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七十七章请旨夏,四月,甲戌朔,日有食之。(怎么这么多日食,过几天就一次。)
太尉段颎在大殿上自己弹劾自己,他对皇上说:“天上居然有日食了,看来是我的德行不够,不足以当这个太尉,所以上天发怒了。老臣请旨裁降臣下的官职,希望陛下能够准臣所请。”
灵帝也是个无聊之人,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谁能给他钱,如果三公换下一个,就得补一个,一个三公可是上千万的收入,所以灵帝想都没想,一挥手:“诏准,正好廷尉现在空缺,卿可补廷尉之缺。”灵帝又看了看一头白发的段颎说:“记得找陈大人啊。”
“啊。”段颎那个郁闷啊,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没事干参自己干什么啊?这不是给皇帝捐钱吗?但是又没办法,只好跪倒谢恩。
灵帝也好:“爱卿年纪这么大了,就不用跪了,记得多关心关心大汉的建设就行了。”
段颎都傻了,真是要钱皇上啊!!
退朝后皇上谁都没叫,只叫了一个人,那就是新任司隶校尉阳球,让他后堂谢恩,说白了就是想让阳球多交点。
阳球也好,第一次进偏殿谢恩,知道灵帝的毛病,在谢恩的奏本里加了一张礼单,虽然不是很重也值好几百万。灵帝一看就高兴了,把阳球叫到跟前好好的表扬了一番。
但是阳球的目的根本不在这里,他在怀中又掏出一张奏折:“臣下听闻京畿之内宵小之徒横行,私邸卖官鬻爵,不经西园,乃是弃朝廷礼法与圣上之隆恩于不顾,私相授受,结党营私,长此以往必危及社稷。臣请旨为陛下捕之,严刑峻法,杀之以儆效尤,使天下之财悉据西园为陛下所用,再不为他人所掠也。”
阳球这话说得简直太聪明了,句句说中灵帝的要害,灵帝就怕别人瞒着他卖官,让他的钱进不了自己兜里。所以灵帝一下就怒了:“是谁?”
“廷尉段颎,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羽,中黄门刘毅、小黄门庞训、朱禹、齐盛等。”阳球极其恭谨地说,当时他故意漏了一个人没说,那就是现在休假在家的王甫。
“嗯。”灵帝犹豫了一下,但是对钱财的贪欲立即战胜了对这几个人的感情,“抓起来,给朕好好的拷问,有什么余党一概抓起来,我要看看都有谁敢贪墨朕的钱财。朕要让他们知道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他们要付出代价的,朕要让他们全家抄斩。”
灵帝说得咬牙切齿,拿了他的钱可比抢了他娘都让他气愤:“阳爱卿,记住给朕往死里折腾他们,不要怕刑讯太过,一切有朕呢,谁弹劾你,那就是根朕过不去。有什么篓子,朕都替你担着。朕就不信杀不光这帮贪心的奴才!!!”
这下好了,阳球拿到了护身符了,金口玉言,阳球向灵帝讨了旨意。他跟灵帝说,空口无凭得不好办事,要是有个什么大一点的人物他可就不敢动了,于是旨意马上给阳球刷出来了,阳球带着圣旨,开始了他的行动。
现在最逍遥的人是谁?洛阳的人肯定会告诉你,是王甫。
他现在搞起了幕后交易,对灵帝说:“老臣年纪大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了。”灵帝也没想,就照准了。
于是王甫带着一大票人住到了他在乡间的别墅里,在当时称为里舍,要是在这里休假,就叫休沐里舍。实际上是跟里面开了另外一个西园,在里面卖官鬻爵,京畿地方的官员先要跟他这里过一水,才能到西园那里报备。说白了就是截流皇上口里的粮食,这事情做得可谓舒坦,坐地收赃,光是京畿地区,最近就收了不下七千万,王甫老头坐在别墅里数钱数的手都抽筋了。成天咧着一张大嘴,看到谁都乐。
这是应了后世的一句名言:“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脏活累活咱不干,天下逍遥我第一。”除了本身是个宦官,不能行房以外,现在的王甫真是仙福齐天了。
但是好日子总有到头的时候,阳球憋着的就是王甫这帮人。他一早就跟杨赐作了交易,杨彪上报王甫等的罪行,杨赐表阳球为司隶校尉,阳球向灵帝上书,惩治王甫这帮贪官。为什么?因为杨彪现在的职位是京兆尹,他上任的时候也被王甫他们狠敲了一笔,加上杨彪手下的人,总共被王甫他们敲掉了不下七千万。杨彪身为杨赐的儿子,虽然家里钱财不少,但这样一大笔钱,杨彪也受不了,他一定要抱这仇。正好他碰上这个一心想往上爬的阳球,两人一合计,有了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王甫,一个人可以借机报仇,一个人趁此机会可以巩固和扩大自己的影响,增加自己的威望。
这天早上,太阳公公照耀在洛阳的大地上,一扫多日的阴霾,王甫坐在花园里,看着院子里盛开的牡丹,嘴角露出慈祥的微笑。就在这时一阵兵荒马乱,园子被司隶校尉的兵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正文第七十八章抓人门口看门的太监还对这帮兵丁十分不屑呢,对着他们大喊:“谁家的丘八,这么没礼貌,也不看看这是哪位大人的家宅,竟然敢如此嚣张,都给我滚。哎呦……你敢打人,我告诉我家王大人去,哎呦呦……你们还打。这是什么,你们居然敢无故拿人,我……呜呜……”
在园里看牡丹的王甫离着没多远,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得清清楚楚。他一点都没害怕,背着双手,继续欣赏那些牡丹,嘴角还是带着一丝微笑。
一个小校跑到阳球的马前:“大人,全部包围了,门口的看门的跟咱们的士卒起了冲突,已经被拿下了。”
阳球骗腿从马上下来,拍了拍那个小校的肩膀:“干得不错,回头给你记一功。”
阳球迈步进了园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太阳下的王甫,也就慢慢得向王甫走去。
王甫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不聋眼不花,他连眼皮都没抬:“是哪位大人啊?”
阳球向前紧走几步:“下官阳球见过大人。”
“你的兵丁很厉害吗?”
“还算不错,就是做事有些冲动,请您见谅。”
“这次是什么事啊?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有人告廷尉段颎,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羽,中黄门刘毅、小黄门庞训、朱禹、齐盛等,徇私舞弊,贪墨西园款项,结党营私一案,事涉此地,没想到大人您也在这,实在是下官的疏失。”
就在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个中年人来,长得鹰勾鼻子,三角眼,再加上一张驴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此人正是王甫的另外一个养子,叫王萌,是上一任的永乐少府。就因为叔祖接管了他的西园事务,所以不得已,这帮人只好在这里开私店,现在也处在赋闲阶段。这家伙还当过司隶校尉,阳球就在他底下当过差,他对阳球是颐指气使惯了的,阳球虽然看不惯他,当时也惹不起他,只好事事听从,从来不敢怠慢。
王萌看见这个架势,一点都没害怕,指着阳球就骂:“你他妈的找死啊?这里是他妈你来的地方吗?操你祖宗的,赶紧带着人给我滚。”他突然又一眼看见了那个抓起来的门房太监,立时大怒:“你他妈的王八蛋,居然还敢在我这里抓人。”抬手就想给阳球一个嘴巴。
阳球哪里能让他打到,就王萌那三脚猫的功夫,连阳球的边也别想碰到,他当司隶校尉完全是靠王甫的关系。阳球可是有功夫在身的人,稍稍一闪身,再轻舒猿臂,一下就刁住了王萌的脉门。王萌马上就感到全身没劲了,想往地上倒。阳球单手提着他说:“王大人得罪了。”就把王萌抓了起来,轻轻一推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小校,那个小校办事也非常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王萌象粽子一样捆了起来,因为王萌脏字太多,直接就把下巴打脱臼了。整个过程王甫就在那里看花,连脸都没抬。
阳球又向着王甫施了一礼:“请王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甫慢慢的抬起脚,踢了踢路边的地,好像要给身边的牡丹松土,然后感叹似的说道:“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晚,我知足了。”
说着王甫抬起了脸,看了看站在边上的阳球,尤有深意的道:“你知足了吗?”然后轻轻的一笑:“阳大人,我年纪大了,筋骨太老,能不能自己走,就不要给我弄那么多家伙事了?”
背着双手,王甫唱着家乡的俚曲,迈着方步慢慢地向外走去。
王甫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师,我当然也很快就知道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我又飞快的跑到叔祖的书房里。
“叔祖啊,阳球的司隶校尉不是您推荐的吧?”
ps∶初,司徒刘郃兄侍中鯈与窦武同谋,俱死。永乐少府陈球说郃曰:“公出自宗室,位登台鼎,天下瞻望,社稷镇卫,岂得雷同,容容无违而已。今曹节等放纵为害,而久在左右,又公兄侍中受害节等,今可表徙卫尉阳球为司隶校尉,以次收节等诛之,政出圣主,天下太平,可翘足而待也!”郃曰:“凶竖多耳目,恐事未会,先受其祸。”尚书刘纳曰:“为国栋梁,倾危不持,焉用延彼相邪!”郃许诺,亦与阳球结谋。球小妻,程璜之女,由是节等颇得闻知,乃重赂璜,且胁之。璜惧迫,以球谋告节,节因共白帝曰:“郃与刘纳、陈球、阳球交通书疏,谋议不轨。”帝大怒。冬,十月,甲申,刘郃、陈球、刘纳、阳球皆下狱死。(资治通鉴,卷五十七)
“你说什么啊!自打你跟我说完那些话以后,我越琢磨越不对,阳球这人确实不可信,他是找过我,可我根本就没理他。所以根本不是我举荐他当的司隶校尉,我告诉你吧,也让你安安心,这次举荐他的是杨赐。”
我的心立时就放下来一半:“王甫被抓这件事虽然阳球做得不错,但是他却没抓住曹节,这是他最大的失误,这件事您可千万不要牵连进去,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而且千万不要把西园的任何一个子给他们。”
说实话,我很明白叔祖和灵帝的关系,历史上叔祖肯定是挪用了西园的款项给阳球了,否则,灵帝一定会把叔祖保下来的,最多也就是袭边。但是竟然在狱里被赐死,他肯定是动了灵帝的钱财,灵帝就再也不信任他了,那么赐死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对了,像刘郃,刘纳您也最好少沾,现在可是非常时期。”
叔祖看着我:“你都知道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正文第七十九章狠毒我哪敢说我知道啊,只好说:“我也是感觉最近他们走得比较近,所以我认为您不应该跟他们走在一起,防微杜渐吗?”
“不至于吧,就算走的近也还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您还是听我的吧,至少现在需要明哲保身,如果让人抓住小辫子就不好了。阳球肯定要杀死王甫,还有与王甫有关的人员,就算前期曹节拿他没办法,但是曹节总会想出办法来的。咱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观望,让他们去斗吧,最好两败俱伤才好呢。您要是也掺和进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离的近肯定会被他们拉进去的,就您的性格我还不知道。”
“好吧,我听你一次,最近我装病总行了吧。”
装病的不只我们这一家,还有那个大世族袁家,他们家的一切人员也都染病休假了,感觉京师里的官员突然少了不少。那个袁绍更绝,干脆回原籍去守孝了,现在京城就好像有个漩涡,要不脱身在外,要不就在这漩涡里挣扎。
阳球现在可是得意的不得了,大家都知道他把王甫抓了起来,京师里跟王甫有点关系的官员也都被阳球抓了起来,一时间宦官势力大大减弱。老百姓好像都看到了光明,一个个见了阳球从街上走过,全都笑脸相迎,甚至还有人为他鼓掌。阳球可谓是志得意满,于是又一道严令下到地方,所有王甫家族的地方官员全部抓到京城,严刑拷打,套取口供。
王吉,那个沛国相当然也没逃过这个命运,他也被抓到了京城。这个人的残暴决不次于阳球,他在沛国五年,杀了一万多人,弄得沛国人人惊惧。谁都怕被这家伙抓走,那几乎就是有死无活,而且死得还非常惨,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凌迟,而且是把犯人放在笼子里周游全郡,一天割几刀,转完全郡,人身上的肉也基本割得差不多了,这才杀死犯人。这个时候犯人不仅气息奄奄,而且身上到处长满蛆虫,散发的全是臭气,死得极为恐怖。他自己说这是为了给那些不尊法令的人看的,这叫杀鸡给猴看,实际上就是怕老百姓不服他的管制,造他的反。我父亲走的时候把沛国治理是多么的繁荣,现在几乎被他弄成了人间鬼域,民愤极大。当逮捕他的缇骑把他打入囚车之后,得到消息的沛国百姓几乎是万众欢腾,比过节都热闹,围着他的囚车打,要不是有官员护着,他根本就出不了沛国国境。
从各地回来的缇骑当然向阳球报告了情况,更加坚定了阳球以此改变自己形象的信念。
本来他还不敢对王甫等人用刑,这下他不仅动刑,而且还都是大刑,折腾得王甫和他的族人一个个惨不忍睹,生不如死。只有王甫始终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对此无动于衷。但是王萌就不一样了,他毕竟当过阳球的上司,对阳球的如此举动非常的不满:“我父子罪当身死,这个我们都已经承认了。你也不用老这样对付我们了吧?我们毕竟曾经当过你的上司,总还是有一些情谊的,你这样做可就太过了,能不能给我们个痛快,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们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阳球就想起了当年在王萌手下做事的种种难堪,阳球下令继续加刑:“你们的罪太大了,就是死都不足以消减你们的罪行,所以我要这样不断的折磨你们,替你们消减罪孽,这就算我对你们这点情谊的报答吧。”阳球说着,露出了他那阴狠的笑容。
王萌气得大骂:“你个王八蛋,你以前对待我父子就像个奴仆对待主子一样,什么恶心事你都能办,什么恶心话你都敢说。现在居然这样对待我们父子,你这人真是个反主的狗奴才,狗都比你好,小心你将来落得比我们还惨的下场。哈哈……哈哈……”然后王猛就开始大肆宣扬阳球当年的糗事,有的没有的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是用刑也封不住他的嘴。
阳球气坏了,让底下的狱吏用茅厕的土把王萌的嘴堵了起来,然后把他们父子拉到门口,一顿乱棒全都打死了。
阳球的气还是没出来,就下令把那些与此案相关的人员全都杀了,然后斩烂他们的尸体,把他们全都用大棒子穿起来,挂在洛阳的门口,以此示众。
正文第八十章卫尉段颎听说王甫被杀了,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希望了,居然把随身夹藏的毒药取了出来,放入水里,饮鸩而死,其状甚惨。但是阳球不干了,你居然敢自杀,让我连收拾你的机会都不给,你别以为这样就逃脱了,在我这里,这招不好使。于是他上报灵帝,把段颎一家和王甫家里那些没有杀掉的人全都判以徙边,徙边比景。
ps∶比景:中国古政区名。隋大业元年(605 ),平林邑,置荡州,不久改为比景郡。治所在比景(今越南平治天省筝河口——广溪)。辖境相当近平治天省北部地。隋末,林邑复国,遂废。
阳球又想灭了曹节,但是曹节聪明,天天跟在灵帝的屁股后面,弄得好像他比张让都张让了。阳球抓不到机会向灵帝进言抓捕曹节,一筹莫展,只好坐在那里吹大气,跟他手下的那些从事说:“现在我们已经把最奸猾的人绳之以法了。当然还有一些漏网的,不过不用再着急了,我们慢慢收拾。那些世家豪门,比如像袁家这种豪门世族,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们处理了,用不着我亲自出马了,你们给我吧那些不法的豪门收拾了吧。”他本来是想用这招把曹节的警惕性放松下来,然后好抓住曹节,没想到起了反效果。不仅曹节的家人不敢出门了,连世家大族也没人敢乱跑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收起来,现在谁都不敢惹事了,洛阳倒是为此治安大好。
正在阳球郁闷的时候,宫里又传出消息来,顺帝的妃子虞贵人死了,要下葬,百官都要到场。
阳球以为这是一个抓捕曹节的好时机,没想到他得到的时间和大家的都不一样,结果百官都散去了他才到现场。原来曹节玩了个花招,摇身一变,从大长秋变成了尚书令,让老哥们儿华容侯硃瑀先代领他的职责,于是他就有了通知百官的职权。当然可以戏耍阳球了。
而回城的曹节在夏门口见到王甫一家的惨状,气得咬牙切齿,流着眼泪对身边的中常侍们说:“我们就算彼此之间有的时候会互相攻击,但是也没有如此恶毒的时候,我决不会再让这种狗才舔食我们身上的血肉往上爬。今天大家回去的时候,千万不要再住到乡间别墅里了,那样又容易被阳球这个背主反噬的家伙给抓住。”
曹节抹掉眼泪,乘马直奔皇城,进了皇宫直接就找灵帝,跪下给灵帝磕头说:“圣上啊,老臣今天从陵寝回来,路过夏门,看见了王家一家的惨状……”
随着曹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述,灵帝也感动了,毕竟王甫是老臣了,落得这样的下场确实令人满寒心的。
“那卿说与朕听,朕该如何办理?”灵帝一到了这帮宦官面前就没主意。
“阳球小儿不过是个酷吏而已,就九江的那点功绩算什么?本来三府全都弹劾他免官,就因为这点功绩把他留下了。他在京师也是装好人,实际上骨子里的暴戾一点都没少。如今他可是得理不让人,杀了这么多的臣民,如此残酷嗜杀之人,实在不应该再让他留在京师里,祸害大家了,老臣恳请圣上明鉴。”
灵帝的耳根子确实软,一下就答应了。而且他想了个更坏的招数。
曹节一看计策好使,就发了道指令,让阳球赶紧进宫来拜见圣上。尚书令的传唤到阳球那里的时候,阳球正好在虞贵人的墓前致祭呢,指令上说得好,让他一刻都不得耽搁的赶紧进宫。阳球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赶紧快马加鞭地赶到宫里,见到了灵帝,灵帝的脸色非常难看。
阳球看到灵帝面色不善就知道没好事,想也不想就跪倒磕头。灵帝也没想,唰的就把新的任命书甩给了阳球,迁阳球的司隶校尉为卫尉。这等于是剥夺了阳球的兵权。卫尉只是管理宫廷大门的警戒,手下总共也就几百禁军。司隶校尉呢,属官有从事、假佐等。又率领有由一千二百名中都官徒隶所组成的武装队伍,除监督朝中百官外,还负责督察三辅(京兆、左冯翊、右扶风)和河东、河南、河内、弘农七郡的京师地区,起到和刺史相同的作用,但它比刺史地位高。朝会时和尚书令、御史中丞一起都有专席,当时有“三独坐”之称。东汉时司隶校尉常常劾奏三公等尊官,故为百僚所畏惮。
以前一直是曹节,王甫的人担任这个职位,所以没人敢向他们叫板。实际上在王甫出事前,曹节他们也一致认为阳球是他们的人,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个阳球害得他们不得安宁。曹节现在想到的办法就是销掉阳球手里的兵权,他做到了,可是阳球不想接受,他知道如果自己接受了任命,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他不甘心哪,刚刚风光了几天,就要去死,他可不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于是他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磕得头都出血了:“我这个人是个鲁莽冲动的人,所以没有什么清高的行为,只能当个飞鹰走犬的猎手,为陛下抓捕这些贪官污吏,以前抓的类似于王甫,段颎之流,不过是跳梁小丑,只能狐假虎威而已。陛下,您再给我一个月,我把圣上身边那些真正的豺狼虎豹都抓干净,倒时候您在调换我的职位,我就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灵帝一听,不仅没有感动反而大骂阳球:“你居然还敢这样说,我已经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你竟然只给朕抓到些跳梁小丑,抓了些狐假虎威之徒,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把朕的时间和金钱当什么?王甫,段颎之流是跳梁小丑,是狐假虎威之徒,一个是后宫主官,一个是太尉,他们还是跳梁小丑,还是狐假虎威,那真正的豺狼虎豹得是什么?难道是朕吗?你要抓捕豺狼虎豹是不是要把朕抓起来啊?再给你一个月,再给你一个月你就敢把朕从这个座位上拉下来了是吧?”灵帝说的唾沫星子乱飞,情绪激昂的都有些颤抖了。
阳球跪在地上吓得也是浑身打颤,只能一个劲的磕头,那血都流到了台阶的下面。
灵帝气得抬起脚,一脚就把阳球踹倒在地:“记得不要抗旨啊,卫尉。”然后背着手转向后宫去了。
阳球只觉得‘卫尉’两个字,声音好重,突然阳球眼前金星乱冒,一头栽倒在台阶上,旁边的小太监赶紧上来搀扶,口中直叫:“阳大人,您怎么了?”然后手上都不干净,直接就打断了阳球三根肋骨。
正文第八十一章弟弟相对于阳球的可怜下场,京师中的宦官们可算是吐出了胸中憋闷已久的恶气,一个个又趾高气昂的在洛阳城里大摇大摆的游荡了。世家子弟们也好像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出入于酒社青楼,洛阳城好像焕发了第二春一样,变得闹闹哄哄的。
百姓们虽然觉得阳大人诛除宦官是为他们出了气了,但是由于他的出现让京城各级官员全都敛迹,宦官世家基本上闭门不出,也没有人再照顾他们的生意了,生活也由此拮据。所以现在这些百姓也开始认为阳大人的做法有问题了,至少现在的生活比前一阵子要强。老百姓就是这样,他们并不看大的地方,他们只看谁带给了他们利益,虽然现在要受人盘剥,但是总比没有强。于是阳大人的好名声在老百姓里也慢慢的下降了,现在人们谈起他来,已经冠上了酷吏这个阳球的老字号。阳球府里的人真是实诚,居然就把现在的情况如实的报告给了阳球,估计是阳球故意把他们培养成这样的。但是现在的阳球哪里还受得了这种刺激啊,用吃药的碗把那个报信的家人开了以后,大叫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床上。从此阳球不早朝了。
阳球的司隶校尉没了,总得有人当啊,于是曹节居然推荐他的倒霉弟弟曹越石当上了这个要职。这下军权又回到了曹节的手中,这些宦官们也都敢在京师里横着走了。他这个弟弟可是个酒色之徒,原来在京师担当越骑校尉。此人还有个不好的习惯,好淫人妻女,他手下就有不少人饱受此苦。
ps∶节弟破石为越骑校尉,越骑营五百妻有美色,破石从求之,五百不敢违,妻执意不肯行,遂自杀。其淫暴无道,多此类也。(后汉书卷七十八宦者列传第六十八)
这样的人能管好京师附近的治安吗?一时间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出门了,洛阳城的治安形势日趋严峻。但是曹节他们那里管这个,天天向灵帝报喜,灵帝也乐得逍遥,但是朝中有人看不下去了,于是奏本一张张的递上去,就是得不到回复。
但是东边不亮,西边亮,有一张奏折虽然没有参倒曹节等人却取得了另一个成效——天下大赦,蔡邕和段颎的家人得到了赦免,可以回到家乡了。这张奏折就是那个为蔡邕喊冤的中常侍吕强递的,他是用自己的侯爵职位换来的天下大赦。
ps∶中常侍吕强清忠奉公,帝以众例封为都乡侯,强固辞不受,因上疏陈事曰:“臣闻高祖重约,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也。中常侍曹节等,宦官祐薄,品卑人贱,谗谄媚主,佞邪徼宠,有赵高之祸,未被轘裂之诛。陛下不悟,妄授茅土,开国承家,小人是用,又并及家人,重金兼紫,交结邪党,下比群佞。阴阳乖剌,稼穑荒芜,人用不康,罔不由兹。臣诚知封事已行,言之无逮,所以冒死干触陈愚忠者,实愿陛下损改既谬,从此一止。臣又闻后宫采女数千馀人,衣食之费日数百金,比谷虽贱而户有饥色,案法当贵而今更贱者,由赋发繁数,以解县官,寒不敢衣,饥不敢食,民有斯厄而莫之恤。宫女无用,填积后庭,天下虽复尽力耕桑,犹不能供。又,前召议郎蔡邕对问于金商门,邕不敢怀道迷国,而切言极对,毁刺贵臣,讥呵宦官。陛下不密其言,至令宣露,群邪项领,膏脣拭舌,竞欲咀嚼,造作飞条。陛下回受诽谤,致邕刑罪,室家徙放,老幼流离,岂不负忠臣哉!今群臣皆以邕为戒,上畏不测之难,下惧剑客之害,臣知朝廷不复得闻忠言矣!故太尉段颎,武勇冠世,习于边事,垂发服戎,功成皓首,历事二主,勋烈独昭。陛下既已式序,位登台司,而为司隶校尉阳球所见诬胁,一身既毙,而妻子远播,天下惆怅,功臣失望。宜征邕更加授任,反颎家属,则忠贞路开,众怨以弭矣。”帝知其忠而不能用。(资治通鉴●卷第五十七)
我看现在这个情况应该不会再牵涉叔祖了,于是就跟叔祖开玩笑:“怎么样,我的判断没错吧?看看阳球现在的惨状,您是不是觉得我很有点长进了。”
“切,就你,还嫩着呢。‘一事明,非事事明’的道理你不懂啊。”
“不会吧?您想要我做到事事明,那我不成了神了。”
“成神,你等着吧,就你那点水平还向成神?这辈子都没希望喽。”叔祖竟然还会吹口哨,我现在才发现。
“我也不想成神,但是我起码也要做个大英雄。”
“这个,我倒是看出来了。不过就你现在的水准来看,武艺倒是够了,除了尚缺磨练以外,还真没什么可挑剔的。兵法嘛,整个一个赵括,除了纸上谈兵以外,基本上属于狗屁不通。这样的水平想当大英雄,难啊!”叔祖摇着头一个劲的打击我,我看他打击我已经成习惯了。
“不会吧?我有您说得那么次吗?我不就是没上过战场吗?我要上了战场,一定是个纵横驰骋的大将军。”说着我拔起了胸脯,一脸骄傲的看着叔祖。
“我呸,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就你居然还号称学过兵法,不知道‘善战者无名’这句话吗,别跟这里丢人了。动不动就想冲锋陷阵,还想当大英雄。哼……”
叔祖装腔作势的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汗:“我们陈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家伙啊,老天不佑啊。”
“算了,在您嘴里就听不出一点我的好来。”我嘟着嘴说。
“这就对了,我要是老表扬你,那就是害你。连这么一点起码的教子方法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想娶那么多老婆。生下来多少好种还不都得被你糟踏了?”叔祖顿了一顿说:“你现在一直在我这里,也没回去看看,你母亲又给你添了个弟弟你不知道吧?”
“什么?有这种事,您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我真的很高兴,这下我可以解脱了,我现在就不是独子了,自由度提高不少。
“没多长时间,从我得到你母亲怀孕的消息到现在,也就瞒了你一年多吧。”叔祖说得好像很轻松。
我立马就晕了,这是什么人啊,居然这么大的消息一瞒就是一年多。我直愣愣的看着叔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叔祖倒很自然:“我必须要等着有了确切的消息才能告诉你,现在有了比较明确的信息,你那个宝贝弟弟叫陈应,今年一月的生日。长得挺壮的,应该不会夭折。”
正文第八十二章圣旨倒,叔祖说起这些话来怎么就那么冠冕堂皇呢?难道他就不知道什么叫脸红吗?反倒是我站在边上脸憋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咳。”叔祖嗽了一些嗓子:“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告诉你吗?”
“不知道。”我十分的气愤。
“因为现在我已经可以批准你周游天下的计划了。”叔祖平静得说。
“嗷。”我一声狼吼。
但是马上被叔祖打断了:“别叫,再叫就不让你出门了。怎么看你都不成熟,真是替你担心,我容易吗?”叔祖也笑了。
“您不是不让我出门吗?为什么现在同意了?我送我师傅出京的时候,我想陪他多走一段您都不让,现在居然这么大的转变,有点可疑啊!”说实话我是真高兴,真的早就想四处转转了,但是这个死老头就是不让我走。还美其名曰,我是下任族长,要是出点事就不得了,实际上就是想让我呆在京里陪他这个死不了又活不旺的老家伙。
“我知道你担心我,就算出了京城你也玩不痛快,所以不让你出门。现在我已经决定告病还乡了,而且你父母又有了你弟弟,我也不担心咱们家断根了,所以你就可以出去流浪了。”
“怎么说得好象我很烦似的?听起来就象您是为了怕咱们家断根才勉为其难收留的我。”
“难道不是吗?”
……
说实话,现在让我离开叔祖,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老头太可爱了,虽然他喜欢打击我,但是我真的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为了这个我也要在离京前帮他最后一把,我决定去曹操家一趟。
打定主意我转身出门,突然叔祖在后面又说了一句话:“对了,忘了跟你说一句。你师傅他们家的罪过本来是遇赦不赦的,但是这次皇上居然赦免了他,圣旨就在我这里,你的任务就是去颁旨。”
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听到这句话后脚居然挂在门槛上了,差点摔出去。叔祖看了个清清楚楚,叹了口气说:“哎,真是没长大的孩子,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小心。”
我……
我在曹家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会传到曹节的耳朵里,我和曹操被带到了曹节的书房里。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来曹家,上次夏侯渊虽然约我来,我也没过来。为此夏侯兄弟离开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埋怨我,说长辈的事就是长辈的事,跟我们这些孩子无关,但我就是放不开。这次一到曹家我也没想到居然就会受到曹节的邀请,按理说他这么大的辈分是没必要见我一个小辈的,真不知道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曹节年纪很大了,头发几乎全白了,笑容居然很慈祥。
我赶紧上前施礼:“小民陈登见过大人。”
曹节乐呵呵的受了我一礼:“你就是陈登啊,不错,怪不得连圣上都夸奖你,长得倒真是一表人才,听说你的才学也很不错啊!”
“岂敢,小民只是略通文墨。”
“你就别谦虚了,你写的桃符现在还在皇上的宫前挂着呢,那么大的木牌,隔几百步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时候你才四岁吧,现在有十岁了吗?”
“正好十岁。”
“不错,十岁的孩子长得你这么高大结实的不多。我有的时候考教这几个孩子功课,他们总是说起你,所以我很好奇,总想见你一面,又老是没机会。今天一见,确实不凡奇$%^书*(网!&*$收集整理。难怪他们会这么夸你。”居然他会考教曹操他们的才学,我没想到,他很有才吗?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大奸之人必有大才’看来曹节也属于此类。
“那都是别人夸大,实际上小民才智鲁顿。”
“不要这么拘束嘛,总说这些没油没盐的话就见外了。我虽然和你叔祖不是很兑付,但是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死仇。实际上还有点相依并存的关系,要是真的没有我,你的叔祖日子也不会太好过的。”曹节倒是说的大实话:“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不知道。”
“别说是你,就是阿瞒他也不知道。”曹节笑着看看曹操:“莺儿你认识吧?”
“认识。”我心里一打鼓,不会又是个推销的吧。
“你对她的印象如何?”越说越象了。
“挺好的,很活泼,长得也漂亮。”说实话我还真是挺喜欢曹莺的,当初听说他要嫁给宋奇的时候我就觉得一朵献鲜花要插到牛粪上了,很不舒服。不过她是曹操的堂妹,我心里预订好的敌人的家属,所以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是心里还是留着对她美好的印象,曹节这一问,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
“好,很好。我打算把她嫁给你,你觉得怎么样?”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这一套。
“我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我的叔祖,还有我的父母,他们得同意才行啊!”我只能这样推托。
“既然你没问题,那就好办了,你叔祖那里我来解决,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曹节笑着看看我:“我也累了,想来你们小哥俩在我面前也放不开,说不出什么来,你看瞒儿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这样吧,你们就先退下吧,我歇息一会儿。”
真是老油条,事情办完了,就把我们扫地出门,一句话都不多说,而且还说得让你感觉他在为你着想。
又是一个艳阳天,我带着许褚和荀修离开了住了将近六年的洛阳,走在了去往并州的官道上。
正文八十三章关羽孟津渡离着洛阳没多远,我们游荡着,慢悠悠的溜达依然在下午就到达了码头。怎么办,渡河吧。我们第一次过这么大的河,虽然艄公显得很沉着,但是看着滔天的河水,我们还是很害怕。尤其是许褚,这家伙在陆地上总是嚣张跋扈的,有时候居然连我都敢叫板,现在最害怕的却是他。许褚喜欢晒太阳,所以皮肤有点黑,但是现在看得出来,他的脸有点发白,不过说出的话还是蛮英勇的:“妈的,不就是死一回吗?老子又不是没死过。”
“你什么时候死过了?”我好奇地问。
“上次吃饭,差点撑死。算不算啊?”许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这个不算,去年摸老爷子那匹枣红马的屁股,差点被踢死,应该算了吧。”
我和荀修差点乐死,这家伙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也能说怪话,不过真的舒服很多,心里平静了不少。
“驴槽子改棺椁,你他妈的也成人了。”我乐得打跌,弄得船直晃。
“哇。”许褚吐了。不应该啊,黄河在这个地方应该很平坦了,船为什么还这么颠簸呢?
“大水下来了。”艄公喊着号子,加快了摇船的速度。眼见着河水变得更混浊了。水势也越来越大。
看来命还真好,居然赶上发大水,不过还好,我们马上就要到对岸了,我已经看见对面的山了。
什么,山,对面不应该是码头吗?
从河岸边起来的时候,太阳还没升起来,这一晚上可把我们折腾傻了,船老大把我们生生送出了二百多里地。再过去一点,我们就出司隶了。看着船老大痛苦的表情,我们也不好意思一点钱都不给,我们总共给了船老大一千钱,这点钱都够我们来回好几趟了,虽然弥补不了船老大的全部损失,但是对他来说,我们已经帮了他很大忙了。
衣服湿了不要紧,只要圣旨还在就行,不过是走点冤枉路罢了。
我们一路往前走,反正现在也是迷路,干脆就乱走,只要是往北不就行了吗,总能找到人问路的。年纪小胆子不小,这话用来形容我们几个最合适不过了。说实在话上辈子我就喜欢探险,这辈子虽然没有那些冒险工具了,但是现在功夫在身,倒是一点都不怕。
说实话,往北会走到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越走越荒凉确是不争的事实。最后一座大山立在了我们的眼前,看样子前面这座山的规模不小,绵延好几百里,到底怎么走,我们的意见第一次出现了分歧。我和许褚的意见是顺着山势走,反正山边总有溪水,饿了还可以打猎,而荀修则建议我们向西好一点,,向那边走应该可以到达汾水,这样可以找到村落。可以休养几天再上路,看来这家伙还不是一般的懒。
我和许褚都嘲笑他:“你跟着我们也练了几年功夫了,这点苦都吃不了,太让我们失望了。”
最后荀修终于屈服了,我们继续沿着山边走。
山边果然有溪水,我们打了几只兔子,坐在溪边烤着吃。那香味真是让人陶醉啊,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脚步的声音,一个大汉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小兄弟,能不能一起吃点。”
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大汉,身量真是可怕,足有一米九,按汉朝的说法,超过八尺了,面色微微有些发红,估计是太阳晒得。他的眼睛比较有特色,居然是眯着的,这么怕见光吗,难道是日光恐惧症。手里拎着一根大棍子,估计是他的武器,累了还可以当拐棍。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一看就知道也是个练家子。
“别客气,尽管吃,不够了,我们还可以再打。”许褚最喜欢这种高大威猛的人了,豪爽的性格一下就显出来了。
我也招呼那个大汉过来坐,那大汉估计是看到我们几个都是少年所以比较放心,把棍子往边上一放,先冲着我们抱了个拳:“如此,讨扰了。”
看得出来,他饿了不少时间了,虽然他的吃相并不是很慌张,甚至还带有一点文雅,但是却一个人吃了四只兔子。那饭量看得许褚的舌头都吐出来了,许褚不得不再去打了几只才够我们大家吃的。
那大汉吃完了,居然从他已经破烂的衣服里掏出一块手巾来擦嘴,看来竟然是出自书香门第,但是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呢?我好奇地看着那汉子,他好像也有所感觉。回头看了我一眼,歉然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已经两天没找到东西吃了,是不是我的吃相有点不堪入目。”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兄台衣着虽然破烂,但是行为举止颇为文雅,应该不是出自寒门,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那大汉抬头望天,一声长叹。
“不瞒兄弟,我乃解州常平村宝池里人,姓关名羽,字云长。”惊讶,我现在是绝对的惊讶。
“兄台祖父可是问之公?伯父可是字道远?兄长今年可是一十九岁?”
“什么?”关羽一把抓起了身边的木棍,警惕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轻轻的一笑:“云长兄不必如此紧张,吕熊之事我已尽知,不必如此担心,你跟着我们吧,不会有人敢再动你的。”
ps∶《关帝志。汉寿亭侯父祖辨》云,清康熙十七年(1628),州守王朱旦在常平村关帝家庙殿西浚井时得一碎砖,砖有字画:“左偏字五,曰:”生于永元二‘;右偏字三,曰:“永寿三’;中十七字,曰:”先考石磐易麟隐士关公,讳审,字问之灵位‘;傍有字三,曰:“男毅供’;砖背字二,曰:”道远“,。再参照其它史籍考证得知,关羽的祖父关审,字问之,号石磐,生于汉和帝永元二年(90),是一位崇尚老聃,信奉道教,学识渊博的读书人。关审对《易经》、《春秋>都有研究,以象数之学和儒家之学推行教化。和帝刘肇执政时,东汉王朝已进入衰败时期,君主昏庸,外戚乱政,宦官专权,内讧不已。饱经世故的关审看到朝政腐败,信守”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经训,逢乱世而退避,绝意仕进,不求功名,数十年”绝尘市轨迹“,不交结富豪,不攀附权贵,清静无为,洁身自好。石磐公活了67岁,在桓帝永寿三年(157 )谢世。关羽的父亲、关审之子名毅,字道远,生卒时间不见记载,亦无从考辨。从有关史籍中得知,关道远同其父一样,是位有文化的布衣之人。父亲死后,他”结庐守墓三年“,脱服以后便专事农耕,安分守己,教子传家。常平村关帝家庙有刻于清康熙十九年(1680)的《前将军关壮穆侯祖墓碑铭》一通,铭文记述了关羽路见不平,杀死郡豪吕熊一家闯祸后,有”有司惮文法,遂迫求之,于是道远公及配淹芳腐井“等语,可知关羽的父母是在其23周岁那年包打不平,为民除害,外逃涿郡之前,惧怕官府捉拿而投井身亡。故《解梁关帝志。谱系考辨》中有”运城表忠词把关氏三世由来已远,以忠继忠,异代同心,渊源固有自也“之说。
但是也有文章说关羽当时的岁数是19岁,到现在还是莫衷一是,我当然就选择对本书有利的19岁了。
正文第八十四章貂婵“你到底是谁?”关羽的凤目居然睁开了,我知道这是关羽发怒的前兆,再下来弄不好就要杀人了。
“在下陈登,草字元龙,想必云长兄也有所耳闻吧。”我故作镇定地说,说实话关羽的杀气还真是满重的。
许褚也抄起了佩剑,关羽的杀气直接感染了他,随时准备出手拦挡他的袭击,如果情况不改变的话,估计就有一场关羽vs许褚的大战可以看了。荀修也慢慢的把身子向后挪了挪,手也握在了剑柄上,虽然他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种动作还是很值得鼓励的,至少没有临阵畏缩的意思。
“知道,你就是那个神童吧?”关羽的气势一点都没减。
我把手摆了摆:“都把这架势收起来,没那个必要,看我们的岁数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不会是来抓你的人。”
关羽很快就明白了,把棍子放下了:“不好意思,现在都成惊弓之鸟了。一路上跟官府的人打了好几仗,要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躲着了。”
我冲着关羽笑了笑:“实际上我们也算官府的人,虽然我们不是来抓你的,但我们是去宣旨的。”
关羽又有点紧张了:“去宣旨,不会吧,你才多大啊?难道你是个太监?”
我差点一头栽倒?好丰富的想象力。许褚和荀修大笑,关羽看他们乐得那个样子,也明白自己猜错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做了个抱歉的姿势。但是这两个无良的家伙却越笑越高兴,许褚干脆在地上打滚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完全被化解了。
我不好说关羽什么,就对着许褚喊:“臭小五,小心岔气了,会乐死人的。”
许褚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关羽说:“你太牛了,我们绝对说不出这么经典的话来。他要是太监得有多少人伤心啊,别看他才十岁,他的老婆已经有好几个了。”
“打住,别跟这里宣扬了,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的脸已经青了。
“你做得出就不怕人说吗。”
队伍扩大了,也看着像点样子了,毕竟我们这个组合只有孩子,一个大人都没有,显得有点古怪,像是一帮离家出走的公子哥。关羽的加入,正好填补了此项空白,不过带队的还是我。
从关羽那里我们才知道现在的位置,这里竟然是张燕同志很多年后的老窝——黑山。没办法,接着走吧,反正就算有什么狼虫虎豹我们也不怕,顺着山势走,总会找到路的。
确实是好方法,虽然越走山越多,不过总算找到路了,我给关羽画了个妆,一行人就进入了上党城。
基于现在的情况,关羽还不能算是很安全,所以我们并没有在这里多做耽搁,而是第二天一早继续向北方前进了。路过太原我们都没停留,但是当我们到了九原的时候,我还是停了几天,主要是找两个人,一个吕布,一个貂婵。
吕布倒是有不少人知道,很多人都说这个人很厉害,在附近没人能打得过他,但是现在他不在这里,据说是跟一帮人往北走了,具体的事就没人知道了,因为他的家人已经全都过世了。
貂婵肯定不会有人知道,不光是因为她没出生,而且貂婵在这时候只是服装上的装饰物的一种通称。但是我知道历史,知道她的出生地在哪里,不过说法不一,最靠谱的就是在九原。
我只知道貂婵姓任,住在木芝村,也许叫木耳村也不一定。一打听,还真有这个村子,我们一行人来到这个村子,看着低矮破败的民房,我心想,那么漂亮的貂婵就出生在这里,真是让人想不到啊。村里还真的有人姓任,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来到这一家,叫开了门,可是等我进了人家的院子,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我一路打听过来,就是为了到你们家讨碗水喝吧。
不过急智我还是有的,看着那个忠厚的中年人我作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姓陈,我的叔祖是当今的永乐少府,父亲是徐州刺史,我是朝廷派出来到五原去宣旨的,现在路过你们这里,想跟你商量个事。”
那个中年人一听说我是宣旨官就吓得跪倒在地,居然采取的是只有晋见皇上才用的五体投地大礼参拜法。我赶紧把他往起搀:“大叔,别这样,我不是来向你宣旨的,而是找你商量事情的。绝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不必如此,你只要放轻松就可以了。”
要么说村里人就是老实呢,中年人根本就不听我的,怎么都不起来。也不赖他,两条腿全都软了,整个人完全是堆在那儿了。我只好蹲在那里跟他商量:“大叔啊,我小的时候曾经在山上遇见一个老神仙,那个老神仙跟我说让我到这里来找你。你将来会有个女儿,出生的时候或者出生以后会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那个女孩子会是我未来的老婆之一。所以我现在过来找你商量。”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来:“这个给你,将来那个女孩子长得稍微大点的时候你带她到徐州来找我,你会得到比现在多几倍的回报的。”
那位大叔看来真是个贪钱的人,看见我手里的金子,腿也不软了,身子也直起来了。拿过金子来,在身上擦亮擦,又咬了咬,盯着手中的金子两眼直发蓝光:“您说吧,您让我到徐州什么地方找您。”
哎,怪不得貂婵会变成丫环,有这么个贪钱的老爹,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啊。
出了任家的大门,许褚扑哧一下就乐出来了,冲着关羽说:“怎么样,我说他是色中恶鬼,你还不信,现在怎么样,相信了吧?”
“你看,他在这穷乡僻壤都能预订一个。牛吧?”
ps∶貂婵的出生地,一共有三种说法。
一说临洮,一说米脂,一说忻州(九原)。
我还是觉的九原的可信度更高,毕竟乡音是最感人的。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会比较容易有共同语言,吕布为了貂婵背叛董卓就更容易说得通了。
正文第八十五章马邑“你不知道就别说,什么色中恶鬼,你见过这么小的色中恶鬼吗?云长兄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家伙就会满嘴跑马。”我拉过关羽,白了许褚一眼准备转身离去。
“还不承认,你现在都订了几个老婆了。别看你不到十岁,可总得有十五岁,二十岁的那一天吧,还不是都得嫁给你,你要那么多老婆不是色中恶鬼是什么?”许褚还真是不依不饶了。
“说你不懂吧,你还非要装明白,今天我把这道理说明白,省得你老在这里烦我。动不动就色中恶鬼的,也太难听了。”我带着许褚他们从村里往外走,边走边说:“许褚你也算是我们家的家臣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就算没断根,也没几个了,根本就不是一个世家大族应该有的样子,你承认吗?”
“我承认。”
“但是我们家的人都比较方正,不知变通,别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再看看我们家,是个人就只娶一房夫人,没错吧。”
“没错。不对,你叔祖就娶了两个。”
“去,我叔祖是在我叔祖母去世以后好几年才续的弦。所以我要繁盛宗族首先要做的就是,多娶老婆多生孩子,对不对?”
“对。”
“第二,娶老婆还要分人,你看我找的几个老婆,除了刚才那个,哪一个不是家世显赫?甚至还有咱们大汉的长公主,这对我们陈家会有多大帮助,你又不是猪头,这点道理不会都想不明白吧?”
许褚已经不说话了。
“还有第三,从这些大家族出来的女人,大部分都贤良淑德,咱们俩的学问从谁那里来的你不会忘了吧?那是我娘教的,你虽然学得不好,只能说明你太笨。”
许褚小声嘟囔道:“谁笨了?你以为谁都象你啊,那么变态?”
“说什么哪?谁是变态了,别以为声音小我就听不见,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笑着说。
我看了看许褚:“一个家族不是人多了就兴盛,才学很重要的。要是我的家族也象袁家似的‘四世三公’,我们家还会像现在这样吗?你再看看皇上,娶了那么多妃子,谁说过他是色中恶鬼了?”
关羽忍不住插嘴了:“元龙还真是深谋远虑啊,这么小就把事情考虑得这么清楚,实在是不容易啊,关某佩服。看来我以后也得多娶两房夫人。”
我们全都乐了,许褚更是乐疯了:“看来我是冤枉我们家公子了,我发现色中恶鬼的真正化身了,就是云长兄。”
关羽根本就不反对,反而是捋着胡子,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子。
许褚郁闷了:“呸,等我十九岁,我也捋胡子。”
进入朔方的最后一站就是马邑了,皇甫嵩大哥的父亲曾是雁门太守,而马邑则是雁门郡的门户,出了这里就是朔方了。这里还有一个人是我想找的,那就是张辽,张文远。我正在犹豫找不找他?毕竟他跟我一样大,现在只有十岁。就看见前面有个小孩子骑着一匹马飞驰而过,后面还跟了好几个大人,一边追还一边叫:“小公子,停下……”一行人飞快地从我们边上驰过,扬起的灰尘铺了我们一身。
说实话,我们本来就已经浑身是土了,这下更没法看了,许褚气得在后面大骂?马上的一个人居然听见了许褚的骂声,竟然在马上转过身来抱拳拱手以示歉意,胯下的马却依然疾驰向前。许褚的舌头又出来了,落了一层土都不知道。要知道这个时期的马都是没有马镫的,几乎全是靠双腿的力量夹住马身来驾驭,做这样的动作得有多么高的骑术啊。
我们进了城,找了家客栈住下,好好的洗了洗身上的尘土,准备大吃一顿。我们叫好了酒和牛肉正准备开动,门外一阵喧哗,一帮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刚才的那几个骑马人。一个大人手里拉着那个孩子,进来以后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我们边上的那桌。
领头的那位,看来和掌柜的很熟,要了几盘牛肉,又打了些酒。
“公子啊,你能不能不让我们难做,这马是人家订好的,这样随便骑了就走,你让场主没法向人交待的。”
“那谁让就这匹马好呢?你们要能给我弄匹这么好的马,我也没意见了,肯定不会把它骑出来了。”
“你以为这么好的马容易找啊?你现在的骑术还差得远,根本发挥不出这匹马的本事来,要不然我们也就抓不住你,所以还是等你大点了,骑术过硬了再说。场主到时候肯定会给你挑一匹好马的,缺了谁的,也不能缺了自己儿子的不是,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看来对方是卖马的,正好我们几个走得累了,换马骑也是不错的想法,看他们追场主公子的架势,这家人做生意肯定十分讲诚信。于是我向着他们抱拳拱手:“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是从京师来的,要去朔方,想买几匹好马,不知道众位可能帮忙?”
对方真的很豪爽,一听要买马,马上就应承下来了:“我们就是马场的,这点忙我们再帮不上,那就别卖马了?”
那个领头的姓张,我们也就张大哥,张大哥的叫着,彼此间一会儿就混熟了。那个场主的小公子居然就是张辽,最后大家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客栈,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我们也跟这几个人共乘一骑向马场进发了,今天晚上我们就住那了。
天擦黑我们来到了他们的马场,真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哪,感觉出奇的舒服,我忘情的大吼了几声,居然惹起了一帮人的兴致,全都在马上大吼,那感觉舒服得没法说。远远的看见了座大院子,我知道这就要到了。
张大哥直接把我们领进了场主的客厅,场主正在里面招待客人吃饭,而这两个客人我们还正好认识,居然是荀攸和典韦。
典韦根本就不顾什么礼节了,站起来就给了我一个熊抱:“公子啊,我想死你了。
正文第八十六章蔡琰典韦现在可不是一般人的力气了,这一抱真的不比熊差,我赶紧推开典韦:“典韦啊,你小点劲,我都快让你抱碎了。”
典韦瞅着我傻笑,我在他胸口捶了一圈:“说,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们过来了,师傅由谁保护呢?”
典韦还是冲着我傻笑,就是不说话。
荀攸在一边看不过去了:“主公啊,您先跟场主打个招呼,再说其他事好了,典韦是个闷罐子,您问他也没用的。”
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赶紧冲着场主施礼。
饭桌上大家相谈甚欢,场主满口答应我们明天去挑几匹好马。
别的都好,就是到了北方几乎只有肉吃,想吃点青菜都很难,这让我十分的不舒服,我下定决心将来回了徐州一定要开始培育一些北方能种植的蔬菜了。
回到客房,我立即就问荀攸:“师傅怎么样了?你们俩都跑到这里来了,但凡师傅出点事不坏了吗?”
“没事的,瞧您平时也不像个尊师重道的人啊?怎么现在对师傅这么关心了?”
“呸,我什么时候不尊师重道了?再说了,就看见你们俩,我能不担心师傅吗?”
“这倒也是,不过师傅现在又收了个徒弟,那个徒弟可厉害了,跟典韦不相上下,现在由他保护师傅,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吗?那个人叫什么?”我有点奇怪,谁这么厉害,居然跟典韦不相上下。
“那个人叫吕布,吕奉先。”
“啊!这个人我们还找过,听说蛮厉害的,只是没找到,说是跟一帮人上北方了,没想到是让你们给拉走的,竟然还拜了师傅为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真的很奇怪。
“这全靠典韦了,他把你的话记得牢牢的,风流名士他认不出来,但是武功谁高谁低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明白。我们一路行来,他打了好几架,都是他打听的,除了这个吕布就没他能看上的。”
“他现在有这么厉害吗?你别替他吹啊。”
“还真不是我替他吹,要论单打独斗,他比那个什么吕布还强点,但是吕布的骑术和弓箭比他强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所以典韦才会这么喜欢他。您还不知道吧,典韦不仅把自己的大戟给了吕布了,还把自己的马也给了吕布,我们这次来就是给典韦再挑匹好马的。”我现在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吕布的方天画戟不会就是我给典韦打造的这一杆吧?又一想,不可能,典韦历史上估计根吕布没什么关系,再说了,方天画戟纯属yy,那东西是站殿武士用的,装饰性大于实战性,吕布肯定不会用这么个玩意儿。
“那他现在用什么武器啊?”我有点着急了,称手的兵器对武将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这个您别担心,典韦又打了一把大戟,比原来那杆还沉。所以才会既换武器又换马的,原来的那匹马驮不动他了。”说着荀攸不禁笑了起来,看来那匹马被典韦折腾惨了。
“对了,书信上说不是还有个刺客吗?很容易打发吗?”
“这个可不容易,您知道吗?典韦根本就打不过这个人。”
“啊!”比典韦还厉害,这个世上可没几个。
“您别担心,没死人。那个刺客把典韦打败以后,就要刺杀蔡大人。蔡大人居然站出来,挡在刺客得剑前,恳求刺客放过其他人,并且说了很多的大道理。那个刺客也不是一般人,居然很佩服蔡大人,说他是个忠义双全的好官。不仅没杀蔡大人还跟蔡大人说了实话,他说他是阳球请来的,因为他以前欠阳球一个人情才会帮他这个忙的,阳球还说蔡大人是个祸国殃民的赃官。现在看来是上当了,惊扰了我们他很过意不去,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派人找他,他的名字叫王越。”
我的天哪,他们的命真好,帝师王越啊,历史上虽然对这个人记载不多,但是这个人的厉害却是知道的。
ps∶王越,当世大侠。18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30岁周游各州,几乎打遍天下无敌。
第二天,我们在场主的陪同下挑了几匹上好的马,就跟场主道别了。场主本来想留我们多住几天的,但是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蔡邕,于是我们快马加鞭离开了马邑。
“师傅。”我轻轻的拍了一下正在看书的蔡邕。
坐在边上的大汉应该就是吕布了,典韦和荀攸先于我进来,都对他做了个悄声的动作,我才能轻松的拍到蔡邕的。
蔡邕一回头,看到是我,眼眶就一红,赶紧用袍袖一遮:“臭小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宣旨啊。”我得意地说。
“陛下找不到人了,居然让你来宣旨,你别骗人了?”蔡邕把眼睛擦干了,袍袖也放了下来。
“真的,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本来您是遇赦不赦的,但是你徒弟面子大,把圣旨给您求下来了。这次大赦,您也可以回家了。”说着我从怀里把圣旨掏出来,展开来宣读了一遍。
“真的,是真的,我可以回家了。”蔡邕高兴坏了:“谢主隆恩。”蔡邕的声音太大,把身边篮子里睡着的一个小宝宝给惊醒了,宝宝哇哇的大哭。
蔡邕马上就跑到跟前把那宝宝抱了起来,轻轻的摇晃,那感觉就像个称职的主妇。我这才发现一直没有看到师母,我赶紧问身边的荀攸。原来这个宝宝就是我未来的老婆蔡琰,我的文姬妹妹,师母在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已经过世了。蔡琰现在虽然有个乳母,但不是专职的,估计这个时候可能不在家,所以就由蔡邕来管。
我立马申请要抱抱我未来的老婆。蔡邕白了一眼,把我的文姬妹妹小心翼翼的送了过来:“小心点。”
说来也怪,文姬妹妹一到我怀里,就不哭了。那胖胖的小手抱着我的脸,感觉很温柔,一对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小脸胖乎乎笑咪咪的好可爱。
我正在得意,突然感觉胸口有点湿漉漉的,原来蔡妹妹尿了。
蔡邕突然大叫一声:“赶紧看看,圣旨湿了没有。”
我小心的把蔡妹妹交给了蔡邕,掏出圣旨来对着阳光一看:“妈的,真湿了。”
正文第八十七章从军蔡邕听到我的话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我的蔡妹妹给扔了,吓得我赶紧扶住他:“湿了一个角而已,没关系的,字迹清晰。”
蔡邕气得腾出一只手来,照着我脑袋上就是一下:“臭小子,我看你是不气死我,心里就过不去是不是?”
“没事的,您脾气那么好,气不死的,绝对的长寿,活个一两百岁没什么问题。”
“一两百岁,你当我妖怪啊,我才不活那么长时间呢。活那么长时间受你气啊,我闲得了。”
我们来得还真不是时候,护匈奴中郎将张修在五月,也就是我们启程的那个时间,因为跟南匈奴的单于呼征关系不好,居然把呼征骗到汉军大营给杀掉了,然后擅自拥立右贤王羌渠为单于。朝廷知道了,当然不会放过他了,廷尉大人派手下把张修用囚车押到京师,以不先请而擅诛杀之罪,判处死刑。朔方郡的太守因为和张修有关系也受到牵连,所以我们现在走不了,根本没人接圣旨。
我们既然暂时走不了,就在这里住下来了。每日习文练武,日子过得倒也痛快。朝廷的旨意马上下来了,王甫家的漏网之鱼,王甫的弟弟王智为朔方郡太守,护匈奴中郎将由原北地太守皇甫嵩接任。好事情啊,我本来就想跟皇甫嵩学点本事的,现在机会来了,哪里能放过呢?
皇甫嵩见到我也很高兴,我们感叹世事变迁,想当年皇甫嵩是多么的英姿勃发,但是被袁家玩了那么一手,弄得丢官罢职不说,连叔叔也赔进去了。现在的皇甫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华发早生,看着再也不是那种冲劲十足的架势了。
我向皇甫嵩介绍了一下我身边的这些人,皇甫嵩对他们很感兴趣,毕竟他适当统帅的人,最喜欢猛将了。但是一问兵法,这几个人就没戏了。关羽他们猛则猛矣,但是要说排兵布阵,攻杀战守的本事那就差得太远了,没一个有实战经验的,让皇甫嵩几句话问得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就连我这个号称看过《十三家注疏孙子兵法》的人一样让皇甫嵩给问住了,毕竟我对汉朝的兵力和兵制知道得太少。
皇甫嵩说:“看来你们几个都是好材料,不上阵杀敌,磨练磨练,实在是屈才了。本朝募兵制到十七岁就可以当兵了,太小的不能去当兵,但是你们有钱,这点我知道,可以用到前线劳军的方式上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当然好了,谁不想亲自到前线上闯闯啊,我们几个立即就答应下来了。但是蔡邕不同意:“你是陈家的未来希望,说实话很多人还把你看成是大汉的希望。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要是有个好歹的,我怎么向陈大人交代啊?”
我还没说话呢,许褚就说了:“有我保着公子,绝对出不了问题,就算是我死了,也保证公子不出任何问题。”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也没长大呢,连你我都不放心,别说还保护你家公子了。别你们家公子没保住,又把你搭进去了,那就太不值当了。”
“那还有我呢。”典韦也站了出来,这家伙平时不愿意说话,这会儿也站出来了,不容易啊。
“你以为你就行啊,上次刺客的是你忘了?你也不能算天下无敌吧?再说了天下无敌有什么用,要是人多了,一样没用。蚁多咬死象的道理你懂不懂?”
“我保着陈公子,您是不是就放心点了?”关羽居然说话了。
“你倒是岁数大,显得比他们沉稳,但是论武艺你打得过典韦吗?”关羽摇摇头,蔡邕轻轻一摇头:“那还是不行啊,你连典韦都打不过,典韦都让我否了,你就不用说了。”关羽脸更红了。
看着关武圣吃憋,也蛮有意思的。
“吕某愿意保护陈公子,师傅您看如何。”
“要说你吗,还不错,论武艺仅次于典韦,骑马,射箭的功夫出众,按理说是最合适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怎么办呢?”蔡邕抬头望着屋顶,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候荀攸跟边上直乐,嘴角都翘到腮帮子上了。许褚就站在他身边,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有主意,就拍了他一把:“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我们可都靠你了。”
荀攸站起来,向蔡邕鞠了一躬:“师傅可是让他们一起保护公子,缺一不可?”
蔡邕看了一眼荀攸:“就你精,我还想再逗逗他们哪,全让你破坏了,你说怎么罚你吧。”
‘你们几个,全都要贴身保护好元龙,如果他要是出了一点差池,可就不是小事情了。切记,切记。“
刚才笼罩在我们头上的乌云,马上就散开了,但是又一个问题来了,都去保护我了,那谁来保护师傅呢?
皇甫嵩出了个主意,开战前,他派人把蔡邕送到太原王家,保护起来不就结了。
于是我们大肆庆祝,搞得我家蔡妹妹又不高兴了,在那里大哭。
正文第八十八章鸡鹿塞朔方郡设置于西汉武帝时期。管领有三封、朔方、修都,临河、呼道、窳浑(窳音宇)、渠搜、沃野、广牧、临戎等十县。朔方郡辖地位于黄河河套的西北部,当时黄河流经临戎县城北,分为南北两支,南河就是现在的河道,北河是当时的主流,约为今乌加河河道;朔方郡辖地正位于分出南北河道及河道东折部位。朔方郡治三封县城;临戎县城及窳浑县城正筑于黄河分支的西边和南边。新莽以后,朔方郡开始进入衰退期。东汉时期,朔方郡治搬迁到了临戎县,撤消了窳浑等县,境内农业人口大减。公元140 年(永和五年),南匈奴左部句龙王吾斯、车纽等逃叛,杀死了朔方长史。随后,南匈奴又引乌梅、羌胡商下,于是朔方郡治又被迫从临戎迁到了五原郡。从此,朔方郡及所属县城全部沦为废墟。只留了一座军事要塞,那就是著名的鸡鹿塞。而且它也没有任何的行政职能了,只保留了它的军事用途。朔方郡从设置到废弃,共经历了约二百六十余年。
所以我们现在居住的西安阳,实际上应该不是朔方,而是五原郡。因为离着鲜卑强盗头子檀石槐老巢弹汗山(大兴安岭,今内蒙古商都县附近)不远,所以经常发生鲜卑人冲进来烧杀抢掠的事情。
ps:鲜卑:东胡的一支,最初游牧于今西喇木伦河与洮儿河之间,秦汉时附于匈奴。北匈奴西迁后,进入匈奴故地,留居故地的匈奴余众十万落也自称为鲜卑。桓帝时首领檀石槐在高柳(今山西阳高县)北弹汗山(今内蒙古商都县附近)建庭立制组成强大的军政联合体,分为东、中、西三部,各置大人率领。
檀石槐最喜欢在十一二月的时候寇边,因为那个时候,天气太冷,不管是农业还是畜牧业都基本处于停滞,人口闲散下来没地方去,怎么办,留着他们打架吗?当然不可能,于是就在冬天的时候带着他们来中原抢掠。这也是自古以来中国北方游牧民族的传统,这种方式已经延续了上千年了。
今年依然是十二月,檀石槐又带着他的队伍来了,人数却比往年有所增加。因为前年的时候,汉朝派了超过三万大军进剿鲜卑,结果被檀石槐打得大败,回来的不足百分之三十,那么多人不是战死就是做了俘虏,所以檀石槐的实力大增,威望大涨。虽然当年底让辽西太守赵苞在柳城打得大败,但是实力并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是掳掠了一些人口,并且杀了赵苞的母亲,气死了赵苞。去年,因为人口的增长,粮草实在是供应不上了,这家伙竟然带兵一直杀到了酒泉,大肆抢掠了一番,可见他们的嚣张。
今年鲜卑人派了大部队来攻打鸡鹿塞,这个河套的门户。去年就是因为他们打不下鸡鹿塞,才不得不去抢酒泉的。虽然有不少收获,但是他们也跟当地的羌人结下了不小的恩怨。而且羌人确实很难打,他们的部众也死伤了不少,所以今年,鲜卑人派重兵攻击鸡鹿塞,以期能够冲进河套这个富庶之地。
鸡鹿塞为朔方郡西部都尉治所窳县西北方的一座军事小城,位于窳浑城西北约四十五里,在哈隆乃山谷口外西侧的册地上,高出谷底约三丈五尺。小城全用石块垒砌,用大石块垒砌城墙外侧,外表垒砌整齐,中间填充较小的石块和砂子。城墙顶部厚约一丈三尺,基部厚二丈二尺,最高处为三丈五尺,因此非常坚固。小城平面呈正方形,正南北向,每面长一百步,南面城墙正中开设城门,宽约一丈三尺,并加筑有方形瓮城,城墙的四角还筑有外向突出的角台。进入城门后,见有一条紧贴南墙东半部内壁砌起的斜坡形蹬道。从哈隆乃山口向北通行约为四十五里,与东面分出的另一条名叫大坝沟的山谷相合,再向北行,即可翻越明山,进入高原地带,是从河套地区通往漠北的一条比较捷近的通道。
所以当年的汉军就曾多次利用这个要塞出击漠北,打击匈奴,现在它是河套的最后一道屏障了,如果再丢失了这里,以后鲜卑人就可以轻松的跃过阴山来抢掠河套了。那样的话,估计朝廷会直接放弃河套的,连现在的五原郡也直接丢弃掉,收缩兵力,彻底的以雁门郡作为抗击鲜卑人的桥头堡。这样做等于彻底丢失了对河套地区的主权,要是在后世肯定会被无数愤青以丧权辱国罪骂死,但是作为风雨飘摇中的大汉来说,也许这是个不错的方法。所以后来的曹魏干脆就采取了这个政策,直接漠视对河套地区的主权。而西晋更夸张,整个王朝就灭亡在以河套为根基的匈奴人刘渊手里。
皇甫嵩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却发现我们的目的居然是鸡鹿塞,跟他设计的在云中阻击中部鲜卑的预想根本不一致,这让他很吃惊。因为那里只有两个曲,一千人,而将要面对的是西部鲜卑大帅的一万人,虽然要塞坚固,但是危险性还是太大了,至少比云中大了很多。不过我们一再坚持,最后还是得到了皇甫嵩的同意。第一,我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们的能力,皇甫大哥手下就没有赢得了典韦和吕布的。第二,鸡鹿塞没有过失守的历史,确实坚固牢靠。所以他写了封信给鸡鹿塞的守将让他多多照顾我们几个。
我们雇了几个牧民,赶着上千头牛羊直奔鸡鹿塞,手里拿着皇甫嵩给鸡鹿塞守将的书信,前去劳军。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认为不就是一万鲜卑人吗?有什么可怕的,就我们几个,如此的武勇,还不打得鲜卑人丢盔卸甲狼狈逃窜。何况西部鲜卑号称是鲜卑三部大军里最弱的,我们要是还打不过,干脆死了算了。
远远的我们望见了这座建在山谷中的小城,心里非常高兴,心想该看我们大显身手了吧,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好像随时准备上战场一样。
城门的守将看到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很惊讶,原来在我们来之前,他就收到了皇甫嵩的另一封书信,知道我们要过来。
正文第八十九章两万西部大人日律推演才是真正最着急的人,这个老滑头已经快五十岁了,他是最早随檀石槐征战四方的人,打仗打得都油了。什么样的战争只要拿眼睛一看就明白,这仗能打不能打,打赢还是打输,基本上会死伤多少人。所以檀石槐在很多年前就对他评价很高,认为他是当军师的料,很多大仗都会听取他的意见。但是随着檀石槐地盘的扩大,他被推举为了西部大人,檀石槐反倒对他疏远了,甚至可以说有所顾忌,他的很多意见都听不进去了。
前年初,大汉派了几万兵马杀过阴山和白山,直奔弹汗山,檀石槐大人终于听取了他的意见,采取分兵诱敌的策略,将汉人个个击破,彻底打破了汉人大军几百年来对胡人作战必胜的神话,让檀石槐大人的声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但是檀石槐大人竟然对他更是顾忌,再也听不进去他的意见了,甚至完全的反其道而行之。他提醒檀石槐汉人,输了一场大仗,必然在幽,并两州布置重兵防守,现在去报复有可能得不偿失,会遇到汉人最强大的抵抗的,不如去掠夺其他部族的好,比如东部的夫余或西部的乌孙。
但檀石槐根本就听不进去,甚至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难道我的判断就有错误?我偏要报复。”结果碰上了赵苞。日律推演对大汉的官员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他知道赵苞很厉害,所以提前派奸细把赵苞的妻子和老婆抓起来当了人质,但是赵苞根本不在乎。两军阵前当鲜卑人把赵苞的母亲推出来时,赵苞居然大喊:“全忠不能全孝。”结果杀的檀石槐大败,檀石槐竟然还受了伤。
ps∶辽西太守甘陵赵苞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垂当到郡;道经柳城,值鲜卑万馀人入塞寇钞,苞母及妻子遂为所劫质,载以击郡。苞率骑二万与贼对陈,贼出母以示苞,苞悲号,谓母曰:“为子无状,欲以微禄奉养朝夕,不图为母作祸,昔为母子,今为王臣,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唯当万死,无以塞罪。”母遥谓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以亏忠义,尔其勉之!”苞即时进战,贼悉摧破,其母妻皆为所害。苞自上归葬,帝遣使吊慰,封鄃侯。苞葬讫,谓乡人曰:“食禄而避难,非忠也;杀母以全义,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于天下!”遂欧血而死。(资治通鉴●卷第五十七)
檀石槐不仅没有反省自己的错误,反而大骂日律推演,说他行为龌龊,导致汉军将士大受刺激,所以作战勇猛,鲜卑人是被他害的失败的。虽然没有受到处罚,但是他的声誉确实下降了不少,很多部落的首领都以认识他为耻,甚至有的部落要离开他西部大人的辖下。这让他一度很头疼,但是这还没有完,去年檀石槐居然又反对他的意见。他的意见是现在我们人口众多,粮草不足,可以大举进攻幽,并两州,赵苞已经死了,我们没有太强大敌人,可以抢到很多东西。
但是檀石槐继续不听他的意见,来了个东西大轮换,让他带着部队进攻幽州,而檀石槐则带着大部队去进攻鸡鹿塞和云中,却遭到了大汉军的顽强抵抗。没有打胜的檀石槐抢掠了一些东西就带着大军绕过阴山,直逼酒泉郡。遭到了更顽强的抵抗,不仅是汉军,还有羌人,这次檀石槐更惨,虽然抢到了很多的粮草和人口,但是部队损失严重,檀石槐更是受伤多处,回到弹汗山没多久就去世了。而他则从檀石槐那里得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消息,有一个叫倭人的部落,会结网捕鱼当粮食。于是他在进攻幽州的时候故意一路向东,果然找到了这个叫倭人的国家,并抓了上千户人家,把他们安置在秦水(西辽河南源,古称乌候秦水。)边上捕鱼,来给鲜卑大军补充粮食。
ps∶种觽日多,田畜射猎不足给食,檀石槐乃自徇行,见乌侯秦水广从数百里,水停不流,其中有鱼,不能得之。闻倭人善网捕,于是东击倭人国,得千余家,徙置秦水上,令捕鱼以助粮食。(后汉书卷九十乌桓鲜卑列传第八十)
但他回到弹汗山的时候檀石槐已经死了(终年四十五岁),说实在的他很伤心,但是也很高兴。因为檀石槐死的时候交待自己的儿子和连说:“我的死完全是由于我嫉妒你的叔父日律推演,他太有才华了,我不如他,以前打仗我经常是靠他的意见才取得的胜利。我不服气,我堂堂檀石槐怎么会不如他呢?所以我故意跟他反着来,事实证明我确实不如他,所以我要死了。你们将来一定要听取他的意见,千万不要自作主张,知道了吗?”
檀石槐得到和连肯定的回应之后吐出了他胸中最后的一口气,离开了这个世界。由于和连得到了檀石槐的认可,日律推演又从和连嘴里得到了檀石槐的遗言而一力推举和连,所以和连在今年春天饶乐水(今内蒙古西拉木伦河)大会的时候被推举为大人,代替檀石槐的位置。但是大汉消息闭塞,根本就不知道鲜卑人的檀石槐已经死了,现在的大人换成了和连。
但是和连根本就不听日律推演的,完全将他父亲的遗言致诸脑后。他志大才疏,非要完成他父亲都没有完成的任务,他要大举进攻幽并两州,一定要把河套这块肥美之地变成鲜卑人的马场。于是日律推演不得不跟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和连率大军一起出征,进攻鸡鹿塞,而和连的侄子魁头带兵进攻云中,对河套地区采取夹击之势。
我们高高兴兴的进了鸡鹿塞,守将热情的接见了我们,在城中的营房里设宴款待我们。
就在我们高兴的时候,外面有个小校进来禀报:“将军大人,鲜卑人已经进了山口,看尘土应该在两万人以上。怎么办?”
正文第九十章武器对于魁头这个侄子,和连从小就看不起,觉得他没什么大本事,只会打架,哪里像他这么有智慧。所以这次出兵和连玩了个心眼,把手下的三万人分给了魁头八千,自己带着二万多人杀奔鸡鹿塞,美其名曰:“鸡鹿塞从未被攻破过,这是块难啃的骨头,相对来讲,云中要好攻打得多。既然我是大人,那么硬骨头就由我来啃,但是兵我要多带。”
实际上很多鲜卑的头领都知道和连这个人贪淫无耻,好大喜功,对众人分配不公。但是谁让檀石槐大人现在就剩他一个儿子了呢,所以也就认了,可是一个个心中不无怨言。
和连真的是很怕死,所以就算是进攻一个只有一千人的鸡鹿塞,也带了超过两万人,而且还是鲜卑族里最精锐的士兵,不是简单的西部鲜卑部众。但是,鸡鹿塞里的守军怎么知道这些呢?我们也无从知晓,毕竟语言的差异是巨大的,消息极不准确。
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守将吓了一跳,赶紧劝我们离开这里:“鸡鹿塞将经历历史上最残酷的考验,这一次可能守不住了。”
“来了就不能走,不打死几个鲜卑人就走了,我们算干什么来了?”许褚吵吵上了。
“我也不走。”典韦的发言很简短。
“我反正是戴罪之身,死到抵御外敌的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了。”关羽的话更绝。
“我的母亲是匈奴人,他们杀了匈奴的单于就算跟我有仇,所以我也不走,我要报仇。”吕布说得好像也蛮有道理的。
“你们都不走,我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所以我也不走了。”我索性耍赖:“将军,你看,我们这可不是故意的,没办法,看来我们只能同舟共济了。”
“你们这不是害我吗?要是你们有一个人出点差错,皇甫大人还不要了我的小命啊?尤其是您,我的陈大人,您要是出点事,我们整个鸡鹿塞的人都得为您殉葬,您别忘了您长公主夫婿的身份啊!要是您出点事,光那位老陈大人我们就对付不了,何况还有皇上。”守将真的急了。
“不瞒您说,我们出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我们出来之前,我的叔祖就已经说了,我现在有个弟弟了,所以我不再是陈家那千顷地里唯一的一颗根苗了。要不然他根本就不会放我出来历练。故此,如果我在鸡鹿塞出点事,那就是我自找的,根本不会连累你们。而且我们现在到这里是皇甫大哥特许的,就算出了事也是他扛着,你当了这么多年的边军还不知道他们家人的毛病?”
我说得也算是有理有据,守将的表情轻松了很多,不过他还说:“那您也得注意,实在守不住的时候,您一定得跑,千万不要出事,要不皇甫大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这我知道,除了守城,还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这个,不好说。我们这里粮草准备充足,你们这次又送来着上千头的牛羊,我们顶他三个月都有的吃,所以粮草上没问题。要说缺口吗?就是守城的武器还是不够,我们虽然有二十万支箭,但是根本就不够用的。”
“怎么会?二十万支箭还不够用?”许褚惊讶得说。
“你以为很多吗?这里的箭枝储备是按照一万人设计的,箭法的差异是很大的,你不能要求一箭一个敌人吧?二十万支箭对付一万敌人还是少说了呢。敌人要是一万人还好说,现在报来的数字是超过两万,这样就麻烦了。你知道胡骑是很猛的,跑得快,箭法准。他们攻城的时候先用铁箭,那些基本上都是历年从咱们这里掠夺走的和咱们射到他们那里去被他们捡到的。咱们实打实的射的都是铁头箭,可是他们并不是。仗打得时间一长,他们就不用铁箭了,而是改用骨箭,这东西射到身上容易裂,虽然杀伤力小一点,但是胜在多啊。他们随军都会带些女眷,专门为他们磨制骨头箭头,每天吃剩下的牛羊骨头,和战死士兵的骨头就是他们的材料。所以他们一点不怕短缺。而我们却不行,那些射进城来的骨箭咱们拿来根本就没有用。而且鲜卑人还有一招更狠毒的攻城方法,就是往城上甩石头,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条牛筋皮带,把皮带打对折以后将石块放在里面抡,看见咱们的士兵露头就把石头甩过来,又快又狠,一点不比弓箭差,很多士卒都是在这种武器下殉职的。这种武器的唯一缺点就是射程稍微近点,可是咱们的弓箭如果不够用了,这种武器就成了大汉军队的致命伤。现在知道咱们有多困难了吧。”守将说出了他担心的事情。
“没想到还有这种武器,牛筋皮带我们用不了。不过我觉得制造骨箭这种事应该是典韦比鲜卑人更擅长。”许褚若有所思地说。
“为什么?”典韦憨憨的看着许褚。
“因为吃的牛比鲜卑人还多呗。”许褚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是吗?”典韦挠了挠头。
这下大家全乐了,刚才那种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这种武器我是知道的,就是投石索,到现在一些藏民还用它来打猎呢,当地人管它叫‘炮嘎’。蒙古人过去也没少用,成吉思汗于札木合结安达用的髀石就是其中一种,闲暇时用来游戏,打猎时就是武器。但是我没想到,鲜卑人居然也使这玩意儿。不过蒙古人和藏民比他们还是先进一点,他们把石头改成了铜蛋子或者是铜块,鲜卑人明显不知道这中间的分别。
“那我们还有什么除了弓箭以外的守成利器吗?”我问那个守将。
“我们有火油,石灰,滚木,擂石,还有石包。”
ps∶中国古代抛石器械。在中国最早抛射石弹的器械称为‘石包’,晋代以后出现“石包”字。春秋时军队已装备石包,汉代以后大量使用。形制逐渐完善,多样。唐代李筌著《太白阴经》载,石包体是木料制成,接合部采用铁件。石包应用杠杆原理,以人力拉拽发射。形状类似北方农村井边打水的吊杆——桔棒。石包中心有条石包柱,埋在地上,或架在架上,有的装在车上。柱顶端横放一条富于弹性的石包梢,利用它的弹力发射石弹。石包梢长约为二到八丈,轻型战石包为单根石包梢,重一些的则为合股石包梢。根据发射石弹的重量有两梢,三梢、五梢、七梢,最多达到十三梢。石包梢选用优质木料经过特殊加工而成,使它既坚固,又有弹性。石包梢越多,射出的石弹越重量,发射距离越远。石包梢的一端要放弹案,另一端拴着石包索。每条石包索由一到两人拉拽。普通单梢用四十人拽,大型的则需上百人拽,最重要的十三梢石包要用二百多人才能拽得动。在施放时,将石弹放入皮案内,用很多人各自握绳一条,听号令一齐用力猛拉,利用杠杆的原理和离心力作用,把石弹抛至敌方。
“太好了,有石包就行,我帮你们改装一下,作用要比原来大得多,一定让这帮鲜卑人有来无回。另外,石灰也很有用。”我自信的说。
ps∶我看到一些书上说汉代没有石灰,这是不对的。
苍梧、桂阳贼攻郡县,零陵太守杨璇制马车数十乘,以排囊盛石灰于车上,系布索于马尾;又为兵车,专彀弓弩。及战,令马车居前,顺风鼓灰,贼不得视,因以火烧布然,马惊,奔突贼阵,因使后车弓弩乱发,钲鼓鸣震,群盗波骇破散,追逐伤斩无数,枭其渠帅,郡境以清。(资治通鉴●卷第五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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