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七十章顶罪十一月,这个可怕的十一月,不仅皇子死了,皇后一家也遭难了。

连皇后的父亲在内几乎所有的皇后家族的人全都被判了死刑。本来他们可能还不至于这么惨,但是皇后临死前做了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情。皇上临走的时候顾念旧情,只是收了她的玺印,并没有判她的罪,打算以后再调查的清楚一些。她却不干了,自己把自己关在一间大屋子里,在里面大骂后宫众人,然后自尽了。皇上一听,还有这么干的,气坏了,你这是自己承认了吧!要不,怎么还没等朕继续调查,你就自尽呢。临死还骂了那么多人,也就是太监们不敢说,估计其中还有朕。如此可恶,我怎能留你一家,于是满门抄斩,有连带关系的也都销职入狱。最惨的是人杀了不说,还暴尸荒野,不许收敛。

本来这都没什么让人吃惊的,和历史上几乎没什么区别,但是有一件事却使我十分诧异。曹操的顿丘令居然也被免了,被带到京师投进监狱了。罪名是受到宋家之事的连带,寒!!这关曹操什么事啊!就因为宋奇是曹操的准妹夫?我决定到监狱去问问,而当我进监狱探视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另一个人,那个还没成年的夏侯渊,他居然跑到这里来顶罪。

我见到夏侯渊的时候,他正坐在监狱的大炕上,身下铺了一层稻草,床上居然还有床干净的大被子,手中拿着一只整鸡,在那里大啃呢。整个牢房孤零零的就他一个人,他看看见我进来,也是一愣:“师叔,你怎么跑来了?”

“还问我,本来我是过来看孟德的,怎么换了你了?”我也看着夏侯渊,心里好笑,这哪里是坐牢,分明是休假,这待遇也太好了。

“嗯,孟德哥哥很忙的,这个牢我替他坐几天,过几天也就出去了。”夏侯渊嘴里的鸡肉还没吃干净,居然还往下掉渣。

“你也耐得住性子?”

“当然,这也是需要磨练的,我大哥老说我没耐性,这回就算练习耐性了,没事打打拳,饮食也不错,就是气息差点,老有股臭味和发霉的味道,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他倒不嫌弃,适应性挺强。

“你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还不错,我们现在天天练武,等我出来了找您比试一下,让您看看我们有什么长进。”

“好,有志气,居然敢挑战你师叔了。你是怎么跑到这里面来的?”

“咳,还不是到孟德大哥那里玩,正巧赶上的,我们一路随着进的京师。说实在的,别看离得这么近,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夏侯渊顿了一下说:“孟德哥哥一来就有人接待,有个狱卒跟他说了几句以后,曹嵩伯父就来了,跟我们说想找个人在里面替孟德呆几天,我就自告奋勇的就进来了。”

“你小子胆子真大,就不怕出不去啊?”

“不是我胆大,是曹伯父说了,这次就是装装样子,几天以后就没事了。在里面也是有好处的,吃喝不愁,还可以锻炼耐性。再说了,就算是没有这些,为了孟德哥哥,我也愿意,不就是蹲几天大牢吗?没什么可怕的。”

我把带进来的吃的放到夏侯渊的牢里:“那就这样,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让狱卒通知一下我就行了。我们家好找。”

“对了师叔,你到曹府上找找,我大哥他们应该都在那里。”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去。”我转身离开了。

听见对面的监牢里有个声音问夏侯渊:“又是什么好吃的,扔点儿过来。”声音低沉,我也没太注意。

回到府里,我和叔祖把我的所见所闻说了,叔祖叹息了一声:“曹家这是在欲盖弥彰啊。”

我想了想表示同意:“这样就可以把曹家摘出去,让大家认为宋家的事情和曹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这样做,曹莺怎么办?她现在可是寡妇了,没过门夫家就死绝了,这名声可太难听了,以后谁还敢要她啊?”

“曹家应该有办法解决的,这种事情,跟你没关系。”

“那我问个有关系的,我没过门的公主老婆怎么样了?”

“小色鬼,就知道老婆,她现在让董太后抱走了,没关系,太后一直很喜欢她,就是这件事情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的。”叔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们家门风不错啊,为什么我闻到一丝狐臭呢?

十一月底,居然出现了日蚀,皇帝更不高兴了,一气之下把叔祖的太尉罢了,说天灾是叔祖这太尉当得不好造成的。

正文第七十一章卖官所有的人都以为这次的事件就结束了,但是我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我决不能让叔祖再蹈历史的覆辙,我要把他揪下来,至少劝阻他,现在可不是玩火的时候,如果不劝阻他,再过十个月,要丢掉性命了。

首先是灵帝发疯,他是把叔祖的太尉罢了,但是同时又给叔祖找了另外一份差事——永乐少府,这个财政大臣的职位(掌管专供皇室需用的山海池泽之税)。而且灵帝居然又开发了一条全新的途径——卖官鬻爵。

他在皇宫的西园专门开了个办事处,主要事务就是卖官鬻爵,而且还明码标价,贰千石的职位要两千万钱,两百担的职位当然就要两百万了。当然也是有折扣的,就是如果是因为德行好入选的官员,那么就交一半或者三分之一。并且还有其他的折扣,比如这个县或者这个郡比较富就得加钱(反折扣),如果比较穷就可以适当的减点。而且家里富的一次交清,家里穷的到任以后用搜刮来的补上。当然没有什么先来后到之说,只有钱多钱少的区别,谁钱多,谁就可以上任。更夸张的是,居然连三公九卿也可以买卖,三公之位千万,九卿之位五百万。

据我们尊敬的灵帝同志说:“实际上朕卖官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小时候穷怕了,桓帝在世的时候过得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居然也没给朕留下点钱财,让朕老过这苦哈哈的日子朕可不干,你们又没地方给朕弄钱去,我不卖官行吗?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吗,你们也让朕活的体面点行不?”你说皇上都这么说了,底下的臣子们还能怎么说。

但也有牛逼的,皇上说完原因看到底下新任的侍中杨奇了:“怎么样,朕还是不错的吧,比桓帝是不是强多了?”

这杨家也是大世家,比袁家一点不差,杨奇的曾祖父是杨震字伯起(不许瞎想),当过司徒,他不但洁身自好,而且力图澄清当时官场贿赂成风的恶习。仗义执言到把皇上气得大怒。杨震为官忠贞清廉,生活俭朴。他为官十余年,没有给自己置办产业,不修豪华别墅,常以蔬菜为食,衣无锦绣,徒步往来不乘坐马车。有人劝杨震为子孙考虑,开置产业发家致富,杨震坚决不肯,慨然说道:“使后世为清白吏子孙,以吾观之,不以厚乎?”所以,他的几个儿子虽然为官,亦都洁身自好,清廉自守。死后据说还有个传说,(顺帝即位,樊丰﹑周广等诛死,震门生虞放﹑陈翼诣阙追讼震事。朝廷咸称其忠,乃下诏除二子为郎,赠钱百万,以礼改葬于华阴潼亭,远近毕至。先葬十余日,有大鸟高丈余,集震丧前,俯仰悲鸣,泪下沾地,葬毕,乃飞去。《后汉书。杨震传》)说明杨震是忠臣。他生了五个儿子,长子杨牧师富波相,杨奇就是他的孙子。他的第三个儿子叫杨秉字叔节,当过太尉。前面提起的杨赐字伯献,就是杨秉的儿子,也是当过三公的,在灵帝时期就当过司空,司徒,是灵帝的老师,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就得跟蔡邕一起发配出去了。他的儿子是杨彪字文先,也是后来的三公,现在不过是个议郎而已。因此现在只能说是‘三世三公’。

但是这个杨奇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灵帝留:“陛下的和桓帝相比,就好像拿虞舜比德唐尧一样。”说的都是好皇帝,这话说的,连灵帝听了都不是滋味。

于是灵帝也说了个俏皮话:“你这人真的很正直,不愧是杨震的子孙,等你死了以后应该也会看见大鸟的。”这把好话往坏了说的本事灵帝还是不错的,看来灵帝不愧是杨赐的学生,学问确实不浅,但是为什么就当不好皇帝呢?

灵帝就是怕这些后宫的钱财没个可靠的人物管,于是居然玩了一手绝活,换三公,把个当太尉的叔祖调到他的帐下当财务总管了。

叔祖苦着脸去见灵帝,灵帝倒也对叔祖不错:“你们家都是会理财的,尤其是你,那是赚钱的好手,朕不留着你给我多赚点钱,实在是对不住自己。你说朕说的对不对?”

叔祖说:“那老臣还有什么说的,不过这三公换九卿还是不舒服?”

“那你还想怎么办?”

“臣不敢,只是希望圣上为社稷着想,能不能少卖点官?”

“不行,只要有缺,就卖。”灵帝回答得很坚决。

“那臣退一步好吗?”叔祖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我的学生卢值曾经进言,希望陛下能够下旨同意把皇后家族的尸体收敛起来,但是圣上当时正在气头上,现在我再向陛下提出来,希望陛下可以考虑。”

灵帝想了想:“好吧,其实我也不想的,你知道吗?”

南匈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死,子呼征立。

孝灵皇帝上之下光和二年(己未,公元一七九年)

春,大疫。

正文第七十二章阳球叔祖的请求得以批准,当然是欢天喜地,虽然我们救不下来宋家,但是能收拾他们的遗骨,也算尽了一份心意了。

皇上准奏之后又干了一件我们谁都没想到的事情,让我那个未来老丈人乔玄来当太尉。说是老丈人,但是谁都把这事情当笑话看,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因为乔玄的夫人在生小儿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乔玄感念她给他的家族留下了这唯一的一根苗,居然十年了,没有再娶过。现在乔家就剩这么个小儿子了,所以所有的人都把我要娶乔玄的女儿这件事当笑话看。估计连他老人家也这么想,但是我却不以为然,因为我知道好戏在后面。

十二月,又是个多事之秋。

鲜卑寇酒泉;种众日多,缘边莫不被毒。

诏中尚方为鸿都文学乐松、江览等三十二人图象立赞,以劝学者。尚书令阳球谏曰:“臣案松、览等皆出于微蔑,斗筲小人,依凭世戚,附托权豪,俛眉承睫,徼进明时。或献赋一篇,或鸟篆盈简,而位升郎中,形图丹青。亦有笔不点牍,辞不辨心,假手请字,妖伪百品,莫不被蒙殊恩,蝉蜕滓浊。是以有识掩口,天下嗟叹。臣闻图象之设,以昭劝戒,欲令人君动鉴得失,未闻竖子小人诈作文颂,而可妄窃天官,垂象图素者也。今太学、东观足以宣明圣化,愿罢鸿都之选,以销天下之谤。”书奏,不省。

这个阳球才是个真正的混蛋,以前我就说过,这个人是东汉最大的酷吏,而且只要对他有好处的他就干,绝对的趋利之徒。蔡邕上书希望限制鸿都门学的时候,他不发言,最后还把蔡邕给害的发配了,要不是有人说话,直接就弃市了。卢植上书说鸿都门学的时候他还不说话,但是发现卢植的声望大增,于是趁着这次提拔鸿都门人他也来一本,希望提升自己的人望。还真的让他蒙对了,人们发现他也在上书劝皇上停开鸿都门学后居然对他的认识大为改观,认为他毕竟是向着天下百姓的,其中就有我那个原来对他意见非常大的叔祖,我现在终于明白叔祖为什么后来会跟他混到一起了,最后直到混得跟他一起死掉,看来就跟这次上书的事情有绝大的关系。

我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这样下去,叔祖一定会跟他混在一起,于是我找叔祖好好的谈了一次。

“叔祖啊,阳球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在怎么糊涂了。仅仅就因为一个鸿都门学你就认为他转了性了,那是不可能的,你千万不要上当。他这样做只是想让人们忘掉他过去的种种所为,让人们认为他只是手法上过于严苛。实际上骨子里他还是他,不会有什么变化,他也许还会干几件让老百姓称到的事情,但是你注意观察就会发现,他做事的莽撞性格和手段的毒辣永远改变不了,您要是跟他将来走到一起肯定会非常惨。”我十分认真得跟叔祖说。

“我就称赞了几句阳球做得好,你怎么就这么多说的,我现在不也在观察吗?你怎么能认定我将来会跟他在一起呢?”叔祖疑惑的看着我。

“那还不简单,咱们先分析一下阳球这个人好了。”我看了一眼叔祖然后慢慢地说:“阳球是什么人,他出生在渔阳郡泉州,紧挨着外族势力,乌丸鲜卑都曾侵入此地,所以当地的人都好武,阳球又是此中佼佼者,弓马娴熟。但是见惯了外族残酷杀戮的他,也学会了外族的残暴狠辣。他自幼就喜欢申韩之术(法家),行事极为严酷。郡吏侮辱了他的母亲,他不仅不向地方申诉,而且聚集了几十个人把那个郡吏杀掉了,最后灭了那个郡吏满门。可谓无法无天,可见他的法家理论也是给别人学的,自己根本就不遵守。”

“再看看他立的功劳,他到了高塘就严刑乱杀,连郡守都看不下去了,要拿他到京师问罪。再看看他九江灭贼,瞒骗当地与山贼有联系的郡吏,欺哄山贼要待他们以诚,于是山贼对他放松了警惕,然后他把山贼聚而歼之。灭掉山贼后,只要是跟山贼有一点关系的人就杀,整个九江几乎让他杀了一半官员。到平原当平原相倒是没人敢叫板了,那是他恶名在外,谁还没事敢拿自己的脑袋去撞他的刀口啊!”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都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他把别人的性命根本就不当回事。只要伤害到他利益的人,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你。我师傅就是最好的例子,实际上仅仅是我师傅的叔叔因为他的暴戾提过几次意见,他就造谣把我师傅弄得这么惨。这还不算,最近典韦来信说,师傅在去朔方的路上遇到了刺客,派来刺客的人就是阳球。”

叔祖听到我这句话,脸色顿时就变了,显得非常的阴沉。但是他并没有问具体的细节,而是向我一挥手:“接着说。”

“典韦来信说,师傅没有事,那个刺客没有刺杀成功,具体的事情回来再向我禀报。”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跟叔祖说明白。

“嗯,知道了。你应该还有下文的,继续说。”叔祖的脸色变得很怪异。

“你应该知道,我师傅走之前那次上书,说得就跟鸿都门学有关,为什么当时阳球不附议?而是打击我的师傅?打击我师傅的成功,还竟然为他换来了一顶尚书令的帽子。前一段您的学生卢植先生上书,他为什么还是不附议?而现在看到卢先生声望大涨他却又旧事重提呢?他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天下的百姓,不是为了什么小人得志,而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考虑!”

正文第七十三章绑架“这些你一说我也感觉到了,但是你为什么说我会跟他走到一起呢?”叔祖对这件事还是有些疑惑。

“你们的合作是有先天条件的,第一您的新夫人是他的夫人的姐姐,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逃都逃不开的关系。他如果要往上爬,肯定需要人帮衬,这个人最好跟他有亲族关系,那么您就是最好的选择。第二,您现在的职位是什么?成大事的人有哪个不需要钱财的?他要想往上爬,发展自己的势力,他就一定需要大笔的钱财,那么谁是他最好的选择呢?还是您,您掌握着皇上的大笔钱财,他不利用您的权力搞到更多的钱财,都是怪事。第三,您三公都快当遍了,人面广,关系硬,是圣上的贴心大臣,他会不利用您在官员中拓展自己的势力,在皇上面前树立形象,那他就是傻子。”

“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得看看,现在下结论还太早。”看得出来我的一段话已经打动叔祖了,他已经动摇了,甚至是完全同意了我的观点。

能够起到这样的效果我已经很满意了。将来在继续加深印象,这件事应该就能搞定,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孝灵皇帝上之下光和二年(己未,公元一七九年)

又是一个新年,本来是件好事,但是历史的车轮压在人身上时,总是带给人们痛苦,一场席卷天下的瘟疫爆发了,而且最重的就是司隶。

因为瘟疫带来的不仅是死人,还有粮荒,于是一场大赈灾又开始了。逃难的人四处流浪,害怕赶上瘟疫,要了自己的命。结果是从一个疫区逃到另外一个疫区,瘟疫的流行不仅得不到控制,反而越演越烈。而逃难的流民又能够带走多少粮食呢?于是他们的粮食和土地就都进了当地氏族的手里。看着路上一个个倒地不起的饿殍,我的老丈人心焦啊,他哪里是个当太尉的人,他最适合的是赈灾大使。

ps∶桥玄字公祖,梁国睢阳人。初为梁州刺史,值梁州大饥,玄开仓以廪之。主者以旧典宜先表闻,玄曰:“民以死矣。”廪讫,乃上奏。诏书以玄有汲黯忧民之心,复不得以为常。玄有才名,长于知人。初见魏武帝于凡庸之中,玄甚异之,谓曰:“今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定也。定天下者,其在君乎?”(后汉纪。第25文后汉孝灵皇帝纪中卷第二十四(熹平四年至中平元年))因为汉武帝时汲黯曾经这样做过,所以有人管他叫‘再世汲黯’。

但是赈灾的事情又不是他管,那属于司徒袁滂的责任,于是他要求袁滂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但是袁滂也不敢善作主张,于是一道道的奏本递上去,但是灵帝刚刚赚了点钱,哪里肯又吐出去,干脆大笔一勾,再议。

于是变成了乔玄逼袁滂放粮,袁滂逼灵帝放粮,但是这粮就是放不出来。司空袁逢也在边上帮腔,一样没有效果,反正灵帝就认准了一条,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这钱粮是不给的。流民们聚在一起,瘟疫传染的速度越发快了,于是死者枕藉路旁,整个京城臭不可闻,就这样循环往复,死者日众。就在这个时候一场地震不期而至,灵帝这次可有了道理了,既然来了天灾,一定是三公做得不好,我把你们三个都撤了,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于是出现了大汉开国以来最夸张的事,几乎是一齐罢免了三公。司徒袁滂免,以大鸿胪刘郃为司徒。太尉桥玄罢,拜太中大夫;以太中大夫段颎为太尉。司空袁逢罢;以太常张济为司空。自此灵帝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只是一心向钱看。

袁家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了,两个三公,罢了一对。于是暗暗得恨起了乔玄,你个臭老头子,要不是因为你裹乱,那会有今天哪,我们家出两个三公容易吗?你一次就都给我们拖下水了,我们不能白吃这么个大亏。为此袁家为此设计了一个阴谋。

ps∶滂字公熙,(闳之孙也)纯素寡欲,终不言人之短。当权宠之盛,或以同异致祸,滂独中立于朝,故爱憎不及焉。闳乃袁安孙袁彭之孙,袁逢、袁隗为其从父。乃汝南袁氏。袁滂系陈郡人,与袁闳虽同姓而不同宗,故非闳之孙明矣。又范书董卓传注、三国志袁涣传注所引袁纪均无此四字,当系衍文,故删。又李贤注作“滂字公喜”,熙喜古通用。(后汉纪。第25文后汉孝灵皇帝纪中卷第二十四(熹平四年至中平元年))

我的意见跟他们不大一样,实际上这都算一家,只是本家分家的区别罢了。实际上你看看刘家,也是到处都有,刘备的祖籍就是涿州,可是刘邦是沛县人,你能说他们不是一家子吗?只是后代挪了居住的地方,就算是换了祖籍,彼此之间还是有很大的联系的。

曹操离开洛阳以后,洛阳的治安比以前变得更乱了,绑架杀人每天几乎都有。袁家为了报仇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居然把乔玄家的信息悄悄德透露给当地的不良分子。

这天下午,我和叔祖正在书房中讨论律法的问题,一个家人匆匆满满的跑来:“大人,公子,不好了,乔大人家来了绑匪,绑架了乔家的小公子!”

正文第七十四章意外这件事又是我知道的,我还专门跟乔老先生提过,让他注意家宅,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没注意,居然仍是出了这样的事。

我和叔祖立即赶赴现场,离得老远就看见一圈人围着乔府,衣服穿得也很庞杂,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衙门的。

果然,到了跟前一问,不仅有河南尹的人,还有司隶校尉的人。一帮人围着乔家大院,就是不敢冲进去,光在门口冲着里面喊话,里面的劫匪也没露面。

叔祖把一个带头的属吏招了过来,看来这家伙对叔祖还挺熟悉的,一见面就施礼:“陈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这个你甭问?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叔祖的态度蛮横的。

那个属吏好象对叔祖这样的态度很习惯:“我们接到消息就过来了,据说是乔大人的小公子在门口玩,让个凶徒劫持了,家人根本挡不住,有一个还被扎了一刀。那凶徒直接抱着孩子就进了乔府,据说是向乔大人索要赎金,乔大人根本就不答应,还把家人派出来报案。我们一听是乔大人家的事情一点都没耽搁,赶紧就跑过来了,我们刚到司隶校尉府的人也到了。现在凶徒就被我们堵在乔府里,出是出不来了,但是还在里面劫持着小公子,问乔大人要钱呢。我们怕一进去惊吓了凶徒,伤到小公子就不好了,所以只能在这里叫话,让凶徒弃械投降。”

“知道了,有长进啊,这话说得比以前简洁多了。”

“谢大人夸奖,还不是您当年栽培的好?”怪不得呢,原来是在叔祖手下当过差的人。

“好了,别得意过分了,你去办你的吧,我在这里看看就行了。”

那属吏很听话的转身回去了,叔祖摸着他那花白的胡子,想了想说:“不行,我得进去。”

“为什么?”我问。

“以乔老头的脾气他一定是不会给钱的。再说了,就算他想给,就他那点钱能给几个子,估计这次赈灾,他们家仅有的那一点积蓄也让他败光了。我进去看看,能帮就帮一把呗。”

叔祖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也跟着叔祖一起往进走。门边上站着的各府衙役,一看见叔祖,全都闪到两边,用目光护送着我和叔祖进了乔家大院。

所谓的乔家大院还不如说是乔家小院,统共也没几间房子,院子倒是不错,可惜现在是早春季节,没什么花,只有些许的绿色。

从门口到正厅总共也就二十多步,还没走到跟前就听里面在大叫大嚷,那个嗓门最高的居然是乔老爷子。

“一千万,你们把我们家全卖了也卖不出这个价钱来,还要好马,我们家里就这么大地方,你让我到哪里给你弄好马去?”

“老大人,您别急吗?一千万真得不多,您这个太尉的头衔就值这个价钱。不要以为我们是穷人就认为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也是有消息来源的,一千万换个太尉,没错吧?您要没钱,能当上太尉吗?再说了,您的儿子还不值这个价吗?”

“值,太值了。”叔祖竟然抢在乔老头前边说话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乔老头看来对叔祖的到来还挺不满意的。

“我来帮你掏钱,知道你穷,出不起钱,我来帮你的忙,还不行吗?”

“呸,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我还没穷到那份上,钱我出得起,我就是不给。”乔玄也太好面子了吧。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知道你平常就没多少钱,这次赈灾估计你又没少花,一千万绝对是你出不起的。”

“我出不起又怎么样?我砸锅卖铁找人借我也出的上,但是我就是不给。”乔老头太撅了。

“为什么啊?难道我还你个人情就这么难?”

“停,能不能让我说句话。”劫匪说话了。

“闭嘴,没你的事……”两个人现在都怒了。

“你真得不让我出?”

“不让。”

“为什么?”

“我把话挑明了吧,洛阳现在的治安太差了,据我所知,抢劫,绑架,杀人,现在几乎是天天都有。我不能制止他们,但是我决不能助长这股邪风,所以我决不会给他们一个子的。所以并不是我不想让你还我的人情,是我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下去了,让我替老百姓再做点事吧。”说着老头的眼泪都下来了。

“孩子,为父对不起你啊!”说这老爷子竟然站起来冲向劫匪,我和叔祖一看,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去,去抓乔老头,但是还是差一点。劫匪也急了,居然把乔公子往边上一带,想躲开老爷子,但是架在脖子上的刀没躲开,直接划开了那孩子的脖子,一股献血瞬时就喷了出来。

乔老爷子的脸上也溅了两点,二话都没说,就晕了过去。

正文第七十五章人算凶徒也傻在那里了,据他事后交待,他只是想吓唬一下乔老爷子,顺便骗点钱财,并无杀害任何人的想法。但是天意弄人,居然措手杀害了乔公子,他也知道乔老爷子是好人,只是想躲开乔老爷子的扑击,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现在他只有一死谢罪了。看来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但是我们还是从凶手的嘴里还是问到一样东西,那就是凶手得到的消息好像是从天而降一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从乔家的具体情况,到乔家公子的出行时间,一应俱全,看得出来是有人要害乔公子。但是为什么呢?就没人知道了,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那人一定与乔家有仇,而且对乔家很熟悉。

我们仔细察看了一下写这消息的那张纸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那字跟狗爬得似的,一看就是左手写的,纸的质量也非常的差,随便在哪里都能买到。真不知道这是谁玩的把戏。我和叔祖在书房讨论谁是真正的幕后人物时,袁家也闹开锅了。一大帮人围坐一起,讨论乔家今天的事情,一个个都觉得解恨。

第二天我们来到了乔家,来看看我这个可怜的老丈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永远是一种痛,老头一个晚上好像又老了十岁,头发胡子都白了,要是脑门再大点就成寿星公了。老头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乔公子的棺椁前,看起来有点落寞,但是精神居然很好,看见我们打了个招呼,依旧看着那小小的棺材。

“节哀吧!”叔祖说。

“谢谢!!”乔玄又看了几眼那小棺材突然转过身来,招呼我和叔祖,去他的客厅里坐。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不仅没帮上忙,还害了令公子,我实在是抱歉。”叔祖说得很诚恳。

乔玄还是没说话,看了看叔祖,突然叫进个丫环来,让她取两坛酒来。

一会儿酒来了,乔玄把酒向天:“为什么?为什么?……”老头子真的是哭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哪,都快背过气去了。不过我知道这样也许更好,如果把这股劲一直憋在胸中,老头也就离死不远了,现在这样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时候,门口的丫环又报消息进来,太尉段颎,司徒刘郃,尚书令阳球等人到府。

在乔玄的吩咐下,这群高官也进了客厅,大家坐在一起,有喝无吃,又没什么太好的话题,感觉气氛十分尴尬。

这时候乔玄突然说话了:“陈大人,知道昨天我为什么不让你还我那个人情吗?”

“您不是说,洛阳现在的治安太差了,抢劫,绑架,杀人,现在几乎天天都有。您不能制止他们,但是决不能助长这股邪风,所以一定不会给他们一个子的。因此我也就失去了还人情的机会了吗?”叔祖觉得奇怪,为什么乔玄现在会提起这件事?

“这话也对,也不对。”

“怎么讲?”

乔玄端起硬陶的酒杯,喝了一口:“实际上我是想自己寻死。”

所有的人都被乔玄这句话吓呆了。

“实际上我自打皇上把我的太尉免了那天起就有了想死的念头,那么多的百姓死在我的眼前,我身为三公却救不了他们,对圣上的劝谏也完全无用,我觉得活着没意思了。真的是没意思了,但是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毕竟我还有这么个小孩子。可是昨天陈大人你一进来,我就下定了决心,因为你欠我一个人情,如果我死在你的面前,以你的性格,你就得照顾我儿子一辈子,我算计好了一切,就是没算到那个贼子有多么笨。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所以现在儿子死了,我却一点事没有,我是不是很笨?我等于是自己杀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老天爷你要这样对待我,我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居然要遭此报应,现在我们乔家最后的根苗也断了,乔家完了。”说完话,乔玄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仰脖酒喝了下去。

真是没想到,我这老丈人居然是这种想法。所有的人都静静地听着,没人发表什么意见,乔玄则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这是多么大的打击,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对于一个马上就要进入古稀之年的老人来说这比要他的命还可怕。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岳父啊,您不要喝酒了,喝酒伤身啊!”

乔玄的脸已经喝红了,看了看我道:“你居然还叫我岳父,我十年前夫人过世后就没再娶过,哪里来的女儿给你,这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你不要当真,我老头子就要死了,你以后在我坟上多上柱香就好了。岳父什么的再也休提了吧。”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现在虽然有丧子之痛,但是过了丧期,我劝您再娶位夫人,起码您要保住乔家的血脉延续啊。”

“笑话,出了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有心情做这种事呢?再说了谁愿意将那花朵般的姑娘嫁给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呢?”

正文第七十六章上任我看岳父大人是气糊涂了,话都说的不是很标准了,居然连用两个‘这种事’,不过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湮。

“您看,您别那么生气行吗?我的意思很明白,死者已亦,生者尝在。老天爷的意思不是您或者我所能明白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人活到这个世界上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繁衍自己的后代,让自己的家族更兴盛。如果连繁衍下去都做不到的话可真是对老天爷的大不敬了。现在公子已经去世了,您又跟这里以酒浇愁,摆明了就是想随公子于地下。那么乔氏一脉由谁来继续下去,不就此断了吗?这样的事我们怎么能让它发生呢?您觉得您现在岁数大了,真的就大了吗?是,您现在就快到古稀之年了,可是依然拥有传宗接代的能力,象您这么大岁数抱孩子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何必烦恼呢。至于谁家的女子,那不是我这个当后辈的能管得了的,但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吗?没准哪家的姑娘就看上您了也未可知呢?再不然,让在座的大人帮您问问,应该还是可以找得到的。我叔祖比您才小几岁啊!那位新夫人不是才刚娶了几年。您说是吧?”

“去,你个臭小子,别没事就把我说进去,这里没我什么事啊!”叔祖作了个要打我的姿势。

我架起双手,作了个防御动作:“不会吧,这就要打我,再说怎么能不管您的事哪,从您这里说,您欠我岳父一个人情,难道你想一辈子不还?从我这里说,乔大人是我岳父,他要是没个女孩子嫁给我,我这岳父叫着也不带劲是吧?您跟他的关系就定不死,你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臭小子。”叔祖真的抽了我一巴掌,打在胳膊上,不过真的不重。

“真是臭小子,坏透了。”乔玄指着我的鼻子说:“居然还有这种龌龊念头,陈大人给我打死他,咱们俩的人情就算两清了。”

“啊!”叔祖看着乔玄嘴巴张的大大的。“你不是想叫我们家断根吧。”

乔玄自己也乐了。一天的云彩满散,这下大家算是有了笑容了,说话也就不象刚才似的那么拘谨了。

几位大人甚至已经开始给乔大人说媒了,弄得乔玄非常的不好意思。最夸张的是阳球,居然要把程璜的另外一个女儿介绍给乔玄,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尤其是我。

“阳大人,这样做乃是错中之错,要是乔大人将来有了孩子,又是女孩子,那是要嫁给我的,你让我怎么叫?是叫夫人好呢?还是叫阿姨呢?你这样会严重打乱辈分的,简直是制造不必要的大麻烦,所以我坚决反对。”

几个大人听了全都大笑,连阳球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叔祖听了反而高兴得说:“好,就是她了,天下大乱我最喜欢了。”

另外几个大人也一起笑着说:“附议。”

我的天哪,你们打算干什么,难倒真的要裹乱?这可让我怎么办哪,我本来是想挤兑挤兑阳球的,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了,还是办正事要紧,咱们去灵房致祭吧。”乔玄大人现在的心情好多了,估计再没有那种想要求死的情绪了,笑着带领我们大家去上香。

回到客厅,本来互致珍重之后就要离开了,但是阳球在这个时候说话了:“这洛阳的治安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居然出了如此可怕的事情,要是我当上司隶校尉的话,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出现。”

当时大家都当没注意,但是我注意到了,因为我知道,马上他的话就要实现了,而且就是因为他当上了司隶校尉,洛阳才变得腥风血雨。改变了整个东汉的历史,张让就是这样借机走上历史前台的。

果然才过了没几天,上与下来了,尚书令阳球转任司隶校尉。

当上司隶校尉的他果然有一股冲劲,新官上任三把火吗。可是谁都没想到这把火居然烧到了太尉段颎和王甫的身上,而且还烧得十分之大,甚至把这些人全都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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