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十七章高歌许褚听的眼睛发亮:“有这样的事,下次我也试试。”

我心想,这都些什么人哪,居然没事老想着打熊,你以为熊是那么好打得,这次是典韦运气好,下次就不一定了。

果然有人跟我心贴心,黄忠讲话了:“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哪里还能让你再去碰熊啊!你也不看看刚才多危险,要不是典韦命好,今天我们就得收尸了。还能让你们由着性子瞎胡来,有那力气,从这里给我搬着石头跑回谯县。”

一句话说得许褚耷拉下了脑袋什么都不说了。

虽然一帮人里有一个受了伤,但是成绩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我们打倒了一头熊,而且还有很多的山鸡,野兔之类,对了还有几头鹿,感觉很风光。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连那个受了伤的典韦也高兴得手舞足蹈,在这种气氛的带动下,我的嗓子又开始发痒了。

“日落西山红霞飞,兄弟们打猎把营归,把营归,车上的猎物如山堆呀,愉快地歌声满天飞,满天飞。

米索拉米索,拉索米到re,愉快地歌声满天飞。“

这首歌好学,曲调简单,哥儿几个听了觉得很棒,让人振奋,军人的素质这时候就都显出来了,很快的学唱了起来。于是很快的就变成了大合唱,当黄忠等人学会的时候,那雄浑的嗓音更是给人一种激情,还真有当年军训的感觉。

就是曹操也唱疯了,毕竟刚刚二十岁,这歌儿又好听又好学,他当然也不能拉下,但是又觉得有些别扭,于是问道:“贤弟你这歌做得真棒,不过这米索拉米索,拉索米到re,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胡音,一共七个音,发到,re,米,发,索,拉,西,对应我们的宫,商,角,少徵,徵,羽和少羽。我也是临时想到用他的,要是用宫商角徵羽来唱此曲,就不好听了,感觉会比较绕口,所以一时兴之所至就把胡音加了上去,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贤弟真是有学问哪,居然连胡音都懂,比哥哥我强多了。”看着曹操的表情,我心里那个高兴啊,他一定认为这孩子是个怪物。那我就再给他添把火。

“我感觉此曲还有些可以改进的地方,让我想想。”

于是我就把一二三四这几个口令加了进去,果然唱起来更有气势了,俨然有进行曲的架势了。大家合唱起来那叫一个威风,连曹操家的下人们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一起高歌了,更是惹得路边的百姓驻足观望。这种听着好听,学又好学的曲子谁不爱听,于是有的百姓也加入到我们的合唱团里,随着我们的队伍行进了,边学边唱,有的甚至跟着我们进了谯县城,才发现本来是要回家的。

这下曹操更惊讶了:“贤弟,你真是奇才啊!这么简单的一二三四,让你用在此处,居然使整首歌有脱胎换骨之感,奇才啊奇才!”

被人称赞当然高兴了,再加上这首歌带给我的那种兴奋,我有点得意忘形了:“此之谓点睛之笔。”

曹操当时就懵了:“什么叫点睛之笔啊?”

我一听曹操这么问,心想这下坏了,吹牛吹爆了,居然把南北朝的东西给搬出来了,汗!!!还得赶紧补救。

“这个,我是从一个老先生那里听来的。”我就把画龙点睛的故事搬到了春秋时代的赵国,哄得曹操一愣一愣的,最后我不得不说一句:“不过我回家查了很多典籍,很遗憾!一直没有查到,就连我的父母也不知道这个典故。看来春秋时的古籍的遗失确实很严重,可恨的始皇帝,搞得那个焚书坑儒毁掉了我们多少宝贵的财富啊!”

曹操算是彻底让我说晕了,估计他现在已经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了,居然还能知道这种失传的古籍,真是不可思议的陈登啊!

我们高高兴兴地回到了曹家,一个下人好像在门口已经等了很长时间,看到我们过来,飞快的跑道曹操的跟前:“公子,您被举为孝廉,朝廷发文让您进洛阳为郎。”

曹操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看来他父亲的计划成功了,于是他立即打赏了那个下人。回过头来通知了大家这个消息,并且同时宣布,今天晚上开宴席,大家不醉无归。

汗!!!!居然让我们几个孩子不醉无归,这简直就是犯罪。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我们来到了犯罪现场,一切作案工具已经齐备,其他同伙也陆陆续续进场了。大家基本上都岁数不大,没那么多讲究,所以气氛很容易就调动起来了,觥筹交错之间,山南海北的奇闻,军旅政局的逸事,就没有我们说不到的。哥们儿兄弟的言语也是随处可见,我们是一个个胡说八道,满嘴跑马。说到高兴处,曹操居然还叫上来一群舞姬,大家听听音乐,看看舞蹈,兴致一直很高。

第二天,夏侯家的几个孩子要回去了,虽然没几步,也不能老住在别人家不是。而我们也要登程了,不过队伍里多了一个人,那就是曹操曹孟德。

正文第二十八章吟诗我设计的路线是从谯县至陈县,再到颖川,可以顺便去见一下我的那几个舅舅,然后再直上洛阳。可是我不知道曹操怎么想的,于是我就跟曹操商量了一下,曹操也知道颖川荀家的大名,也想找个时间去拜访,可是没有门路,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我这个引荐人,却又没有时间。曹嵩那边催得很急,曹操为了自己的仕途,不能耽误,因此不得已跟我们在谯县东门外告别,走上了去陈留的道路,这条路虽然不比颖川近,但是道路平坦,能够更快地赶到洛阳。

颖川郡又名许地。相传,“许”源于尧时,因许由牧耕此地而得名。春秋战国时期许地先后为郑、楚所据。分属韩、魏、楚。秦王政十七年(公元前230 年),秦置颍川郡,治阳翟(音狄,今禹州市)。颍川郡辖12县,许县(今许昌县)、阳翟县(今禹州市)、长社县(今长葛市)、鄢陵县、襄城县属之。西汉高祖六年(公元前201 年),析许县,置颍阴县(治今魏都区)。许县、颍阴县、阳翟县、长社县(治今长葛市老城)、鄢陵县(治今鄢陵县彭店乡古城村)、襄城县均属颍川郡。

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人物的更迭,很多东西都在变化。汉武帝的时候,颖川郡迎来了它历史上最为人称道的太守——颖川太守黄霸黄次公,此人可是历史上著名的文教大家。他少学时学律令。武帝时未补侍郎谒者,历河南太守丞。时吏尚严酷,而霸独用宽和为名。宣帝时为廷尉正、扬州刺史、颍川太守。后官至御史大夫、丞相,封建成侯。汉世方治民吏,皆霸为首。为政对外宽和,对内严明,后世将他和龚遂作为封建“循吏”的代表,并称“龚黄”。据说颖川学院就是他在任时建立的。所以颖川文风越来越盛,到了三国时期又出了几个著名的牛人,让颖川学子的名气大增,冠于当世。

告别了曹操,我们走上了去陈郡的道路。一路无事,我们穿过陈郡,直奔许县。魏黄初二年(221 年),文帝曹丕以“汉亡于许,魏基昌于许”,改许县为许昌县,是魏国的国都。现在的许县也是车水马龙,人潮如海,不愧是颖川的治所所在,要知道陈寔他们家可就在这里,而且这里有著名的颖川书院,如果不去看看可真是入宝山而空手归了。但是现在我还真不能去,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谁认识你是谁啊,所以只能先奔我那几个舅舅的家,到时候让他们领着我来,就方便多了。而且现在这里还出了个人才,这就是很多人称其为‘三国第一军师’的郭嘉(当然这些人基本都是魏国的粉丝),不过此君现在只有三岁,且是寒士出身,找都没有地方找去,所以现在的我只能放弃。于是我们穿城而过,直奔我们的中转目的地——颖阴。

颖阴里许县很近,可以说是没几步就到了,荀家又是颖阴的大族,所以一打听就找到了,没费什么事。

来到荀家的门前,我们觉得非常诧异,按说荀家是当世大族,出了著名的‘荀氏八龙’,咱怎么破落也不至于住这么一套破房子吧,连父亲住的那破院落都没得比,更不用说跟什么曹家大院比了,我都怀疑我找错了地方。

这是里面出来一个童子,也就在八九岁的年纪,穿得十分朴素,一身粗布的行头,虽然不象乡下孩子,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衣服上没有补丁而已。他看见我们把车停在府门口,好像十分高兴,跑到跟前问:“请问,你们是谁啊,到这里找哪位?”

“这位是我家公子,乃我家主公沛国相陈公汉瑜之独子。我家公子乃是你家家主的外甥,到此特来拜见你家家主。”黄忠从容的答到。

“知道了。不过我听家里人说过,陈公子自幼异于常人,半岁能语,十月能文,今虽四岁,已可成诗作赋。余虽不才,但恐人欺,不置可否与公子对答一番,以示真伪?”

寒!!!刚到姥姥家,就被人堵在门口搞问答,这叫什么事啊!!!

但是看来不答应还不行,人家不给你通报,总不能堵在人家门口叫吧。

所以我只好说:“小哥请了,那就请您出题吧。”

“这可不敢当,要是你真是陈公子,我还比你低一辈哪。”

“这样吧,你看那边种的是桃树,你就以桃为题做首诗吧。”

我那个气啊!居然让一个比我低一辈的孩子给堵在这里了,好,你既然以桃为题,我虽然自己也能做,但是就冲你这态度,我再盗版一次,我压压你的威风。

我故作潇洒:“听好了。”我开始背诵唐伯虎的《桃花庵歌》了:“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在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正文第二十九章荀攸吟诗是一种很讲究情调的事,很容易让人陷入诗中的意境里,而且不光是吟诗的人,连听众也一样,甚至听众会陷得更深,这就得看吟者的功底了。今天就是这样,我很投入是因为我很喜欢这首诗,那么的朗朗上口,而且其中的意境之闲适,就是我上辈子追求的境界,自然而然的就能陶醉我。体会是会随着诗表达出来的,所以我在不知不觉中把这种意境表达了出来了,不仅我陶醉其间,周围的人更是被感染的如痴如醉。一个个的痴呆相倒是平日所不多见的,尤其是刚才问我的那个孩子,基本已经大脑停止工作了,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我怎么感觉他听诗听出来食欲了,很奇怪。

但是有一个人很清醒,完全没有被我的诗所陶醉,他看看周围人的样子,又看看我,奇怪的问道:“公子,您刚才念的那就叫诗吗?”

我脑袋边上的汗已经出来了,我居然忘了这里还有个大字不识的典韦同学:“呃,那就是诗。典韦你觉得怎么样?”

典韦看看我:“挺好听的,桃花来桃花去的,听着让人倒是挺舒服的,有点像我们家乡的急口令,不过有有点不一样,那些人说起来可快了,公子说起来慢悠悠的,好像不一样。不过有一点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啊?”我问。

“都挺绕口的。”典韦自信的答到。

“逗死我了,典韦,你太可爱了。”许褚从后面抱住了典韦,作狎昵状。

大家全都乐了,把刚才诗里的意境全打破了,众人越乐声音越大,气氛一下就变了,典韦见大家笑得这么高兴,自己也跟着傻乐。

“公子啊?大家在乐什么啊?说出来,让我也乐乐。”典韦自以为小声地问我。

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太大了,周围的人基本上都听见了,本来已经有点要收敛的笑声,又大了起来,许褚兄弟干脆倒在地上了,乐得直打滚。

我走过去,拍拍典韦的脊背(个太矮,也只能拍到这儿),语重心长地说:“看来得赶紧教你认字读书了,省的将来再闹笑话。而且,当大将的不认字,也不行,为了你的将来也得让你学学了。”

我看大家也乐得差不多了,就对刚才那个小孩子说:“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是陈登了?”

小孩子尴尬地说:“实际上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是别人,像你这么大岁数,有这种谈吐的本来就没几个,根本不会去冒名顶替,我只是不忿别人说你才华高而已,故此想试试是不是真的象他们说得那么有文采。”

“那你认为我的文采如何?”

“我根本不能跟您比,就是我哥哥估计也不敢说能望您项背。”小家伙说话倒是越来越恭谨了。

“那么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是否可以替我通禀一声啊?”

“我叫荀修,可以替您通禀,可是这里现在只有我和我哥,族里的人现在几乎都在许县,根本不用通禀,我还是先去告知一下我哥吧。”说着小家伙转身就要往里去。

就在这时门里转出一位青年书生,冲着我一拱手,作了个揖:“不用进去啦,我都听到了。”

我看他一袭青衣,头戴纶巾,身材修长,五官嘛倒也端正,岁数也就在十五六岁,刚想问话,那青年书生就已经说话了:“见过叔父,侄儿荀攸这厢有礼。”

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原来那种惊艳的感觉了,见得牛人多了就是这点不好,再加上身边还有几个,连曹操都见过了,其他的人已经不能让我的情绪波动过大了。

但是我姿态还是要做的,往前紧走几步,作了个搀扶的姿势(心道,好假):“不必多礼,咱们进去好说话。”

于是一行人呼呼噜噜得就都进了院子,看来这个家还真是什么人都没有,那个小荀修已经开始指挥许褚他们干这干那了。

我跟着荀攸进到了客厅,彼此落座,荀攸又要施礼,让我挡住了。

我说:“我母亲虽然出身荀氏家族,可是对娘家的事却没跟我说过太多,所以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至于你,我也是只知其名,不明白咱们之间的具体关系,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让我见其他人时也有点准备。”

“荀家祖上本就是大族,我的曾祖父跟您的外祖父是亲兄弟,我的祖父官拜沛国相,您的父亲就是接任的我祖父的职位。这样说您就知道了吧。”

原来他的祖父就是那个荀昱:“那您的父亲可是单名一个彝?”

“正是,看来您还些许知道一点。”我们相视一笑。

“七年前,沛国瘟疫流行,父母为了救灾,四处奔波,结果双双染病辞世,留下我和未满周岁的幼弟。我们就只能跟着祖父度日。就在四年前,祖父因为党人之祸,入狱囚死,我和弟弟就只有回到老家生活。”荀攸说得很辛酸。

“不过还好,我为祖父守基(守孝)三年,读了三年的书,现在学业小成,正在颖川学院就读,估计再有个几年我的学问就会大涨。弟弟现在也在那里读书,家里人到是对我们很照顾,这次要不是赶巧到老宅里收拾些器具,你们恐怕要吃闭门羹喽。”说着,荀攸笑了。

正文第三十章谜团“怎么会这样呢,这里应该是荀氏祖居,为什么荒废至此,我真的感觉非常奇怪,不知道你可否为我一解谜团?”

“确实如您所说,此处是荀氏祖宅,谁也不想随便放弃,但是世间的事情往往如此,天随人愿的事情能有几桩?”

我看着荀攸,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些隐情,他不好意思说似的:“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荀攸沉思了一下说:“家丑不便外扬啊。不过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说说吧,反正知道的人也不少,就算不知道,看到荀家现在这副破落样子,也能猜出几分。”

“你知道吗这个家破败成现今这个样子,只为了一桩事——分家。”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家?”

“还能为什么,家大了,人多了,住不下去了,可是又不愿意走,就闹成现在这样。”

“那也不应该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啊,家里不是还有家主吗?”

“守志(荀俭)伯祖倒是想把大家都压住,可是压得住吗?‘荀氏八龙’不光在外面是龙,在家里一样是龙。”

我把头低下了,真没想到是这样,居然因为分家把家里闹成这样。

“那也不应该没人住啊?起码应该住几个人在老宅里不是?”

“那可不成,要住,大家一起住,要不住,谁都别住。已经很多年了,要不然也不会荒成这样。除了我们小辈有时来打扫打扫,根本就没有人住,反正也没东西了,根本不怕人偷。”

“不是都学儒家孔孟吗?就不能彼此谦让一些?”我接着问。

“教学生的时候,在外面做人的时候是没问题,在家里你认为孔孟之道有用吗?”

“为什么没有用,中庸之道吗,大家基本上平均了不就行了吗?多多少少得差一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诧异的问。

“差一点,差半点都不行。”荀攸好像有些气愤。

“我的祖上本就人丁稀少,祖父和父亲都是一个人。我们只需要一两间房就可以了。”

“可是其他人呢?你要知道,我的叔祖,伯祖一共有八个,有的孩子多,有的孩子少,有的都有了孙子了,这一家子就大了去了。生了孩子就得要占房子是吧?你看这家,哪里有那么多地方让人占,早就满了。要不是当初你外祖父还在,根本就压不下去。可是他老人家也有个到头的日子不是?人不能跟天地同寿啊!也有天命到头之日,老爷子一下葬,家里就乱了,几乎是全家总动员的开打。守志伯祖只是个名义上的家主,根本就压不住台子,于是就闹分家。”

荀攸看了我一眼,好像很同情:“有些事情祖姑和祖姑丈可能不愿意讲,也是有道理的,你知道吗?第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就是你的母亲。”

我完全被惊呆了,还有这样的事,我的父母根本就没跟我提起过。

“当年闹得最凶的时候,你的母亲还未及笄,更未许配人家,家里闹得凶,一间房子也是房子,就要把你母亲往外嫁。正好你叔祖到家中治丧,拜别你的外祖父,赶上了这一段。家里人就和你叔祖商量,由你叔祖出钱在许县盖了一所大宅院,把荀氏一族都搬到了许县,这就算作聘礼,把你母亲许配到了你们家。”

“要不然你以为荀家会轻易地把女儿就许配出去吗?要知道虽然当年你父亲已经举了孝廉,但并无实际官职,仅凭着你叔祖就能把我祖姑轻易的迎进你们家吗?”

荀攸说的这些事我根本闻所未闻,但是却发生在我的身边,我是备受打击,原来父母居然是这样成婚的,那我不也等于是荀家内部分家的产物了。

“说起来,要是没有荀家的内斗,就不会有你的出生,这一点,你没想到吧?”荀攸微笑着看着我。

他这一句话让我缓过神来了。

“好像是这样啊!”我笑得有些不自然,我自己也知道,但是控制不了。

“没想到你这么大年纪受到的教育已经这么多了,居然已经学会控制表情了,不过还不到家。”荀攸的话没有半点取笑的意思,我看得出他眼里的真诚。

“那你祖父的离开跟这次分家有关系吗?”我接着问。

“那倒没有,我们是参观者,那时我祖父已经在沛国任上有几年了。”

“不过有两个人的离开跟分家有直接关系。”荀攸那眼神看着我,估计是想让我问他。

“哪两个?”无所谓,不耻下问是美德。

“荀绲,你的二舅,还有就是荀爽,你的七舅。想不到吧?”

“确实没想到,二舅他们是怎么被挤出来的?”

“实际上也没别的原因,你二舅人比较老实,说话也少,你二舅母人又好又贤淑,跟他们闹不起来,自然就借着上任的机会,被挤出去了。”

“你七舅相对比较麻烦,他人聪明,干事练达,这是有名的。但是名声在外就遭人嫉妒不是,于是他党人的旗号就跑不掉了,李杜被抓就被逼跑了一次,第二次李杜被杀,那还不跑得更远,现在都不敢回来。家里有几个跟党人没关系的?为什么独独就他跑了?你想想,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不是。”

说着说着荀攸突然跪了下来“说句实在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我赶紧上前要扶他,他一摆手,示意我不要扶:“我是想你带着我们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啊!”

正文第三十一章造反中国古人喜欢聚族而居,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会在一个地方形成一个不小的势力,这样就会有一种威慑力,尽可能的避免别的族群对自己的攻击,有利于一个血统的延续。于是就出现了最早的氏族公社,他们不仅保护自己,还攻击其他的部落(族群),来扩展他们血统的影响力。

但是这种模式同时带来的毛病也不少,一个种族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这个领导的职能可以统领全种族的大小事务,于是他的权力也会很大,就会获得一些普通族众所没有的待遇。而这些待遇会引来一部分族众的眼红,在强力的领导下,也许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但当这个领导不够强力的时候矛盾就产生了。就会有人争夺这个领导权,争夺这些特殊的待遇。于是乎产生了内斗,甚至分群别居。这种情况使得一些领导不得不找出对策来遏制这种情况的发生,于是在中国一个叫大禹的族群领导,发明了儿子继承法,他的儿子建立了中国第一个朝代——夏。

可是这样就能解决族群内部矛盾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夏也被灭了,所以就有新的领导想别的方法来完善,于是到了秦朝,族长变成了皇帝,社会变更成了封建制,但是依然没有改变的内部斗争,要不然汉朝就不会有‘七王之乱’了。因为什么?因为缺少两样东西,长子继承法和财产继承法。而且族长的权力太大,甚至可以达到生杀予夺,随心所欲的地步。后来的鬼子到中国来学到了这个族群关系,可是他们加上了长子继承法和财产继承法,于是出现了一种新的格局,就是本家和分家的区别,虽然中国也有本家和支家,但是在义务上跟鬼子的本家分家制度相差甚远,所以鬼子的制度相对要稳定许多。而中国却没有这个区别,于是族群内部斗争激烈,大到皇权的争夺,小到地方族群的权力斗争,无所不在。荀家的争斗就是个典型,而我居然也是这场争斗的衍生物,这是我很难以接受的,所以我决定了要改变这一切。

荀攸的话让我很惊讶:“你想好了吗?这样离开这个家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主意,可能会被人说是非的?”

“这我知道,可是现在再在这里呆下去,人会慢慢变疯的,祖父清贫,我们回到家族的时候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我已经尽量躲避这些族人了,可是总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说我们吃白食等等。我还好,可是弟弟小,我不能让他在这种地方继续呆下去了。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他的灵魂会扭曲的。”

虽然荀攸坚持,我还是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我知道你关心你的弟弟,还有你自己的未来,你让我这样做,我也可以答应你,不过我可不见得会带给你和你弟弟美好的未来。”

荀攸一笑:“不要告诉我你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现在我们是同路人了,看得出来你也想改变这一切。我虽然自认聪慧,但是绝对不如你,至少刚此你念的那首诗是我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而且我一直找不出改变这一切好办法,但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改变这一切,而且你也有办法改变这一切,所以我认定你了,不管未来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决不退缩,所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主公。

“看来我受的教育还不够,居然能露给你这么多东西。”

“您可不要这么说,毕竟您今年只有四岁,可以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学东西很快,但是要融会贯通就很难了,因为那需要时间。”荀攸看着我笑。

“既然这样,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想怎么干?”

“至少我要坐上显官才有权力在家里面说话,要坐上三公才有可能像天子进言改变制度,但是总感觉缺少什么。”

“想法不错,但是你这样的做法只是另外一个家族兴起的翻版,还会延续荀家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这就是所谓的换汤不换药。”

“好像是,但是我一直也找不出改变的办法,这就是我缺少的东西吧?”

“有很多事要做,并不是像你讲的仅仅当到三公就可以改变的,就算你当到三公,皇上会听你的吗?如果他不听你的?你怎么办?”

我的眼神狠狠地盯着荀攸,看来我虽然只有四岁,但是给他的压迫还是很大的,他的头上已经见汗了。

“就算是你说服了天子,还有百官哪,还有诸多的名士哪,要改变朝廷的制度是很难的,何况那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就凭你一个人改变得了什么?”

汗已经流下来了。

“光是改变朝廷的制度就可以吗?社会中的那些大族继续执行他们的祖制你有什么办法?难道你只是为了你和你弟弟或者再多几个人的利益才这样做的吗?你这是在干什么?孔孟先师会为了你们所作的事觉得丢脸的。”

“那我该怎么办?”荀攸已经不知所措了,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跟着我,我也许会给你指一条明路,但恐怕现在不行,现在我还小,咱们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咱们需要的是人才,其次咱们需要的是乱世。”

“难道你要造反?”荀攸很敏感。

“为什么非要造反呢?如果能省些劲咱们就省点力气,不过首先要能够控制朝堂。”我可不敢说得太深。

“没关系,只要能改变这种生活,让后代子孙不再受这种罪,哪怕你要造反,我也会跟着你的。”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说的。这样吧,我想你打听个人,荀彧你的堂叔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他过得还算好吧,你不知道,荀衍堂叔很厉害的,他现在继承了二叔祖的位置。他们回来时他们家也还有不少的钱财,所以基本上没人给他们是脸色。所以荀彧堂叔过得还算比较顺心。”

“有没有可能把他变成咱们的人?”

“这个不好说,我跟他虽然很熟,但是这种事情很难讲,我觉得您的个人魅力足够,他又特别喜欢交友,只要你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应该不成问题。”

什么啊,说了半天还得让我动手。

正文第三十二章晨练不就是自己动手嘛,难道我害怕他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话我懂,可是我真的不想什么人都自己请。我突然发现问题所在了,那就是我的惰性。尤其是当我遇到荀攸之后,对于才认识几分钟的荀攸我已经产生了依赖感,我希望什么事情都有人替我做,尤其是荀攸在历史上的评价那么高,这让我产生了想当甩手掌柜的想法。这种想法是十分可耻的,以后不能再犯了,我提醒自己。

“那现在咱们是不是该回许县了?”我问荀攸。

“现在天色已经有点晚了,明天再回去也不迟。”

“那也好,就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去许县。看看我那几个舅舅去,而且我一定要去颖川书院看看。”

“这就对了,书院是一定要去的,我在书院也算是小有名气,等明天见过了几位伯祖,叔祖,我领你去看看。”

一夜无话,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我和几位兄弟就来到院子里习武。我们连跑带跳的可能是声音大了,把荀氏哥俩个吵醒了。

“诸位早。”荀攸打着哈欠说。

“不早了,太阳都快升起来,这都到卯时了,可不能说早。”典韦说:“记得公子说过,什么点卯不到要杀头的,是想当兵的必须得在卯时之前起来。要是误了时辰那就惨了。”

“那你们每天都这么早起?”

“那可不,我可不想当了兵因为早上迟到被杀头。”典韦一边打着拳一边回答。

“那你累不累?”

“那哪能不累呢?不过公子说了一大堆的话,都挺有道理的,就是让我多练习,我也不是太懂,但是公子对我好我知道,所以就努力练习,就当是报答公子了。”典韦傻笑着回答。

“那你们公子都跟你说的是什么道理啊?”

“呃,好像是什么‘战时多流血,平时少流汗’什么的。话多了,我也记不住,而且我也不是太懂。公子教得多了就记下来这一句。”

许褚练得累了,正在喝水,站在一边听着典韦和荀攸聊天,正想插嘴呢,突然听见典韦的这一经典反装句,当场就喷了,彻底地给典韦洗了个澡。

典韦立马就急了:“我还没练完呢,你干吗拿水喷我啊?你看全身都湿了。

典韦的声音那么大,我们在旁边能没听到吗?一个个的也都泄了力了,坐在一边直乐。

典韦一看也明白了,挠着后脑勺道:“我又记错了,不应该吧?我背了好几遍哪?当年那位打猎的叔叔教我的时候直夸我聪明,什么样的身法招式一学就会。怎么公子这几句话这么难,居然老是记错。”

“是记错了,不过有进步,字都对了,就是位置搁的不对。”我笑着说。

“我就说嘛,我可是费了不少劲呢,还能没点进步?咱不是把字全记对了吗,下次就能全对了。”

“不错,要的就是这个劲,有出息。”

“字倒是全对了,可意思全反了,要是拿着这句话去练兵啊,估计都得练成怂包。”许褚看来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们一听有都乐了。

典韦可不干了:“你怎么老跟我对着干哪?公子都说我进步了,就你不依不饶的,是不是还想再打一架啊?”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来吧,美女!!”许褚这家伙就这点毛病,输不得,上次输给了一次典韦,非要跟典韦再打一场不可,典韦不愿意,现在好,拿话挤兑得典韦是不打都不行了。

“太阳出来了,咱们去收拾早饭,让这两个家伙继续练去吧。走!”

我带着一帮人去忙活早上的饭菜了。实际上没我什么事情,我的主要任务还是培荀攸聊天。

“他们没事吧?”荀攸有点担心地看着我。

“能有什么事?”“对身体有好处,又不是要命的事,没关系,你没看大家都去忙早饭了吗?没事的。”

一会儿,两位角斗士回来了。一人一个熊猫眼,勾肩搭背的近了饭厅。我指着他们俩对荀攸说:“你看,我说没事吧,这不挺好的吗?”

荀攸看了我一眼:“这叫好吗?我的主公,眼睛都青了!”

我没事人似的看了荀攸一眼:“你不懂了吧,这叫活血化淤训练法。知道为什么人家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吗?”

“不知道?”

“因为常挨打的孩子身子骨结实,等长大以后就会念父母的好了。”

“这是歪理,我绝对不会同意的,难道您的父母也常打你吗?”

“常打。但不是我父母”我冲着荀攸一笑:“是忠伯。”

许褚这家伙居然这时候插话,跟我同时说答案,这家伙看来最近要翻天了:“怎么样,是不是咱们个俩也打一架啊!”

许褚看看我,自顾自地走到饭桌旁,拿起个蒸饼(三国时的馒头叫蒸饼,馒头是诸葛亮发明的词汇)放进嘴里,瞥了我一眼,小声嘟囔道:“小肚鸡肠。”

正文第三十三章知名估计是叔祖修皇宫修出感觉了,所以这许县的荀氏大宅院盖得富丽堂皇的,让人一看就与众不同,感觉上比曹家的大宅院并不差。

但是曹家可有好几个大官员在朝廷里任职呢。荀家现在可是没人在朝了,他们住这么漂亮的宅子就不怕别人诟病吗?

黄忠拿着我的拜贴递到了门房,当然还有附加的礼单,虽然是外甥见舅舅也不能空手。荀氏兄弟根本就在车上也不出来,按他们的意思不进去才好呢。我可不行啊!到了舅舅家门口都不进去,于理不合吧。

一会儿从人出来把拜贴还给我,大门打开,让我们一行人进去。

这是我舅舅的家,当然我也就不客气了,招呼大伙鱼贯而入。进了门从人在前领路,走了三进院落才到了我大舅荀俭的书房,他根本就没在厅里接待我,只是把我当作个孩子,叫到书房来训话的。

“舅父,孩儿陈登拜见。”我跪了下去。

“起来吧。”我就直起了身子,往上看了一眼。

“你就是登儿啊,都长这么大了,舅舅还是第一次见你。”我这个大舅眼中还是有点慈祥的,但是为什么感觉有些皮笑肉不笑呢。大舅的身材中等,坐在书案后边,案上放着一卷竹简。一身皂服,束发薄冠,典型的世家打扮。可能因为在家中,并未着履,赤着一双大脚(三国是很少有人穿袜子的)。

“孩儿不孝,未能及早前来拜见舅父,请舅父见谅。”与我们同来的车上有荀家的两位,我们又是从西门进的城,我估摸着我这个大舅再怎么样也知道我到过什么地方了,当然对荀家的事也知道个大概了,所以先把自己的罪过说出去,占个先机。

“无妨,毕竟你才四岁,能够孤身来到这里已属不易,我怎能苛求。”我这个舅父的脸上果然有些不自然。

接下来的话语就是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了。舅舅好像对我们陈家现在的情况很感兴趣,关于我叔祖和父亲方面的问题特别多,就连我那个刚刚行过冠礼的叔父也问了不少,就是对于母亲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关于我的学业,我这个舅父也少许提点了一下,说了说他的成就,然后就让我住到客房去,顺便可以去拜访其他几个舅父。

但是临到我要出门,舅舅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头:“回去告诉你母亲,荀家欠她的。。。。。”

“算了,不要跟你母亲说了,有什么要求就跟舅舅说,能帮你的,舅舅尽量帮你就是了。”这话说得很无奈,我听得出来。

我转过身来,躬身一揖:“您放心吧,我会让母亲开心的,就算替您了心愿吧。”

我明显地看到大舅的眼里惊讶的神色,然后转为了慈祥,那面上言不由衷的笑容已经消失,换来的如春花般慢慢绽放的微笑。大手在我的头上抚摸了两下:“去吧,孩子,我相信你。”那言语间传来的是真诚的关爱和信任,我也不禁为之感动。

颖川书院是颖川的招牌菜,绝对没有人反对,我和荀攸就站在颖川书院的门口,这个已经快二百年的古代学院前。

说句实在话,从外面真看不出这里有什么与众不同,门额上居然只有两个字颖川。要不是有些读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告诉别人这里是教书育人的书院,肯定没几个人相信,我看怀疑这里是衙门的人会更多。荀攸领着我往里走,书院内的绿化做得不错,这是我的第二感觉,到处都有花花草草,盛夏之际引来蜂蝶无数,倒也别具情调。有两个书生气质的人从身边走过,看来可能是书院的老师,荀攸躬身行礼,叫着先生。

“荀攸,怎么不在课堂读书,却在这里闲游,是何道理?”

“司马先生,这位是我的表叔,乃是沛国相陈公汉瑜之子。近日到颖川探亲,住在学生家里,知道我们书院的名声,特地前来参观的,我只是引领之人。”荀攸很恭谨的回答,并且帮我做了介绍。

我也赶紧躬身施礼:“无知幼童陈登,见过几位先生。”

“可是那位人称半岁能语,周岁能文的陈公子?”看来这位先生真是慕我之名已久。

汗!!!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怎么好象什么人都知道似的。

“此乃他人谬传,稚嫩之子岂有如此能耐。”

“不然,看你年虽有小,谈吐已是不俗,不如随我等花厅一叙。也让我司马徽见见这当世神童的风采。”

巨汗!!竟然是司马徽!

“学生敢不从命。”于是我们几个就随着司马徽进了一个偏门,来到了一处客厅,厅中居然摆放着几盆花草,怪不得叫花厅了。

各自落座,我不得不问问司马徽从什么地方知道我这个小孩子的名声的:“不知先生从何处知道学生的。”

“这且不忙,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此乃我只至交,汉南黄公承彦是也。”我们赶紧躬身行礼。又一个牛人,诸葛的岳丈也出来了。

“吾求学诸门,其中就有你的舅父荀公慈明(荀爽),他现在避党人之祸在汉水之滨,承彦兄时常能够见到你的舅父,向他请教学问。你的舅父闲聊时早就把你小时候各种不同寻常的事说了好多给承彦兄知道,我和是好朋友,所以知道。”

“而且我还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你的事情。你的叔祖现在是廷尉,他结交的人很多,他现在最喜欢说的一件事就是你这个神童是陈家未来的希望,还有就是你有多少与众不同的地方。现在这些事情恐怕连皇上都知道了,洛阳几乎人人都知道,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汗!!超汗!!!我要到洛阳找老师,这人还没到洛阳呢,竟然已经有无数人知道我了,而且当今圣上也可能知道我,这样的状况我跟本就没考虑过,不知道会对我的将来有什么影响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个超大嘴巴的叔祖,居然把我象宝贝似的说得天下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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