的状态,似梦似幻疑似真,鼻端絮绕一缕沉郁的幽香,精神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就像是吸/毒似的,整个人好像飘在云端,无凭无依。
“唷,醒了,姐姐我可是用了两倍的天香醉魂散。”
一声柔美悦耳的呢喃在楚辞耳边响起,旋即楚辞感觉到一只赛雪欺霜,美至异乎寻常的玉手轻抚在自己脸上,纤长优美的玉指俏皮地点着楚辞的鼻尖。
是谁?
楚辞心里冒出疑问,天香醉魂散他知道,是天墉城特有的伤药,对内外伤极其有效,还能补充灵力,只是会有点副作用,那就是整个人会像喝多了一样,迷醉不已。
“小弟弟,你的伤很重,还是先躺着吧。”
楚辞努力撑开眼皮,但眼前好像蒙着一层薄雾,只能依稀辨别出一袭宽袍广袖,火红怒放。
体内灵力凝滞,这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天香醉魂散的药力使然,令楚辞无法给自己释放凝神的小法术。
“小弟弟,伤这么重,如果太清醒,可是会疼的哟。”‘她’轻轻一笑,玉指以奇异妙曼的动作,点在楚辞的眉心。
骤然间,飞离的元神回到躯壳,涣散的魂魄凝为一体,楚辞下一刻便感受到身体各处好似被一百头蛮牛反复践踏的严重伤情,胸口传来的剧痛几乎切入了骨髓,全身上下兴不起一丝地力气,喉咙里干涩地仿佛破裂了。
迷蒙的眼眸逐渐清晰,楚辞也看清楚是谁救了自己。
艳魅妖娆!
这是楚辞第一印象,楚辞枕在红裳女子的膝盖上,后脑勺是柔嫩丰腴的双腿,脸颊贴着温热的小腹细腰,身姿优雅挺拔,高贵骄傲,美妙的身材在月光映照下,就如一道起伏曼妙的波浪。
至于红裳女子的真面目,不是楚辞不想描述,而是因为一对几乎要撑裂胸襟的火爆酥/胸,将楚辞的视线彻底挡住。
但就算看不到美人玉容,楚辞也能想象出她的花容月貌,成熟,美艳,妖娆,仿佛树梢上熟透的鲜红水蜜桃,熟到带着一丝醉人的靡香,却偏还有一股清新的感觉。
虽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楚辞有种莫名的肯定,这位救了自己的女子,是剑灵。
天生剑灵?又或者是后天成就?
楚辞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剑冢量产的蕴灵剑灵,绝不可能有如此绝代风华。
两个雨润砸在身上,再加上天香醉魂散的药力,楚辞一下子从弱受变成强攻,恢复了力气从红裳女子膝枕上起来,勉强坐在她对面,认真地与红裳女子对视。
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叹惋。
雾鬓风鬟,如云的青丝顿便似瀑布飘洒而下,面如芙蓉,双眸如水,唇似点绛,脸上带着抹淡淡的红晕,眼波盈盈流转,就恍如藏在深闺的绝美少妇,直把个人瞧的心都酥了。
姿态妖娆,却又隐含一股属于修道者的坚毅挺拔,坐姿优雅,似乎永远保持着那高贵骄傲的形象,秀眉轻扬,妩媚之中又带着几分凌厉的剑气。
服饰古朴奔放,有些类似秦汉之风,但胸襟袖袂,却带着热情大胆的盛唐风韵。
最让楚辞怦然心动的是,光洁晶莹的额头,描着飞扬肆意的红纹花钿,当真有画龙点睛的功效,令本就艳绝世间的容颜升华为出尘若仙的人间仙子。
“小弟弟,看够了吗?”红裳女子玉手轻掩小嘴,望住呆愣的楚辞咯咯轻笑,“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复杂。”
楚辞坦然将右手从背后拿出来,五指放开印诀,任由灵气涣散,直言不讳道:“毕竟这里不是乱剑界,能小心还是好的。在下琼华元英,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嘻嘻,小弟弟放心,姐姐断不会对你如何如何。”红裳女子没有在意楚辞的动作,微眯的丹凤眼似醉非醉,竟是格外的媚人,仿佛带着莫可言说的情意,难免叫人心神荡漾,“姐姐闺名红玉,这里是天墉城剑冢第三层眠剑乡。”
果然如此!
楚辞露出恍然神色,想必是攻击自己的剑影刚刚从眠剑乡苏醒,撕裂空间离开,疲于逃命的自己则通过残留的通道,反而钻了进来。
“多谢红玉姐姐救命之恩,元英感激不尽。”楚辞十分干脆的道谢,面对一柄年龄未知的剑,喊几声姐姐绝对不吃亏。
“嘻嘻,小弟弟好像挺有礼貌的。”剑灵红玉青葱玉指点了点楚辞的额头,笑道:“你应该是来剑冢求剑,怎么跟古钧打起来了?古钧可是眠剑乡中最固执暴躁的战剑。”
“一言难尽啊。”楚辞苦笑连连,俊逸的小脸皱成一团。
这完全是自作自受,只不过驾驭飞剑的姿势嚣张了点,就被一把越狱的剑打成重伤,红玉不说,他甚至连这把越狱的剑的名字都不知道。
“看小弟弟你怪可怜的,要不姐姐当你的剑跟着你离去呗。”楚辞的模样一下子触动到红玉,不由得母性大发,柔情似水的微笑,玉手轻轻的拨弄着楚辞皱巴巴的眉心,抚平着每一道皱起烦恼的竖纹。
“哈?!”
楚辞还沉浸在被战剑古钧击败的情绪中,并下定决心日后要寻回这个场子,结果一回神,千娇百媚的红玉竟然说要当自己的剑?
“有人来了,记住姐姐交代的话唷。”红玉靠近楚辞,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一把将楚辞搂入怀中,柔嫩丰腴的双峰迫压楚辞的小脸,鼻尖零距离品尝到醇馥幽郁的女子体香。
楚辞埋在红玉酥/胸的小脸一下子涨红了,心跳加速,正打算挣扎,红玉悄然化作一抹绯红,消失在楚辞的怀中,一柄精致优雅的赤红长剑出现在他双臂间。
卧槽,什么情况?!剧情推进的太快一点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啊!
楚辞还在回味红玉说的话,天边便传来两声毫不遮掩的剑啸声,几息不到,清和真人和剑冢长老便落到自己面前。
“元英,终于找到你了!”
清和真人激动的看着楚辞,剑冢长老则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看着楚辞怀中的赤红长剑。
剑冢长老执掌剑冢数百年,对剑冢中每一柄剑都了如指掌,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但看着楚辞苍白的小脸,立刻闭口不谈。
35一把用双剑的剑
一道明亮绚丽的剑光自天墉城内升起,好似凤凰展翅,抖落了无数璀璨华丽的涅槃光羽,摧枯拉朽地破开云层,朝琼华派飞去。
闻讯赶来的戒律长老清玄推开大门,看着门内安然饮茶的执剑长老和剑冢长老,气打不出一处来:“你们...你们是不是让人请走了眠剑乡的神器!”
“清玄师兄来得好,这壶昆吾仙茶已经好了,请。”清和真人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一抹惆怅,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茶,递给清玄真人。
“现在那有空喝茶!被请走的是哪位剑灵,若是我天墉先辈化身的剑灵,我必定要将其追回!”清玄真人推开清和真人递来的茶,语气稍微缓和。
“清玄小子放心吧,清和再不着调,难道老夫就不知轻重,元英小子请走的是情剑·红玉,并非我天墉城传承之剑。”剑冢长老叹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一块包袱,喃喃道:“红玉呀,是个苦命的孩子,来了剑冢,就一直封闭自己,我还担心她执念消散,就此灰飞烟灭。那琼华小子能让红玉动了心,是福气呀。”
清玄真人一听到红玉的名字,顿时放下心来,只是心中也泛起一丝初恋破灭的苦涩。
无数岁月前红玉只是庆枫部一名普通女子,因外出远行而逃过部族覆灭之灾。那时她只为复仇而存在,求一个痛快,宁可堕入非道,永出轮回。为报灭族之仇,自愿成为剑灵。求于师从龙渊的姒父以她的生魂铸成情剑·红玉,借助拥有绝世剑术的炤夫人之手复仇。千年光阴如梦境一瞬,在安陆的黄昏里,红玉被她守护了许久的炤夫人血脉还以自由之身,一百年前来到剑冢沉眠。
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清玄真人也有幸在剑冢看见过月光下红玉怅惘落寞的侧脸,只是红玉不愿跟他走,没想到竟然看中了一个十一岁的少年。
清和真人十分理解的拍了拍清玄真人的肩膀,露出同病相怜的苦笑。
大家都年轻过,在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谁的梦中没有臆想过一个成熟美艳而且胸/部很大的大姐姐对自己百般亲昵,悉心照顾,水乳交融,嗯嗯啊啊。
只是天墉城弟子暗恋大半辈子,却始终触摸不到那道红绡。
这样一抹艳魅的身影,她肆意潇洒,飘逸来去,留给天墉城弟子的只有那坚毅挺拔,浪漫而肃杀的背影。
而在天墉城清字辈长老执事集体陷入青涩甜蜜的失恋回忆时,被他们诅咒的幸运儿楚辞正在享受着他们臆想中的各种流鼻血福利。
“红玉姐姐,你能不能别化形,我灵力走的太快了。”楚辞一边驾着脚下一次性消耗的剑丸,一边请求身后‘带球撞人’的红玉姐姐安分点,毕竟不是没认主前的状态,自从楚辞滴血认主,红玉化形的消耗就从剑体本身转移到楚辞身上,而要维持红玉如此拟真化形的消耗,对于楚辞来说真的不堪重负。
再加上楚辞要操控质量低下的剑丸飞行,还要撑起剑罩抵挡九天罡风,同时还要抵挡背上两团柔嫩丰腴的乳/肉摩挲带来的诱惑,他真的有点顶不住。
“小弟弟,这么快就不行了吗?姐姐很失望唷。”红玉勾着玉指在楚辞背后时轻时重的划圈圈,嘴角蓄起明媚的浅笑,调笑道:“要不要姐姐给你点激励?”
楚辞埋头赶路,瓮声瓮气道:“不用!”窘迫的小模样引来红玉银铃清脆的笑声,伏在楚辞背上笑得花张乱颤,火爆饱满的酥/胸压得楚辞微微弯腰。
裁判,她多次带球撞人!
楚辞心中腹诽不已,若是寻常的剑灵,他支撑一两个化形绝对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红玉化形的消耗竟然远超一般的剑灵,至少是五个剑灵的灵力消耗。
红玉或许是恶趣味,总喜欢挑逗楚辞,仿佛以看到他漂亮俊逸的小脸露出各种表情为乐,在紫萱和阿青面前能够做到成熟稳重的楚辞,完全不是善于利用自身条件的红玉的对手。
于是乎!
“小弟弟唷,姐姐还没满足呢,你不行了,真让姐姐失望。”
“能不能别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要不是你耗能太高,我怎么会半途停下来打坐调息!”
楚辞坐在冰天雪地中,一边喝着琼华派特产的蕴灵液,一边反驳在一旁无所事事的红玉。
红玉眯着丹凤眼波光流转,绛唇微嘟,嗔道:“唷,小弟弟生气了,要不要惩罚姐姐?”说着还故意对着楚辞俯下身子,三寸冰肌玉骨春光乍泄。
楚辞干脆闭上眼睛,问出自己心中思索了很久的问题:“红玉,你为什么选择我?”
红玉敛起轻浮的妆容,绯红水袖收拢在腰间,秀眉微蹙,仿佛想起了多年前的记忆,被夷为平地的庆枫,被曝于野外的尸骨,还有那悬于房梁的红衣,历历在目,心中千般苦涩酸楚,芙蓉玉脸寂寥落寞。
看着楚辞清逸俊朗的小脸,红玉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或许是楚辞干净的目光,也或许是楚辞身上亲近的气息,红玉一见到他,就仿佛好像见到了阔别重逢的故人。
若不是如此,在眠剑乡时,红玉又怎么会主动寻上来救他。
“也罢,反正你我一体,相信你也不会害我。”楚辞没有睁开眼睛也能感受到红玉此刻的心情,不再追问,待调息完毕,重新取出一颗剑丸,化作一丈剑光,脚一踏,落到剑光上,转身伸手,脸上带着温醇浅笑:“走吧,我们回家。”
红玉一怔,红唇旋即抿起极其柔美温柔的浅笑,将玉手搭在楚辞掌心,红裙飞旋,侧坐在剑光上,裙裾轻扬,露出两截密拢的白玉美/腿,白里透红,柔嫩丰腴。
楚辞瞅了一眼,又瞅了一眼,他不是再看美/腿,而是盯着裙裾深处大腿根部的...
一对短剑!
“红玉姐姐...”
“嘻,怎么了?”
“你腿上那对短剑...”
“是我的武器,漂亮吧!”红玉炫耀性地摘下短剑,在手上比划。
“......”
楚辞终于明白为什么灵力消耗这么大,一个剑灵竟然凝出两柄堪比蕴灵法宝的短剑,难怪自己一个堂堂元婴都顶不住,等等...
楚辞眼睛一眯,泛起危险的光芒道:“红玉姐姐,你好像是剑灵吧。”一把用双剑的剑,怎么看都十分违和啊。
“嘻嘻,小弟弟快快带姐姐飞吧。”红玉俏脸微红,顾左右而言他。
36泱泱苍天佑我琼华!
流光遁影,楚辞飞至琼华山门,骤然间心中微刺,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
难不成?!
楚辞心脏骤然一缩,顾不得礼仪,原本压下的剑光抬起,径直朝承天峰飞去。
冲进宗炼房间的一瞬间,宗炼整个人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他看着楚辞风尘仆仆的归来,露出释然的笑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生机断绝,魂魄离位!
楚辞心里泛起一抹酸楚,久久不曾消散,旋即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宗炼身前跪下,低声道:“泱泱苍天,佑我琼华!师傅,一路走好。”
修道者特有的淡看生死,一时间为楚辞所领悟。
死,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倘若要给生求一个意义,琼华派的意义是寻仙,宗炼师傅的意义是传承,尚未得逢一见的玄霄师叔是飞升,红玉是报仇。
那么我呢?
楚辞口中咀嚼生死二字,缓缓闭上了双眼。
屋内所有人见得此时楚辞神色,忍不住微微吃了一惊!
随着他双目的静静合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变化。
自在!
楚辞所求的,正是大自在!
倘若仁义道德为枷锁,楚辞将行为所欲为之大自在,如天魔道,如众生相,不拘于正邪之分,唯求一心。
“是啊,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想为善便为善,想为恶便为恶,心中自有一座秤砣,何须理会众生心中的正魔。心照道德,道德众生亦道德;心念自在,自在众生亦自在。”
楚辞知道这种念头其实是域外天魔的修行之道,必须摒弃,否则容易坠入魔道。
但他并非纯粹的修道之人,另外一个身份可是闯荡诸天轮回的轮回者。
想要当好人,自然就是好人,想要当坏人,也可以当坏人,世界本就不是黑白分明,为什么要拘泥在好坏之分。一路走来,楚辞心里隐隐求着大自在,可行动上却拘谨于各种凡俗枷锁,令自己憋屈不自在,如今看破了这一点,顿时轻松了不少。
有恩必报,有仇必偿,但求一个大自在!
悟通了这一点,楚辞心中积掩的灰尘一扫而空,露出一颗晶莹纯粹的道心。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楚辞低吟浅唱,翻身而起,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隐隐然露出升腾飞仙之意。
“区区心魔,给我滚开。”
楚辞眉角一扬,冷哼一声,升腾飞仙的迷离幻觉当即消失,挺拔的背脊如同一柄洗净尘埃的剑器,桀骜不驯,气冲九霄。
“元英,见过掌门,诸位长老。”
房间内并非没有他人,宗炼病危,包括夙瑶掌门,肃武、正法、离忧等几位长老自然要守着送他最后一程,只是楚辞一进门,注意力全在宗炼身上,一时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如今确定心境,方才起身行礼。
“元英你终于回来了,宗炼师叔苦苦支撑,就为了见你最后一面。”夙瑶微微颌首,扫了红玉一眼,看出她是剑灵后,方才放心,清冷高傲的面容露出一丝惆怅,楚辞尚未看仔细,又遮掩在那眉目间的冷煞中,仿佛他看到的是幻觉一般。
“这是宗炼师叔留给你的炼器手记,你好生研究,莫不要堕了他的名头。”
夙瑶又递了三本薄薄的小册子给楚辞。
楚辞接过,信手一翻,密密麻麻的的笔记注解,全都是宗炼呕心沥血所作,其中更是记载了宗炼铸造羲和望舒双剑的‘百炼之术’。
合起手记,楚辞看着夙瑶道:“掌门是否已经备份了师傅留下的炼器手记?”
夙瑶眉心一蹙,冷煞大发,冷声道:“放肆,你以为我是这种人吗?”
琼华派规矩,但凡琼华门人习练师门技艺,若有所得,必须将其呈上五灵剑阁,去芜存菁,将琼华术法发扬光大。可若是琼华门人自己悟出来的东西,是否上交但凭个人喜好。
宗炼的炼器手记无疑是后者,也难怪夙瑶会这么生气。
楚辞摇头道:“弟子并非此意。”双手将炼器手记呈上,眼里满是真诚。
“师傅一生唯求师门传承不灭,琼华兴隆。师傅留下炼器手记,想必是为了振兴琼华,弟子不才,不敢私匿宝典,请掌门复刻一份放入五灵剑阁,增益琼华炼器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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