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难过便哭
“喂……”薛冷玉气结,努力的想要推开他手臂抬起身子,可腰上的手却是千斤重一般压得自己动弹不得。
正要翻身抗议,薛冷玉忽的想起展风颂是会武功的,如果闹得烦了,万一他点了自己的穴道,那不是更糟糕。
薛冷玉身子一僵,转瞬一动不动。秉着呼吸躺了一会,发现展风颂并没有任何要动的打算,而真是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那搭在腰上的手,倒是真的就这么平稳的搭在腰上,并没有多余一份的动作,但是那手臂上传过来的热度和力道,却让她怎么也不能忽视。
这算什么,薛冷玉睁着眼睛看着房顶,没有一点睡意。就算是她心里对展风颂并不反感,相反的,曾经也为这样温和阳光的男人动过心,和他这样亲密,也并不是厌恶的难以忍受,可是被强迫,却是她决不能忍受的事情。
连选择的自由都没有,拿什么立场去谈爱与不爱,便是再喜欢的事情,若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迫去做,也只怕是倒尽胃口,一辈子不想再碰。
薛冷玉轻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展风颂的侧脸。
闭着眼睛的展风颂,依旧有一丝温和的气息,犹如薛冷玉在薛家第一次见他时那个在阳光下笑的倾国倾城的男子,那是薛冷玉来到这个时代体会到的第一份真诚,第一份全无他心的好意。那温热的大手,曾经让她的心,有过无比的温暖,那挺拔的身影默默守护,让她撑过很多濒临崩溃的关卡。
那一幕一幕过往闪过脑海,由是如今他这么强硬,也还不曾勉强与她,恨,又有什么立场去恨。
薛冷玉的心,终究是软了,调整的呼吸,让自己缓缓放松下来。弑君篡位的大统,便是再冷厉无情的人,这些日子,过得想必也不轻松吧。
也许,只有在她面前,才能放任自己松懈下来,不必有一丝警觉,一丝伪装。
薛冷玉却是再睡不着,躺了许久无聊的紧,脑袋四处,转着,看见桌上那一堆闲书,便伸长手臂去够,勉勉强强的捞了一本在手,小心不发出声音的随意翻着打发时间。繁体字不认识的多,便一目十行的跳着。
这是本收录了民间笑话的故事集,虽然不免有生涩难懂,干枯无趣的,可薛冷玉仍是耐着性子往下看,也看见几段让她会心一笑,心情便轻松了许多 ,再看见好笑的,忍不住肩头一颤,笑出声来。
想起展风颂有熟睡,连忙的伸手掩了嘴,微微的侧脸看了他,却见那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已然没有一点睡意。
“吵醒你了?”薛冷玉抱歉道。
“是朕自己醒了。”展风颂笑侃道:“冷玉,朕真佩服你,一页纸有大半字都认不得,你也能看的那么畅快。”
这话,倒不是讽刺,而是带了一丝笑意。薛冷玉不怎么会写,认字也不多,这展风颂早是知道的,还曾好心的帮她恶补一番,不过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薛冷玉翻了个白眼:“我还用识字?这种古董东西,猜也能猜出书上写的是什么。”
说着,忽然想起展风颂已经醒了,连忙的去掰他依旧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想要赶快下床。
手碰上展风颂结实的臂膀,不但没有推开,反而腰上又是一紧,整个人被拖着向后靠了几分,后背贴上他的胸膛,整个人被环在了温热厚实的怀抱。巨大的压力顿时铺天盖地的袭来。
“展风颂,你疯了!”薛冷玉这一下又惊又怒,扔了书,两手去掰他揽在腰上的手臂,可是用尽全身力气,又哪里掰的动。再也顾不得什么,腿向后乱踢,可感觉踢在分腿上像是踢在石头上一样。
展风颂常年在战场上征战练出的精壮身子,有着薛冷玉根本无法想象的结实和力量,她的那些乱抓乱踢,在展风颂感觉,便是跟按摩没什么两样,倒是她在自己怀不停的乱动,引起的后果比较严重。
“别动,让朕抱一会儿。”展风颂将下巴压在薛冷玉头顶柔顺的黑发,努力平和着自己的声音:“朕只是想抱抱你,别怕。”
他总是叫她别怕,可是这些行为,站她怎么能不怕。
低沉的声音,让薛冷玉心中一紧惊,瞬间停下所有动作,冷静,一定要冷静,可千万别刺激了他,已经算是稍有经验的她深深的明白,男人是经不起逗的,哪怕自己其实是在挣扎,可是硬碰硬下去,自己也必然没有一点胜算。
展风颂胸膛紧贴着薛冷玉的后背,下身却是稍稍的弓起腿,将两人之间隔出一点距离,欲望来的太快,身体无可避免的起了变化,不想让她发现了,更添惊慌,抱着这想了多日的温软肋身躯,他虽然一刻也不想拖的将她按在身下,可是却不愿将他们的关系逼到这一步。
那样,便再也不能回头了,他不愿在薛冷玉眼中,看见只有恨,虽然如今这样,他也知道她的恼怒,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不愿意放手。
不愿离开,也不愿伤害,他只能这样的留她在身边。希望她终有一天能看见自己的情,能有一份对他的心。
薛冷玉可不知道展风颂此时的纠结挣扎,极力压抑。她心中慌乱无比的,只是想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想后面会怎样。他对自己的耐心,又会到哪一步。
这体力上的悬殊,让薛冷玉心中冰冷一片的明白,如果他想用强,自己便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那这日后……也不想恨他,也不想日后无法面对殊离,即便知道自己是被强迫的,殊离也许会将所有愤怒都忍着什么都不说,可是那样不堪的事情,又让两人怎么相处。
想着自己和殊离的这段感情,虽然两人心里都没有他心,可是外界的事情却是一桩接着一桩让他们喘不过气来,不过是聚了短短的十来天,这又天各一方,不知何时能再聚,心中酸涩,头微微一低,竟是忍无可忍的滴下泪来。
展风颂搂着薛冷玉在怀,感觉到怀中的身子颤了一下,手痛上一烫。竟是打下了两滴大大的泪水。
展风颂心中顿时便软了,次薛冷玉转过来,伸指抚在她眼角,面目竟有一丝惊慌,低首柔声道 :“怎么哭了?”
还有脸问她怎么哭了,薛冷玉心里委屈伤心,咬着唇抬眼看眼前的男人,泪水在眼眶里直转,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管不了那么多,呜呜的道:“我想殊离……”
就算知道这话也许会让展风颂大怒,可是她却不想掩饰心里的想法,想了,便是想了。
这话,像是小刀般在展风颂心里慢慢划开,流了整个世界的血。他知道薛冷玉和殊离如今感情甚笃,可是一个搂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哭,却是因为想另一个男人,想怒,看着薛冷玉从不曾有过的泪眼婆娑,心里酸涩难忍,却是怎么也涌不上怒意。
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在家庭重担中,在被人误解辱骂中,在倾国倾志极忙的压力中,就算是流露过疲倦,却是从没有哭过,甚至从没有流露过一丝伤心,即使那是在倾国倾城殊离生死不明的时候,也从未见她有过这样软弱的表现。
可如今,却在自己怀里哭了。他何尝愿意逼她,可是放手,却也无论如何不愿。
展风颂的手指微微停滞,伸手探向她脑后,将她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着,温柔却没有犹豫的道:“朕……会好好待你的,总有一天,你不会再想他。”
“你疯了……”薛冷玉揪着展风颂的衣服,先是哀哀的哭喊着,后来索性放开 了声音,越哭越没有节制,越哭声音越大,这些天零零总总的涌上心头,既然开了头,就打算哭个痛快。不管自己如何,事态发展开都不是自己可以扭转,想爱的不能爱,想守的不能守,一阵阵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只想着要好好发泄一下,管他自己现在是处在什么境遇。
展风颂那不及涌上的怒意在薛冷玉的哭声中烟消云散,伸出手掌在她背上轻轻的拍着,任由她眼泪鼻涕在自己的衣襟上肆虐,毫不在意。
“冷玉……”展风颂的话,温柔却冷冷的将薛冷玉的希望打碎:“只要你不离开朕……不管你怎么样,朕都可以容忍……”
哪怕,是在他怀里,想着另一个男人。为他哭的肝肠寸断。
由着薛冷玉在自己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痛快淋漓,直到哭的累了,缓缓的止了,展风颂才轻轻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开,便用衣袖替她抹了眼角的泪痕,拍着她尚且抽搐不已的肩背,轻声道:“哭过多了?舒服些吧。”
薛冷玉确实是哭的累了,咬唇看了展风颂,忽的狠狠伸手推他。展风颂也没用用力钳制,由着她出了自己的怀抱,飞快的下了地,跑到房间的另一边站着,恶心狠狠的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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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风颂看了看薛冷玉,也不生气,也不说话,下了塌,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转到外间开门对门外道:“来人。”
一时,便有丫鬟进来,展风颂嘱咐了几句,便又再回来。
薛冷玉站在桌边,只想着保持距离,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展风颂也说了现在起一时也不会离了她,便是想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展风颂进了内室,从一侧的柜子里径自拿了套干净的外衫,也不避薛冷玉,便将身上的脱了就丢在一旁地上,换上干净的衣服。
薛冷玉见展风颂开始解衣服扣子,便赶紧的转过身去。
其实以前在倾国倾城的时候,薛冷玉并没有对他那么避忌,又不是脱多少,换个外套这样的事情,也值得躲来躲去?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形,却是觉得难堪的很。
展风颂也不说话,扣好扣子,抬眼看着薛冷玉的背景,道:“好了,转过来吧。”
其实今天这事情,他也很意外。本来是想好好的哄着劝着慢慢的发展的,谁知道看着薛冷玉在面前,便是忍不住的将她搂进了怀里。
明明知道她不愿意,却是忍不住那念头一动,便不可遏制。
也罢,展风颂无言的看了薛冷玉,这只是迟早的事。以后难免日日的同床共枕,形影不离,便是自己能忍着不触犯底线,这样的亲昵也是不可避免。让他在倾国倾城里那一段相处般的守礼,只怕是做不到了。即使是现在这般的隐忍,也已经很违背了自己的性格。
不时,又有丫鬟进来,手上却是端了水,拿了毛巾之物。
薛冷玉疑惑的看着她们,展风颂却是笑道:“洗个脸,把头发理理,你看你,都哭成花猫了,多难看。”
再不对展风颂的温柔动心,薛冷玉瞪了他一眼,却是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脸,确实是脸上被泪水浸的有些难过,再摸了摸头发,凌乱不堪,典型一个暴力案件受害者的形象。
好在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刚才虽然那么折腾了一回,可是展风颂除了搂搂抱抱,确实再没有动她分毫。
进来的丫鬟看着薛冷玉的样子,心里便是一愣,却不敢猜测这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的服侍她洗了脸,替她重新挽了头发,这才退了出去。
薛冷玉梳洗过了,有些恢复了元气,坐在桌边瞪着展风颂:“展风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把我关起来?”
如今这场面,再是念着从前柔情万种,那一声展大哥,却是说什么也喊不出口了。便是没有殊离,这样霸道的感情,全然没有自由,她又如何能接受。
“不能说是关起来。”展风颂道:“只是留在朕身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朕会陪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做到,都可以给。”
薛冷玉扬眉道:“真的,都可以给?”
“自然。”展风颂道:“朕说了,君无戏言。”
薛冷玉嗤之以鼻:“那我要你的江山呢?这辈子什么都有机会,做皇帝,还真没有这个机会试试。”
这话题,总该够敏感,展风颂总不能接受了吧。便是君王再爱,提到有人窥伺自己的江山社稷,那还能有好脸色。
展风颂果然面上神色一冷,却是又随即缓和下来,仔细想了一想缓缓道:“冷玉,朕不知道你有参政的兴趣。不过,你若真的有着兴趣……待朕将这江山完全稳定下来,让你不妨……”
薛冷玉一愣,随即嗤道:“你就吹吧……”
明知道自己只是说说而已,他也就敢这么答应着。想他这样费尽尽力才登上帝位的,踩了累累白骨,在他心里,难道还能有什么比皇位更重要的东西?为了这皇位,可是弑父杀兄,难道还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
“朕说了,君无戏言。”展风颂又重复了一遍:“冷玉,朕知道你只是随便说说,不过,朕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你若有兴趣坐江山,朕便扶你做女王,不过……”
见展风颂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薛冷玉忽然觉得这话题异常诡异,赶紧打断:“行了行了,知道你君无戏言,我只是个小女子,我说的话什么都不是,说了就算了。你这江山,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给她江山,那不是典型的害人害己,万一真摊上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主,最后一摊子甩都甩不掉,让她天天没日没夜的劳累,什么江山河山金山银山,全都没有一点兴趣。
展风颂却继续自己的话,笑意更深;“不过……你若是做了女王,朕便做你的皇夫,你这后宫,可不许有别人……”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薛冷玉濒临崩溃,却在想到后宫时脑中一亮:“你现在是皇帝了,宫中应该美女如云才对,留着我一个不情不愿的,能看不能吃,不嫌折腾?万一你逼我逼的狠了,我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办?”
薛冷玉却不知道,她越是胡扯的没边,展风颂越是觉得她与众不同有意思,看她的眉眼里,那笑意不减,悠然道:“冷玉,朕也算是认识你一阵子了,知道你绝不是个会想不开的姑娘,何况,朕说了不会逼你,便绝不会逼你,最多……也就是那样。”
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展风颂想着刚才将薛冷玉抱在怀中的感觉,却是心情很好。坐在榻上,向后倾了身子。看着她的脸,还想尝尝那娇艳红唇,是不是一样的让人欲罢不能。
薛冷玉给那目光看的全身不自在,可却被他那番话说的无可辩驳。只是搂搂抱抱的并没有更让人难堪的事情,又一直这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脾气,这样的展风颂,确实不至于把她逼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地步。
因为展风颂对她够了解,所以便将她看的够透彻。她若是这样便想不开的人,说不定熬不到这一天。
薛冷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连要他江山这样的话也说了出口,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
展风颂却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站起身来拉薛冷玉的手。
薛冷玉一惊,缩回手来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瞪他:“你要干什么?”
展风颂看了看薛冷玉犹如惊弓之鸟,也不再勉强,只是道:“你随朕来。”说着,便自向外走去。
薛冷玉无奈,也只能跟着他的步子。看展风颂如今这性子,想必是自己跟慢了一步,便能回过来扛着自己走的。
薛冷玉一路随着展风颂的脚步,也少有道德这了几道亭台楼阁,只觉得这宫里的建筑,走来走去,都大差不差。一路上,遇见宫女太监之类,远远的便都站在路边上跪着请安,头也不敢抬一下。薛冷玉看了看展风颂一脸坦然,知道他是习惯了这样的,心里却多少不是滋味。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薛冷玉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问道。
展风颂回头道:“冷玉……在这宫里,也只有你敢喊朕一声喂。”
薛冷玉没好气道:“我不懂礼数,我欺君犯上,你不爽就赶我走啊。”
展风颂一笑:“朕说过,朕喜欢……”
就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句,薛冷玉无奈的看了看天。以前不相信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如今终于明白了,喜欢一个人,再看她怎么无礼瞎闹,心里也依然是喜欢。喜欢,便可以给一切的无礼,找到接受的理由。
见薛冷玉那态度,展风颂也不生气,淡淡道:“带你……去见我母后。”
“母后?”薛冷玉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就是你娘?”
“不错。”展风颂道:“很奇怪吗?”
“也不是。”薛冷玉连忙摇摇头。她还以为展风颂这样上的位,是该没什么亲人了才是。
展风颂也不多说,又桡过一座拱桥,到了一座宫殿门口。那宫殿,虽然也是琉璃屋瓦,高门宽檐。可屋门口,却是站了一排的士兵守卫,似乎比他近寝宫还要森严些。
展风颂一行人走近了,那门口守卫连忙纷纷跪下请安,展风颂点了头,便往里走。薛冷玉一步不拉的跟在后面,却见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宫女太监纷纷止了步子。
薛冷玉不禁道:“他们怎么不进来?难道你娘比你还凶,他们不敢进来?”
展风颂的脸上,却是再没有笑容,冷冷道:“这里……是禁宫。”
薛冷玉一愣:“什么意思?”
展风颂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真的不懂,便道:“禁宫,便是囚禁的场所。”
薛冷玉更愣,脱口而出:“这不是太后……”
说到一半,薛冷玉伸手捂了嘴,将剩下的半截子话吞进嘴里。既能弑父,那么囚母,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展风颂面上寒若冰霜,从来不愿解释太多,可是看了看薛冷玉,还是不由道:“楚王逃脱,便是太后放的人。连朕……也差一点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话听得薛冷玉更惊,转念一想,迷茫道:“楚王跟你,是一母所生?”
展风颂抿了嘴道:“不是。”
“那没有道理啊。”薛冷玉道:“即是你娘,她为什么不帮你,却要帮那个楚王?”
虽然薛冷玉对这年代政治不懂,可是也深知母凭子贵的道理。我颂做了皇帝,他的母亲便是太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也不可能去帮助另一个不是亲生的王爷,和自己的儿子争权啊,除非是脑子进了水。
展风颂的脸上,一抹悲痛转瞬即逝,随即换上一缕狠色,冷冷笑道:“为了屈从丈夫的淫威,连亲生儿子都能够牺牲。这样的母亲,也只有皇家才会有吧。”
薛冷玉看着展风颂那脸上悲痛,心中有一点难过。这太后,看来是展风颂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若是像他所说,难道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曾经对他下过毒手。
虎毒不食子啊,若真是这样,那展风颂恨他,也就可以理解了。
展风颂自嘲的笑笑:“这样的皇家,怎么可能养出温柔和善的人来。朕能活到今日……真是……真是自己想来都很意外。”
薛冷玉从来不曾见过展风颂面上,有如此深沉的悲痛,犹豫着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才好。这也就不难想像了,这样的环境,随时一个不慎便是丢了性命,也就难怪展风颂养成了这样冷酷的性格。
而自己,自己当初对他那些和颜悦色,只怕也是他这一生难得的温暖时光。
那时,他们像是两片同样不知根在何处的落叶,互相温暖,互相照耀。所以今天,展风颂才能由着她放肆,由着她予取予求,只是不愿放手。只因自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片阳光啊。
薛冷玉心中对展风颂的恨意,竟然少了几分,看了那俊颜上紧抿的薄唇,这个有再多痛也会忍磁卡的男人,让她心里一酸,差点便滴下泪来。使劲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强笑道:“带我去看看她吧,毕竟……是你娘。”
展风颂无言的点了点头,迈步向里走去,他不想她同情,却是也不愿她误解,便是不在乎天下都将他看成是一个血腥残暴的人,也希望薛冷玉明白,他做的事情,便是无情,也是无奈。
薛冷玉跟着走进宫殿,这禁宫,却并不比别的宫殿少些什么。心想着之所以它是禁宫,只是因为宫中的人,是没有自由吧。展风颂毕竟,还是心软的,便是再怎么狠心,终究是他的生母,就算想要他的命,他也不忍心下毒手。
禁宫里, 也有宫女,见了展风颂前来,急忙的跪下行礼。展风颂挥了挥手示意平身,道:“太后呢?”
宫女忙道:“回皇上的话,太后在花园。”
“恩。”展风颂也不多说,便又径自往里走,薛冷玉连忙的跟在后面。
穿过大殿,绕了个长廊,便是一片隐隐约约的花草茂盛之地。
展风颂走的近了,缓下步子。薛冷玉身后,看了心中不禁叹气。
展风颂每次,该用多痛的心,才能去面对这样的母亲啊。
阳光柔柔的扑洒在大地,照着花雷锋里每一片叶,每一朵花,每一株藤。仿佛是想将这世上的一如黑暗驱散。
花园的一角,放着张摇椅,上面坐着个身着华服的老妇人,因为是对靠着看不清面容,可是远远那一望,却是能看见,那头发,竟是都己苍白。
薛冷玉心里一揪,展风颂最多是二十几的年龄,他的母亲,就算生他晚,这个年代又能有多晚,四五十风的女人,头发何时苍白成那样。
老妇人身边,还站着个青葱的小宫女,听见脚步声传来,便扭头往这边看了,一见是展风颂,脸色一变,急急的跪了下来:“叩见皇上。”
“平身。”展风颂冷冷道。
“谢皇上。”小宫女起了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边。
那躺椅上的老妇,听见小宫女叫出了皇上的时候,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随即便颤巍巍的起身,转向了他们这边。
展风颂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动也没有动,面上表情,又冷了几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忘,那一夜,他怕她成成为人质冒险进宫想将她救出去,可谁知,那一夜,竟是给了他机会斩断所有的亲情。
老妇转过脸来,薛冷玉连忙的逼出一个笑意。不是因为她是太后,而是因为她是展风颂的娘亲。不过这太后长的,和展风颂还真是有着几分想象,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大美人一个。
太后的哏睛,却是紧紧的盯着展风颂,根本就看不见别人,声音颤抖着道:“颂儿,你还会来看娘……”
“太后多心了。”展风颂冷冷道:“朕如今事务繁忙,还要想着如何剿灭燕王余孽,没有那闲工夫。今日过来,是想告诉太后一件事情。”
提到楚王的事情,太后眸中一暗,眼泪忍不住流了下采,带着些哀求的声音出口: “颂儿……”
展风颂却不想听太后那千篇-律的忏悔,及时打断道:“朕如今登了皇位,不过宫中尚无皇后,后宫之事,还要太后做主。”
“什么事?”太后一愣,止住了哭泣。这十时候,展风颂仍有事情找她,很是不易。
展风颂忽的从身后拉了薛冷玉上去,薛冷玉没有防备,看着太后看了自己,便只能笑道:“太后……你好……”
太后皱了眉:“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没规矩。”
便是太后现在处在如此地位,可是毕竟是宫里待了一辈子,即使在面对展风颂的时候服软,可是在别人面前,却不自觉的仍强势三分。
展风颂再恨她再怪她,也是她亲生儿子。她,也是现在名正言顺的皇太后。
薛冷玉一愣,为难的扭头着了展风颂,她这行为在宫里,似乎是没规矩了一点,可是,要怎么有规矩?三叩九拜?不是吧,虽然她是展风颂的娘,可是…在她心里,就没有一点把展风颂妆成皇帝的感觉。
展风颂拍了拍薛冷玉的肩,握上她的手腕:“太后,她便是联向你提起的薛冷玉,在联的宫中,她不必守规矩。”
不必守规矩?太后一怔,看向薛冷玉,薛冷玉只得回了个笑脸。这好像是这母子俩的纠葛,自己没必要插手。
展风颂又道:“朕今日来,是要太后下旨,将这后宫所有妃嫔,全部遣散。愿意回家的,便给些银子,不愿意的,出家为尼。”
“啊……”发出这一声惊呼的,不止是太后,还有薛冷玉。
太后还来不及说话,薛冷玉先是挣了展风颂的手,道:“你开什么玩笑。”
展风颂满脸正经:“朕从不开玩笑。冷玉,朕这宫中妃子,都是以前王府的妻妾。并没有认识你以后再纳的嫔妃。”
2010-4-20 00:19 回复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薛冷玉干笑。
这问题就大了,她便是相信展风颂对她一番心意,也完全没想到,他会认真到这地步。莫说是一个帝王,便是像慕容浩轩那样的人家,再有喜欢的女子,也不会溺水三千只取一瓢。要不然,也不会有薛冷玉前身的悲剧。
展风颂眼中,无比的认真:“冷玉,朕知道你绝不会与人分享感情,所以,朕遣散妃嫔,只是多给自己一个机会。并不是便这么逼你,要给什么承诺。”
展风颂这么说,薛冷玉还真不知道说什才好。尴尬了半响喃喃道:“反正是你老婆,你舍得就好。跟我……没什么关系。”
太后却是忍不得了,急道:“颂儿,你怎么能做这样事情?便是你再有什么喜欢的女人,收进宫就是,怎么能……”
展风颂看也不看她一眼,冷笑道:“太后,你也未免把朕,看的太优秀了。你也不必怨恨冷玉、,如今,不是她让联这么做,而是朕为了讨好她,心甘情愿。至于今天,朕也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只是通知你一声,既然太后知道,那么朕忙去了。”
展风颂说完,不等太后有任何表示,拉了薛冷玉的手便走。
展风颂腿长步子大,薛玲玉得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直到出了禁宫的门,步子方才缓下来。放开她的手。
薛冷玉揉着自己手腕。想骂他几句.这话,却是说不出口,刚才那一番话说出来,他心里,也是痛的吧。
展风颂盯了薛冷玉半响,见她没有出声,奇道:“怎么?”
“什么怎么?”薛冷玉反问。
展风颂扯扯嘴角:“朕以为你会生气。朕……拿你去说事情。”
“原来你也知道。”薛冷玉白了他一眼,又低了头揉自己手腕“本来跟我没什么关系的,这下好了,你娘肯定死心塌地的恨上我了。不过算了.这事儿,我不跟你计较。”
别人的痛楚,薛玲玉是不会去揭的。何况,他说遣散后宫,薛冷玉相信,那也是为了自己
展风颂眼眸一暗,执起薛冷玉手腕。自己虽然没有刻意用力,可是刚才那样心情,无意识的捏的紧了些,那皓白莹腕,竟是微微的红了。
“抱歉。”展风颂道:“朕不是故意的。”
“都说算了。”薛冷玉微一用力才抽回手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
展风颂见薛冷玉并不计较,转头对身边一直跟随着的一个太监道:“巍银,去替朕传令,从即日起,宫中所有嫔妃,全部遣散。愿意回家的便放回家,不愿回家的,找个地方,让她们去青灯古佛。”
“是……”巍银长长的托着声音答道,是字音还未落,才反应过来一般,睁大了眼睛抬头望着展风颂:“皇上……您……您刚才说什么?”
遣散所有妃嫔?便是展风颂如今初登皇位并没有另纳妃嫔,以往王府里的妃子侍妾等等,也有数十之众。
展凡颂皱了眉:“朕的话,说的不够清楚吗?”
“清……清楚。”巍银似是有些吓到了:“可是……”
“朕的命令,什么时候有了可是……”展风颂对着王宫里的下人,那眸中冷的犹如被冰雪覆盖一般:“你去找太后,让她传懿旨。”
“是,是,老奴这就去。”虽然心中惊讶的是无以复加,巍银却是不敢再有半点质疑,连忙跑进了禁宫,
薛冷玉无奈的看着巍银的背影:“你这是何必……不值得的。”
“朕觉得值,便值。”薛冷玉道:“走吧,早上也没吃什么,早些去吃中饭。”
薛冷玉唏嘘不已的跟在展风颂身后,叹道:“女人真可怜。”
“怎么了?突然有此感慨?”屈风颂放慢了些步子,等她走上几步,与她并肩而行。 这样与她并肩而行的日子,似乎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而这天地之大,如今,想有人能与他如此坦然,却也是不易。后宫之中,那些妃嫔,有谁敢。
薛冷玉叹道:“便是你一句话,那么多女子,便夫了丈夫,失了家,一生都不再能再得宠爱。不管是回家面对父兄也好,青灯古佛也好,也是了此残生。 真不知道,是你害了她们,还是我害了她们。”
展风颂顿了顿,道:“是联。在这世上,朕对不起的人太多,再多几全,也无妨。 只要……这一生不负你,死后,便是下十八层地狱也无所谓。”
他杀人无欺,手上染满鲜血,早就不想什么善终,不想什么来生。便是又辜负几个女子,又有什么。只要能够有她,用生生世世来换,也心甘情愿。
展风颂随着薛冷玉的速度锾缓走着,淡淡道: “冷玉,我便是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负你。”
这款款情话,此时听在薛冷玉耳中,却是实在没办法也没心情去领会那其中的一片痴情。不过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他什么。说到底,这还是他的家事。而那些女子,守着后宫寂寞老死,也是悲剧。
展风颂没有得到薛冷玉的回应,也并不难过。 自己如今将她强留在身边,以她的性子,还能愿意如此平和的与自己说话,已经是他所想象很好的结果了。
展风颂领着薛玲玉,再缓缓走回寝宫去。若是他自己,本该是回书房的,此时实在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可是想着薛冷玉,书房里毕竟待着不舒服,便嘱咐了下人将事情全部搬回寝宫处理。
薛冷玉还沉浸在自己的长嗟短叹,唏嘘不已中。有些浑然的随着
展风颂回了寝宫,却是被那壮观的场面吓了一跳。
进殿的地方,不知何时摆了一张大桌,桌上左右前后,高高堆起了
一叠叠的折子,竟将那桌子放的,只剩了一个人刚好手肘靠着的大
小。
薛冷玉一腔悲天悯人的情锗,刹时间都被那一桌子的东西给占了
去。一脸惊异的走了过去,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打开来便看。
见薛冷玉进了大殿便直奔奏折,拿了在手打开便皱着眉看了下
去,满殿的宫女侍卫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严禁后宫参政,怕是红颜祸水,
乱了朝纲。
就算是他们知道薛冷玉如今定是展风颂极宠爱的女子,可这奏折是
国家大事,又岂是女子可以参与的。后宫之中,便是皇后至尊,参了
政事,那也是大罪。是可以直接罢黔的。
薛冷玉不是生在这个朝代,没有那么多警觉,只是看了那堆积如山
的折子心里好奇,便上去拿了一本屎开来看。这不看还好,看了之
下,眉头纠结的恨不得打成麻花。
不认识的字,也就罢了。可是有些,即使都是认识的宇,连在一
起,却硬是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歹以前也是堂堂一个大学生,如个到了这时空,本以为自己多了
几千年的知识应该无所不能更有优越感才是,可是如个看个奏折也看的
不明不白……
奏折?薛冷玉被自己这念头惊了一下,烫手似地将折子扔回桌上,
连忙的扭头去寻展风颂。却不妨他已站在自己极近的地方,唬了一
跳,随即干笑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看你东西的,我什么也没看
懂啊。”
便是薛冷玉再没有概念,一时反应不过来。此时看了周围侍从宫
女那一副副惨白的脸,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这奏折可是相当于国家机
要文件。莫说自己是个外人,便是这宫里的人,除了展风颂,也没有
别人有这权利去看。
薛冷玉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字不识?还是意思不懂?”
薛冷玉苦笑:“说实话,字也不太认识,意思更是不懂。”
展风颂想了想:“无妨,你要是愿意,朕可以慢慢教你。以你聪
明才智,想来这些东西对你并不难。”
薛冷玉虽然有许多字不认识,可是就往常来看,连词断句却是顺畅
不已,而且在很多时候,还能够出口成章,出口成诗,让人不得不另眼
相看。怎么也不像是没有学识的女子。
薛冷玉不由的皱了眉,指着那一桌子道:“这些都是朝廷的奏
折?”
展风颂点点头,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那你让我随便看?”薛冷玉抱怨道:“要是我万一看到什么不该
看的,怎么办?我可不想被杀人灭口。还是你吃准我什么都不认
识……”
展风颂的眉眼,缓缓带了一丝笑意:“江山……朕都能拱手。还
有什么……是不能让你看的。”
又是这个该死的话题,薛冷玉拧着眉,望了展风颂要说话,却是
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和他竟是已挨的极近,不安的略退了一步,巳然
抵上身后的书桌宽檐。
心中有些惊慌的再抬头来,只见那俊脸赫然的巳在面前。
展风颂微微向前倾了身子,两手扶着桌边,将薛冷玉困在身前,环
在自己臂弯之内。
“冷玉……”展风颂凝神望着面前那绝美容颜,低声道:“朕说
了,在这里,你不需要有任何顾忌。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的。”
那眼神中认真的神色,让薛冷玉不禁的心跳停了一拍,随即飞快的
反应过来,伸手猛推向他胸郝。要将他推离自己。
展风颂本不欲让,想再逗她一逗。耳边传来门外细碎的脚步声,
知道是下人送了中饭过来,便顺她推的力道让开了一边。看她飞快的
跑远了几步,咬着唇怒气冲冲的看他。
展风颂眸中笑意更浓,径自走到另一张桌边坐下,扬手招呼:
“来,吃饭了。”
薛冷玉实在是想不到,那冷着脸说弑君杀兄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竟
然是如此的死皮赖脸。要是展风颂对她,也如对其他人那般冷酷无
情,那倒也罢了。自己也能狠下心来对他。可是如今,虽然他时时的
散发着霸道,时时的带了一丝轻浮,可那眼中始终温和不散的情意,却
是灼的她有些心疼。
爱一个人爱的如此苦,如此尽力,展风颂虽脸上有笑,可是心
中,想来也是苦的吧。
看着展风颂笑得温暖,薛冷玉心中吏是纠结,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不
伤害的开解了这心胸。
慢慢踱到桌边,伸手按了他递来的碗,默默吃饭。
昨天晚饭吃的早,又是迷药刚醒怕有不适,所以只吃了些清淡的清
粥小菜,早上听了展风颂那一段经历吓得三魂去了两魂,也没有多吃的
下。如今这个时候看见了一桌子的饭菜,倒是真的觉得饿了。
展风颂并不急着自己吃,倒是不停的夹了菜到她碗里。薛冷玉抬
头看了着他,也不推辞,低头吃了起来。
薛冷玉心中暗自打算,如今这情形,放了自己,只怕是没那么容
易。为难自己,应该也不会。既然如此,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待着。等
时日久了,等他相信了自己对他确实无心,想来再劝他放手,也容易一
些。”
见薛冷玉吃的坦然,展风颂也含了笑意,不多时的,几碗饭便下了
肚。这段时间,除了没好好休息,又何尝安安稳稳的吃过一顿饭。
展风颂如个身份,毕竟是一国之君,便是自己再不注意饮食,下人
也不敢怠慢。宫里御厨,自然是百里挑一的手艺,展风颂又吩咐了按
着薛冷玉的口味来做,这顿饭,倒是这些时日来,吃的最可口的一顿。
两碗饭下肚,吃饱了,薛冷玉放下碗,舒服的轻叹了一口气。
“饱了?”展风颂斜晚她,自己也放下碗来。
“恩,好久没吃的那么舒服了。”薛冷玉接了宫女递的湿巾,擦
拭着嘴角油迹。
展风颂笑道:“朕这宫里的御厨,做的菜,还合你口味吧。”
薛冷玉撇了撇嘴:“心情不好,
吃什么都不好。你见过有人觉得牢饭好吃的?再山珍诲味,还不是如
同嚼蜡?”
没有自由,想走不能走,这不是坐牢,是什么?
展风颂无奈:“冷玉,有皇帝陪着坐牢的,古往今来,你也是第
一人。”
“那我真是荣幸之至。”薛冷玉道。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一
变,眉心拧起,再看了桌上那堆积的奏折,又缓缓的舒展开来。
“展大哥……“薛冷玉难得的再这么喊他。
“恩?”展风颂有些受宠若惊:“冷玉,什么事?”
“那些……”薛冷玉嘴角向桌子上努了努:“那些都是你要批的奏
折?”
展风颂点头.不解她的意思。
薛冷玉关切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事情呢?”
展风颂解释:“如今国家方定,事情自然是多一些。比如官员任
免,重大案情,有些地方旱涝灾害,有些流民趁乱闹事,等等等等,只
要是下面官员上的折子,都少不了要一一看过去。其实正常是没有这
么多的,只是这些日子各种事情繁忙,积了几日的,自然就多了。”
薛冷玉听的点头,毕竟这管理的是一个国家,事情多,也难免。
又道“那这么多事,又不能假手于人,你得忙到什么时候啊?”
展风颂不禁笑道:“冷玉,你这难道是在关心朕?”
,就算是吧。”薛冷玉也不否认,心里虽然想法乱转,脸上却是一
本正经。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她历来是有的。
展风颂见薛冷玉难得关心,不管是真是假,还是想了想认真回答
道:“这也没有一定。若是都是好解决的,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也
许就批完了。若是里面有些疑难杂症,也许还要召了大臣进进宫一起
商讨,再有结论。”
“做皇帝真是辛苦啊。”薛冷玉由衷的感慨了一声。
“做昏君并不辛苦。”展风颂笑道:“辛苦的,是做个明君。若
不然。日日只管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就是,这些事情,尽可以丢给下人
去做。”
薛冷玉眨了眨眼,笑看着他:“我知道你一定是个明君。我虽然现
在看你很不顺眼,却也不能毁了你名声。快去批奏折吧,我去休息一
会,要是晚上,你要通宵,我陪你。”
这么好?展风颂实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望了她:
“冷玉……你……”
“别瞎想。”薛冷玉抬手阻止他的猜疑:“我只是单纯的比较欣
赏你作为一个皇帝的勤奋罢了。没有其他的意思。”
从她脸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想法,展风颂便道:“这事情枯燥无
味,不用你陪。倒是这些日子,朕都不能陪你四处去走走,看看这韶
吴的风景,心里还真是十分的内疚。”
“没事没事。”薛冷玉笑道:“正事要紧。这风景什么时候看不
行。”
心中暗自想着,最好是和殊离成了亲之后,度蜜月的时候大江南北
的去逛一逛,那就完美了。这年代那些山山水水的,应该还没有被人为
的破坏过,还有着最自然的完美。
受不了薛冷玉如此的体贴,展风颂眯眼看了她,总觉得很不真实。
“你这人也奇怪。”薛冷玉不满道:“体贴也不行了,非得横鼻
子竖眼的跟你说话吗?我想陪你通宵,你倒是要不要啊。”
展风颂是打死也不相信薛冷玉会突然转这一百八十度的弯的,不过
不答为了什么,她既然这么强烈的要求了,也没呀推脱的理由。反正又
不是没跟她熬过夜,倾国倾城开业那阵子,还不是说起来大家一起忙,
可到了最后,哪次不是抱了薛冷玉回房安顿好了,自己再回来忙活。
想着那时,虽然也有距离,薛冷玉对他,却是低声笑语的,展风颂
心里温暮,面上神色便不由的柔和起来。
薛冷玉见他不出声,不耐催道:“喂,你倒是说话啊,好不好
啊?”
展风颂回过神来,赶忙点头:“红神添香,求之不得。”
“这还差不多。”薛冷玉放心的点点头:“那你快去忙吧。不用
管我了。我去午睡一会。”
展风颂也确实惦记着还有一堆事情处理,便也由着她。看她转进了
内室,放下门帘,才静了静,坐到桌后处理公务。
看了几张折子,都不外乎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视线不由的飘向
室内,仿佛想隔着墙透视了里面一般。展风颂暗自笑着摇了摇头,难
怪历来帝王要有后宫三千,这心,若是系在了一个人身上,确实是再难
平静。
便是如今这种时候,他明知道有诸多要事。可是心里那一处,却
是始终一抹笑容挥散不去。
展风颂收回视线,脸上淡淡一抹酸涩,叹了口气。逼着自己集中
精神处理公务。
权利的顶端,这位子坐的,虽是痛快淋漓,却也太累。
这江山。她若真的想要,给了不妨。只是这样辛苦事情,又如何
舍得让她。
薛冷玉进了内室,放下帘子,偷偷回头望了一眼,听展风颂依然
坐在了桌边翻起了折子,不由的长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她要想太多,实在是有了今天上午的教训,让她不
得不想到晚上。
昨夜展风颂斯文,是因为还想在自己面前保持形象。今日可不一
样,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事情也做得到位。薛冷玉可说什么也不相
信,今夜他还会那么老实本份,君子守礼的在塌上睡一晚上。
就算他很认真的说绝不碰她,可这个时候,薛冷玉实在是对他没有
办法全心的去相信。男人,便是再信守承诺,一言九鼎,有时候,毕
竟是冲动的动物。
薛冷玉皱眉摇了摇头,对如个这境地,一点办法也没有。脱鞋上了
床,放下纱帘,闭上眼睛数绵羊。
至少现在睡好了,晚上精神些。尽量远离床这敏感的地方,也能
让他少些不健康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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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不会少的,不过肯定赶不了那么及时,希望大家理解薛冷玉打着如意算盘,裹着被子在床上躺了。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日
日都基本在昏睡中度过虽然睡的并不舒服,可是一点也不缺睡眠。
何况这时辰才是刚刚吃了中饭,翻来覆去了一会,实在是睡不着,眼睛
闭了又睁开,再闭了再睁开。
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偷偷的将帷幔拉开一道小缝向外望了。
内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外屋,只能听到翻阅纸张时极轻
微的声音,看来展风颂,真的是在忙呢。
薛冷玉探着脑袋在内室转了一圈,竟是惊喜的发现自己早上看的那
一堆书,正放在不远的桌上。想来是展风颂见自己看的开心,怕自己
无聊,搬奏折的时候,也就顺便让人将这些书拿了过来。
薛冷玉不由的看向外屋,心里却有些沉沉的感觉。若那时,她不是
先许了殊离,如个又该是怎么样的生活。
而如个这男人,便是再情深似海,她又如何能不辜负。
在心里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溜下床,也不穿鞋,只袜子着地几
步窜到桌前,两手搂了一抱书在胸前,两边看看,没引起什么人的注
意,便又飞快的溜回床上去。依旧将床边帷幔拉上,遮的严严实实,
这才将书放在床里堆了一垛,自己寻个舒服姿势躺了,翻着上午未看完
的那本,又半懂不懂的看了下去。
看书真的是件能打发时间的事情,连蒙带猜的一本看完,也不知道
到了什么时辰,只觉得腰背酸痛,放下书,用力的向两边伸直了胳膊,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臂碰上放在床边的一叠子书,将上面几本弄倒
了下来。
“恩?”薛冷玉伸完懒腰,便去想再找一本感觉有意思的。随手
拾了倒下的一本,翻了开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薛冷玉不禁的“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像是
抓到虫子似的飞快将书丢开。
惊魂未定的还没来及去看第二眼,只见帷幔一掀,展风颂已经探
头进来,一脸紧张。视线从上到下飞快一扫,见她完好无损的坐在床
上,方才舒缓了脸色,道:“怎么了?”
薛冷玉的脸一下子便红的像打翻了胭脂一样,咬着唇不说话,怒气
冲冲的瞪了他。
展风颂面上表情更是迷茫无辜,有些不解的伸手过来想拉了她手,
一边道:“冷玉,你怎么了?”
薛冷玉脸色更红,伸手够了那本书,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展风颂一楞,条件反射的稍一闪身躲开,那书便砸在身后的一个花
瓶,啪的一声,花瓶顿时碎成了几块。
展风颂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这么生气,正要说话,不妨薛冷玉猛的
上前推的他后退了一步,随即大力的将帷幔拉上,在里面压了个严严
实实,嘴上还骂道:“展风颂,看不出你平时一副斯文的样子,其实
就是个衣冠禽兽,坏人,色狼……”
展风颂被骂的莫名其妙,不由道皱眉道:“冷玉,朕……还不至于
吧……”
就算是他不否认他心里其实很想做一个坏人,做一个色很。可是
这么辛苦的,不还是忍了吗?薛冷玉这闲书着的好好的,这么忽然发了火。
“怎么不至于。”薛冷玉口气丝毫火气不减:“你……你这还不
过份……”
展风颂更是迷茫,仔细一想,扭头去看身后地上掉落的书,便是那
一眼,随即嘴上溢出一个苦笑。
地上那本书摊开着的书页上,赫然画着一男一女裸体相缠的场
景,画的极为传神,让人看了不禁脸红心跳。展风颂转身拾起书,合
上巾看,竟是本《春宫秘笈》,不由的叹了口气。
这,是谁找来的闲书。将这书拿给一个女孩子看,何况还是如今
这种时候,也未免太过不妥。
薛冷玉本来此时便时时的防着自己,这难免不会瞎想。
“冷玉。”展风颂站在床边,轻轻唤道:“这书,不是朕找来
的。”
“哼。”薛冷玉嗤之以鼻:“你是皇帝,自然不是你自己找来
的。你……你把这样的东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休
想。”
展风颂苦笑:“朕不管怎么想,也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冷
玉,这点,你不该怀疑我的。”
“我……”薛冷玉一时激怒,才会那样反应。现在听展风颂说了,
想想这样的事情,确实不会是他有意做的,不是不能,而是不屑。他
若是真有想法,谁也阻止不了,不用做这些不痛不痒反而更让她生气的
事情。
可是嘴上,却是不想说详细。
见薛冷玉没有出声,展风颂开口道:“来人。
门外脚步几声,随
即有人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那侍卫只是站在内室门口,知道薛冷玉在内,并不敢进来。何况刚
才听了室内又是骂声,又是砸东西的声音,不知两人闹了什么便扭,
更是连看都不敢往里看一眼。
如今他们看来,展风颂对薛冷玉这宠爱已是到了没个节制的地步。
万一两人闹了变扭,展风颂不舍得责罚心爱女子,那还不是他们这些
跟在身边的人被迁怒倒霉?
展风颂的声音,再吐出时巳是变得冰凉:“今早朕要的这些闲书,
是什么人找来的?”
门外侍卫忙道:“是御书房今日当值的安公公。”
展风颂冷哼一声:“在御书房当值的人,便只会找这些东西吧。
拖出去杖责八十。”
门外那侍卫微微的停了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随即立刻道:“
是。”
应了之后,便是往外走的声音。
薛冷玉一直在里面竖着耳朵听,待听到这里时,实在忍不住心里惊
讶,伸手撩开帷幔探出头来,大喊了一声站住。
那侍卫脚步一顿,随即又走。有展风颂的地方,其他人的话,可
是不能听的。
听那侍卫脚步声没有丝毫停留,薛冷玉脸色一白便要下床。这事
情看来只是无心之失,展风颂吩咐的时候想来也不会特意的要求要写
什么内容的,这说什么也不能因为这个便让人家去了半条命。
薛冷玉脚刚要沾地,身子一下悬空,却被展风颂抱着放回了床里。
心里一惊,抓了被子掩在身上,秀眉皱起便要发怒。
展风颂却在薛冷玉的话要说出口之前,开口道:“站住。”
外间那脚步即刻一停,随即不动。
薛冷玉心中微微轻松,仍是怒道:“展风颂,你怎么这么残忍
的,别人不过是拿错了一本书而巳,又没干什么,你至于就要打死他
吗?”
杖责八十,只怕是不死,也要了半条命。
“没做错事?”展风颂悠悠道:“他拿错了书,却要朕背这个黑
锅。这还叫没做错事?你知道,让皇帝背黑锅,这是什么罪名吗?不
定他死罪,巳然是皇恩浩荡了。”
薛冷玉一楞,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展风颂竟是上升到了这
个高度。要说太监做错了事情连累了皇帝,这罪名,确实是大了。何
况展风颂,即使是个明君,也一定不是个仁君。
展风颂眸子一辖,转头冷声呵斥侍卫道:“楞着干什么……”
“好了好了。”薛冷玉连忙的打断他的话,有些憋气却无奈道:
“我不怪你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别惩罚那个太监了。”
展风颂的脸尚自对着门口,面上却是微微一笑。再转过脸来对着
薛冷玉的时候,又恢复了一本正径:“冷玉,朕不想你误会。这事
情……”
“我都说算啦。”薛冷玉无奈道:“我知道这事情跟你无关,也
不会误会你,好了吧。算你狠……”
展风颂便是吃谁了薛冷玉虽是个可以冷酷冷静的女子,却绝不会因
为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忍心看别人受苦。虽然他并不明白,可是不
管是和什么身份的人,在薛冷玉看来,似乎都是一样的重要。
展风颂面上,终于柔和起来,带了一抹笑意,伸手揉子揉她一头秀
发,轻呢:“冷玉,朕再狠,也不会对你……”
在薛冷玉即将变脸发作的时候,展风颂的手及时收来,身子已是飘
出去几步,笑道:“没事,朕便去忙了。”
再怒了瞪了他一眼,也无话也无法,两手展开,刷的拉了帘帐。
展风颂正要迈步,帘帐又刷的一声被拉开,薛冷玉极快的道:“还
不把书拿走。”
帘帐再次被拉起,隐隐能看见薛冷玉背对着窝进被子,躺下生闷
展风颂无言的笑了笑,将桌上那书拿了,一边往外走,上边随手翻
了几页。还真是……挺吸引人。
见那侍卫还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候命,随手将书扔了过去,薄唇轻
启:“扔了。”
“是。”那侍卫两手按了书,犹豫下又道:“那安公公……”
“罢吧。”展风颂想着薛冷玉刚才那咬着唇脸红耳赤的样子,不
禁的心情不错,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侍卫如蒙大赦一般,急忙的行礼退了一边。面上不敢有
一点表示,心里却是想着,怎么皇帝被那样骂了,却还是心情不错的样
子。那异国带回的女子,莫不是有什么妖术?
************************
题目错了一个宇,是不背黑锅,不过v章题目不好改,大家请原谅
展风颂又回去自忙公事。薛冷玉在床上躺着想了半天,实在是自己
也觉得即好笑又不好意思。这样无聊低级的事情,展风颂确实是不会
做的,但他那一本正经不背黑锅的表情,也实在是可气又可笑。
便不再多想这事,在那堆书里又翻了本游记看着。这本却是精彩,
类似镜花缘那样讲了一个男子游历各神话国度的故事,薛冷玉看的入
神,任时间过去,展风颂进来喊了几次吃饭也没有搭理,反而是拖着
问了好些不解的地方,这才再推他出去。
从前在学校的时候,薛冷玉便是这样习惯,一旦有了看进去的书,
便是寝室熄灯,也要打着手电躲在被子里,不管三点四点,看完方歇。
又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时日,只是渐渐的有些费力了,这才突然
发现天色竟是暗了下私这时候没有电灯之类,便是桌上巳点起了蜡
烛,那光线仍是可怜。
再望眼外室,那光芒却是比里面亮上许多。便下了床,拿着书走
了出去。
外殿,展风颂还在桌前看着折子。殿两边,儿臂粗的牛油巨烛烧得
滋滋流泪,将大殿照的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可门外,却是完全的已经
黑了,这时候,薛冷玉暗自猜测,该有七八点了吧。
听见薛冷玉的脚步声,展风颂侧脸看了她,放下手中的奏折,笑道
:“肯出来了?”
“着不见了。”薛冷玉看了殿边的蜡烛,不满道:“外面就那么
舍得,烧那么大的蜡烛。里面放那么小一根蜡烛,阴森森的。真是小
气。”
展风颂失笑:“那里面是卧房,太亮了岂不影响休息?这外殿今日
朕要通宵扯阅奏折,岂能不亮堂些。”
听展风颂提到卧房,休息,薛冷玉心里猛地打起精神,道:“也有
道理。我说了晚上要陪你通宵的,正好,你看你的折子,我看我的小
说。谁也不许吵谁。”
展风颂总觉得薛冷玉另有什么打算,却也没有多想。点头认可,
一时让宫女送了饭菜上来,两人对面坐着吃了。薛冷玉心里为自己的
打算得意,看展风颂也没那么碍眼了,想着刚才看的小说里有诸般不
解,忍不住一一的问了。
展风颂许久没见薛冷玉如此这般的笑意吟吟,心里不由得也舒畅,
尽自己所能,将那些各处听来的奇怪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这一顿饭直
吃了近一个时辰。好在是夏天,要不然饭菜都不知道要重新热多少回。
一时吃了饭,命人将东西撤了。展风颂命人将内间的软塌搬了出
来,好让她可以歪在上面看书,然后便遣退了宫女侍卫,将门关上,
自己又坐回书桌后面。
薛冷玉看了眼那桌子,只见桌上奏折果然少了一些,不过数量仍是
可观,想来拖他一个晚上的时间,应该是不难。便放心的靠在榻上,
连鞋子也没脱,便这么靠着继续看自己的书。
屋里,一时间变得极静,只有两人轻微的翻书声。展风颂不时的挽
起袖子,在奏折上扯着什么,薛冷玉却是除了开始翻了几下身子之外,
就再也没有动过。
时间过得快,展风颂又处理完一叠子奏折,稍微感到有些疲倦的捏
了捏眉心。需要紧急处理的折子,总算是都看完了,剩下的,缓一缓
不妨,不过今天难得薛冷玉主动愿意陪着熬夜,他也就想多处理一些。
别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想到了,视线不由的飘到软塌上小小的身影,却是不觉得微皱了
眉。
这姿势,薛冷玉好像保持的太久了。这也就罢了,可是她看书不
满,怎么许久没听见翻书的声音了。
展风颂疑惑的站起身,直了直有些酸的腰身,轻手轻脚的走向软榻
走近了一看,展风颂不禁失笑。
这丫头还真是厉害,便是那么坐靠着的姿势,便是书还装模作样的
拿在手里摊开着,其实头歪了一边,却是好像早已经睡着了。
还是不确定她真是睡着了,还是闭眼在想什么。展风颂也不敢发
出大的动静,便轻轻的凑了近些,只听她呼吸平缓,睫毛轻闪,闭了眼
一动不动。
好久不曾这么静静的看她睡颜,展风颂不禁屏住呼吸的站在一边,
犹如被定住一般,痴痴傻傻的看着,一时竟也没想到其他。
薛冷玉看了一下午带一晚上的书,虽然不是什么体力活,却也累
了。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在课堂上练出了这不动声色的睡觉本
事,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会了周公。
展风颂看的入迷,却不防薛冷玉梦中不失稳,手里一松,那书终究
是掉了下来,却是落在榻上,没发出什么声音,也自然没吵醒薛冷玉,
不过这点动作,却是将展风颂惊得回过神来。
眉眼里都含了笑,怕是挪了位置会吵醒了她,展风颂正要进内室去
替她拿床薄被来盖了身子免得着凉,谁知她竟是身子一动,向着软榻的
侧面一个翻身。
薛冷玉如今睡的熟,哪里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场所。只以为和往常
一般的在床上睡着,却不知这一个翻身,便是会翻到地上。那榻,虽
不甚高,不会摔伤有危险,可是这样下来,却是非被惊醒不可。
展风颂眼见薛冷玉身子往旁边一翻,急忙的脚步收回,身形一晃,
伸手从下面托住了她身子,脸上却是苦笑,睡觉也能睡得这般不省
再不敢放她在榻上,展风颂一手穿过她腿弯,一手揽过她肩头,
将她脑袋靠在自己怀里,便小心翼翼的横抱着她起了身。看着怀中人
因为挪动而皱了皱鼻子,却并没有转醒,那脸上神情,温柔的可以滴
出水来。
进了内室,将薛冷玉放上自己的床,替她脱了鞋袜,盖上被子,再
看她,不由的微皱了眉。自己这晚,却是该睡在哪里呢?
心里想的,自然是和她同床而眠,虽然什么也不能做,那温软身子
搂在怀中,便也能解了这数日相思之苦。可是若是那样,等薛冷玉醒
来,少不得又是一番事情。薛冷玉脸
上那又委屈又生气的样子,展风颂实在也不想见。可是舍了她自己去
睡外间,又多多少少得有一丝不情不愿。
薛冷玉不知道展风颂这一番内心挣扎,只感到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平
坦柔软的地方,伸直了腿脚,十分的舒服,身子动了动,只觉得身上衣
服穿得很不舒服,也没睁眼,迷迷糊糊的伸手扯了扯领子。
那外袍布料虽然柔软,却毕竟是有型有款的家服,领口处有用金丝
线锈的暗花,因为睡着的姿势反过来压在颈后,戳的她脖子有些麻痛。
展风颂见薛冷玉伸手去扯领子,再看向她衣服,心里顿时明白。
顿了顿。也不避忌。想着自己反正是不会再让她离开,这样亲密也是
难免,便不再犹豫,轻掀了被子,去解她腰上外袍系带。
一时的将衣带解开,随着展风颂也脱鞋上了床,探身过去,一手揽
了她肩头将她身子半扶起来,一边将那外衣轻轻褪了两边袖子,从身下
扯出。
穿着外套睡觉,总是不舒服。
薛冷玉本来睡得还熟,展风颂轻手轻脚的并不能吵醒她。可是巧
在他提她褪下袖子时,她正好动了一下。
这一动,便不对劲了。
薛冷玉正睡的香甜,无意中的动了动手臂,却觉得手臂被什么东西
束缚住了,直觉的又用了力,却是感到束缚更紧,再用力一挣,这不挣
还好,一争之下便从熟睡中缓缓醒来,膘脆的睁了眼,这一眼,却是将
自己吓的魂飞魄散。
一眼便认出,自己如今是躺在展风颂的大床上,而他,正在脱自己
的衣服。
薛冷玉条件反射的便是张了嘴想要大叫一声,展风颂看出端倪,及
时的伸手掩上。
这个时辰了,自己寝宫里若是传出那样的声音,别人听了还不知道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就算是没人敢管没人敢问,可这
毕竟是有失威严。
薛冷玉嘴上被捂了那厚实的手掌,顿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心
在腔里枉跳了几下,伸手紧抓了他手臂,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又
惊又怒,使劲的扭动身子挣扎了一下,却哪里是他力气的对手。而展
风颂见薛冷玉挣扎的厉害,索性的将自己身子压了土去,低低的道:
“别动。”
在自己的寝宫里,竟然还要这样威胁一名女子,展风颂此时,心里
挫败也不低于薛冷玉。
薛冷玉身子瞬间僵硬,顿时动也不敢再动一下,脑中思绪混乱,自
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会睡着了,不是想好了不睡的吗?
见薛冷玉停止了扭动,展风颂知道自己身子沉重,并不敢真压了
她。略抬起了身子空出些距离,小声道:“不要吵,便放开你?”
薛冷玉赶忙的点了头,不管怎么说,先放了就好。
见薛冷玉点头,展风颂便将手掌抽回,将身子直了起来。自己明
明并没有一点轻薄的想法,怎么如今弄的跟半夜采花贼一般的场景。
薛冷玉一得了自由,连忙的伸手将衣服裹了,再七手八脚的拉了被
子裹在身上,向后缩到床角自己觉得安全的角落,瞪了他,低声的道:
“展风颂,你想干什么?”
那声音虽小,却是充满怒气。其实薛冷玉也不敢大声的叫,这地
方是展风颂的寝宫,又不可能叫来救美的英雄,便是叫破喉咙,又有
什么意思。
正想解释一下自己并无他意,可是看着薛冷玉那充满怒气的脸,
展风颂却是心中念头一动,想逗一逗她,就在床边反手解了自己外袍,
伸手一扬,便搭上一旁的椅子,脸上带了种漫不经心的神情:“这个时
候能做什么?自然是睡觉。”
“喂……”薛冷玉急道:“你……你怎么睡觉了?”
“怎么了?”展风颂一边伸手去拉薛冷玉裹在身上的被子,一边
道:“紧急的事特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这离天亮还早,朕也许多天,没
有好好睡过觉了。难得今夜有你陪着睡……”
“谁要陪你睡觉……”薛冷玉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你不是说要
忙一个通宵?怎么……怎么……”
展风颂眸中笑意更浓,总算是想通了为什么薛冷玉今晚这么体贴的
要陪他通宵,这姑娘,还真是想的细致。
“什么怎么?”展风颂扯被子的手上猛地加大力道,薛冷玉哪里是
他对手,一声惊呼,连人带被子的被扯了过来,直接的便搂进了怀中。
感觉这一刻实在太危险,薛冷玉便是再冷静泰然,再处变不惊,也
乱了阵脚。可被展风颂箍的铁紧。手脚全束在被子里动弹不得半分,
看着眼前那熟悉无比的容颜,不知为何的心里竟然一下子怒气全消,委
屈之情涌上心头。
眼见着展风颂那俊颜靠了过来,那温和气息并不让她厌恶,可是却
是莫名说不出的委屈,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心里一阵难过,闭了眼,
咬着唇不说话。
只觉得怀中的身子忽然的静了下来,展风颂微微的一怔,探过的脸
已经和那俏脸挨的极近,却忍了自己想一尝那甜美滋味的念头,只是些
微错开的贴了她面颊,轻声道:“怎么了?”
薛冷玉虽然极力让自己镇定,可是难免的身子有些颤抖,那咬着牙
说出的话,也不是想象中那么中气十足。
“你说了不逼我的。”薛冷玉鼓起勇气,睁开眼看了他,却被那
眼中柔情炙的心里一痛。
“朕说过。”展风颂微垂了眼帘看她那吹弹可破的白皙脸颊。
“那……那你还……”薛冷玉再说不下去。这个时候在床上解她
衣衫,使是傻子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展风颂眸中,缓缓的染了笑,低头看了她:“朕怎么了?你以
为……朕要做什么?”
“你……”薛冷玉脸上也不知是气是羞,红了一片,在他怀中被搂
的死紧,却是又挣不开分毫。
展风颂又回去自忙公事。薛冷玉在床上躺着想了半天,实在是自己
也觉得即好笑又不好意思。这样无聊低级的事情,展风颂确实是不会
做的,但他那一本正经不背黑锅的表情,也实在是可气又可笑。
便不再多想这事,在那堆书里又翻了本游记看着。这本却是精彩,
类似镜花缘那样讲了一个男子游历各神话国度的故事,薛冷玉看的入
神,任时间过去,展风颂进来喊了几次吃饭也没有搭理,反而是拖着
问了好些不解的地方,这才再推他出去。
从前在学校的时候,薛冷玉便是这样习惯,一旦有了看进去的书,
便是寝室熄灯,也要打着手电躲在被子里,不管三点四点,看完方歇。
又看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时日,只是渐渐的有些费力了,这才突然
发现天色竟是暗了下私这时候没有电灯之类,便是桌上巳点起了蜡
烛,那光线仍是可怜。
再望眼外室,那光芒却是比里面亮上许多。便下了床,拿着书走
了出去。
外殿,展风颂还在桌前看着折子。殿两边,儿臂粗的牛油巨烛烧得
滋滋流泪,将大殿照的分不清白昼还是黑夜。可门外,却是完全的已经
黑了,这时候,薛冷玉暗自猜测,该有七八点了吧。
听见薛冷玉的脚步声,展风颂侧脸看了她,放下手中的奏折,笑道
:“肯出来了?”
“着不见了。”薛冷玉看了殿边的蜡烛,不满道:“外面就那么
舍得,烧那么大的蜡烛。里面放那么小一根蜡烛,阴森森的。真是小
气。”
展风颂失笑:“那里面是卧房,太亮了岂不影响休息?这外殿今日
朕要通宵扯阅奏折,岂能不亮堂些。”
听展风颂提到卧房,休息,薛冷玉心里猛地打起精神,道:“也有
道理。我说了晚上要陪你通宵的,正好,你看你的折子,我看我的小
说。谁也不许吵谁。”
展风颂总觉得薛冷玉另有什么打算,却也没有多想。点头认可,
一时让宫女送了饭菜上来,两人对面坐着吃了。薛冷玉心里为自己的
打算得意,看展风颂也没那么碍眼了,想着刚才看的小说里有诸般不
解,忍不住一一的问了。
展风颂许久没见薛冷玉如此这般的笑意吟吟,心里不由得也舒畅,
尽自己所能,将那些各处听来的奇怪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这一顿饭直
吃了近一个时辰。好在是夏天,要不然饭菜都不知道要重新热多少回。
一时吃了饭,命人将东西撤了。展风颂命人将内间的软塌搬了出
来,好让她可以歪在上面看书,然后便遣退了宫女侍卫,将门关上,
自己又坐回书桌后面。
薛冷玉看了眼那桌子,只见桌上奏折果然少了一些,不过数量仍是
可观,想来拖他一个晚上的时间,应该是不难。便放心的靠在榻上,
连鞋子也没脱,便这么靠着继续看自己的书。
屋里,一时间变得极静,只有两人轻微的翻书声。展风颂不时的挽
起袖子,在奏折上扯着什么,薛冷玉却是除了开始翻了几下身子之外,
就再也没有动过。
时间过得快,展风颂又处理完一叠子奏折,稍微感到有些疲倦的捏
了捏眉心。需要紧急处理的折子,总算是都看完了,剩下的,缓一缓
不妨,不过今天难得薛冷玉主动愿意陪着熬夜,他也就想多处理一些。
别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想到了,视线不由的飘到软塌上小小的身影,却是不觉得微皱了
眉。
这姿势,薛冷玉好像保持的太久了。这也就罢了,可是她看书不
满,怎么许久没听见翻书的声音了。
展风颂疑惑的站起身,直了直有些酸的腰身,轻手轻脚的走向软榻
走近了一看,展风颂不禁失笑。
这丫头还真是厉害,便是那么坐靠着的姿势,便是书还装模作样的
拿在手里摊开着,其实头歪了一边,却是好像早已经睡着了。
还是不确定她真是睡着了,还是闭眼在想什么。展风颂也不敢发
出大的动静,便轻轻的凑了近些,只听她呼吸平缓,睫毛轻闪,闭了眼
一动不动。
好久不曾这么静静的看她睡颜,展风颂不禁屏住呼吸的站在一边,
犹如被定住一般,痴痴傻傻的看着,一时竟也没想到其他。
薛冷玉看了一下午带一晚上的书,虽然不是什么体力活,却也累
了。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在课堂上练出了这不动声色的睡觉本
事,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会了周公。
展风颂看的入迷,却不防薛冷玉梦中不失稳,手里一松,那书终究
是掉了下来,却是落在榻上,没发出什么声音,也自然没吵醒薛冷玉,
不过这点动作,却是将展风颂惊得回过神来。
眉眼里都含了笑,怕是挪了位置会吵醒了她,展风颂正要进内室去
替她拿床薄被来盖了身子免得着凉,谁知她竟是身子一动,向着软榻的
侧面一个翻身。
薛冷玉如今睡的熟,哪里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场所。只以为和往常
一般的在床上睡着,却不知这一个翻身,便是会翻到地上。那榻,虽
不甚高,不会摔伤有危险,可是这样下来,却是非被惊醒不可。
展风颂眼见薛冷玉身子往旁边一翻,急忙的脚步收回,身形一晃,
伸手从下面托住了她身子,脸上却是苦笑,睡觉也能睡得这般不省
再不敢放她在榻上,展风颂一手穿过她腿弯,一手揽过她肩头,
将她脑袋靠在自己怀里,便小心翼翼的横抱着她起了身。看着怀中人
因为挪动而皱了皱鼻子,却并没有转醒,那脸上神情,温柔的可以滴
出水来。
进了内室,将薛冷玉放上自己的床,替她脱了鞋袜,盖上被子,再
看她,不由的微皱了眉。自己这晚,却是该睡在哪里呢?
心里想的,自然是和她同床而眠,虽然什么也不能做,那温软身子
搂在怀中,便也能解了这数日相思之苦。可是若是那样,等薛冷玉醒
来,少不得又是一番事情。薛冷玉脸
上那又委屈又生气的样子,展风颂实在也不想见。可是舍了她自己去
睡外间,又多多少少得有一丝不情不愿。
薛冷玉不知道展风颂这一番内心挣扎,只感到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平
坦柔软的地方,伸直了腿脚,十分的舒服,身子动了动,只觉得身上衣
服穿得很不舒服,也没睁眼,迷迷糊糊的伸手扯了扯领子。
那外袍布料虽然柔软,却毕竟是有型有款的家服,领口处有用金丝
线锈的暗花,因为睡着的姿势反过来压在颈后,戳的她脖子有些麻痛。
展风颂见薛冷玉伸手去扯领子,再看向她衣服,心里顿时明白。
顿了顿。也不避忌。想着自己反正是不会再让她离开,这样亲密也是
难免,便不再犹豫,轻掀了被子,去解她腰上外袍系带。
一时的将衣带解开,随着展风颂也脱鞋上了床,探身过去,一手揽
了她肩头将她身子半扶起来,一边将那外衣轻轻褪了两边袖子,从身下
扯出。
穿着外套睡觉,总是不舒服。
薛冷玉本来睡得还熟,展风颂轻手轻脚的并不能吵醒她。可是巧
在他提她褪下袖子时,她正好动了一下。
这一动,便不对劲了。
薛冷玉正睡的香甜,无意中的动了动手臂,却觉得手臂被什么东西
束缚住了,直觉的又用了力,却是感到束缚更紧,再用力一挣,这不挣
还好,一争之下便从熟睡中缓缓醒来,膘脆的睁了眼,这一眼,却是将
自己吓的魂飞魄散。
一眼便认出,自己如今是躺在展风颂的大床上,而他,正在脱自己
的衣服。
薛冷玉条件反射的便是张了嘴想要大叫一声,展风颂看出端倪,及
时的伸手掩上。
这个时辰了,自己寝宫里若是传出那样的声音,别人听了还不知道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就算是没人敢管没人敢问,可这
毕竟是有失威严。
薛冷玉嘴上被捂了那厚实的手掌,顿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心
在腔里枉跳了几下,伸手紧抓了他手臂,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又
惊又怒,使劲的扭动身子挣扎了一下,却哪里是他力气的对手。而展
风颂见薛冷玉挣扎的厉害,索性的将自己身子压了土去,低低的道:
“别动。”
在自己的寝宫里,竟然还要这样威胁一名女子,展风颂此时,心里
挫败也不低于薛冷玉。
薛冷玉身子瞬间僵硬,顿时动也不敢再动一下,脑中思绪混乱,自
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会睡着了,不是想好了不睡的吗?
见薛冷玉停止了扭动,展风颂知道自己身子沉重,并不敢真压了
她。略抬起了身子空出些距离,小声道:“不要吵,便放开你?”
薛冷玉赶忙的点了头,不管怎么说,先放了就好。
见薛冷玉点头,展风颂便将手掌抽回,将身子直了起来。自己明
明并没有一点轻薄的想法,怎么如今弄的跟半夜采花贼一般的场景。
薛冷玉一得了自由,连忙的伸手将衣服裹了,再七手八脚的拉了被
子裹在身上,向后缩到床角自己觉得安全的角落,瞪了他,低声的道:
“展风颂,你想干什么?”
那声音虽小,却是充满怒气。其实薛冷玉也不敢大声的叫,这地
方是展风颂的寝宫,又不可能叫来救美的英雄,便是叫破喉咙,又有
什么意思。
正想解释一下自己并无他意,可是看着薛冷玉那充满怒气的脸,
展风颂却是心中念头一动,想逗一逗她,就在床边反手解了自己外袍,
伸手一扬,便搭上一旁的椅子,脸上带了种漫不经心的神情:“这个时
候能做什么?自然是睡觉。”
“喂……”薛冷玉急道:“你……你怎么睡觉了?”
“怎么了?”展风颂一边伸手去拉薛冷玉裹在身上的被子,一边
道:“紧急的事特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这离天亮还早,朕也许多天,没
有好好睡过觉了。难得今夜有你陪着睡……”
“谁要陪你睡觉……”薛冷玉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你不是说要
忙一个通宵?怎么……怎么……”
展风颂眸中笑意更浓,总算是想通了为什么薛冷玉今晚这么体贴的
要陪他通宵,这姑娘,还真是想的细致。
“什么怎么?”展风颂扯被子的手上猛地加大力道,薛冷玉哪里是
他对手,一声惊呼,连人带被子的被扯了过来,直接的便搂进了怀中。
感觉这一刻实在太危险,薛冷玉便是再冷静泰然,再处变不惊,也
乱了阵脚。可被展风颂箍的铁紧。手脚全束在被子里动弹不得半分,
看着眼前那熟悉无比的容颜,不知为何的心里竟然一下子怒气全消,委
屈之情涌上心头。
眼见着展风颂那俊颜靠了过来,那温和气息并不让她厌恶,可是却
是莫名说不出的委屈,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心里一阵难过,闭了眼,
咬着唇不说话。
只觉得怀中的身子忽然的静了下来,展风颂微微的一怔,探过的脸
已经和那俏脸挨的极近,却忍了自己想一尝那甜美滋味的念头,只是些
微错开的贴了她面颊,轻声道:“怎么了?”
薛冷玉虽然极力让自己镇定,可是难免的身子有些颤抖,那咬着牙
说出的话,也不是想象中那么中气十足。
“你说了不逼我的。”薛冷玉鼓起勇气,睁开眼看了他,却被那
眼中柔情炙的心里一痛。
“朕说过。”展风颂微垂了眼帘看她那吹弹可破的白皙脸颊。
“那……那你还……”薛冷玉再说不下去。这个时候在床上解她
衣衫,使是傻子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展风颂眸中,缓缓的染了笑,低头看了她:“朕怎么了?你以
为……朕要做什么?”
“你……”薛冷玉脸上也不知是气是羞,红了一片,在他怀中被搂
的死紧,却是又挣不开分毫。
便就搂着她的姿势倒在床上,伸指轻弹,桌上那明明暗烛火便
一下子灭了。帘帐落下,床里更是一片黑暗。
薛冷玉紧张的绷紧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的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谁知黑暗中,那声音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不见他闪亮的脾子,似
子是闭上了眼。
“睡吧。”展风颂温和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随即感觉他伸展开了
身子,侧身在薛冷玉身侧,一只手臂伸长环过她腰际,便不再动弹。
揪着心等了一会儿,他没再说话,也没再动。薛冷玉试探的轻轻
喂了一声,片刻,得到一声睡意浓重带着疑惑的回答。
“恩?”展风颂的声音从鼻子里发出,甚至能想象都没有张嘴,也
没有睁眼。
听展风颂的声音,似乎是已经快睡着了。
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薛冷玉连忙用了哄孩子的声音道:“没事
没事,快睡觉吧。”
黑暗中,展风颂微微的咧了咧嘴角,重新合上眼,搂着她的腰又住
自已身前紧了紧。他是喜欢的忍不住想要亲近一些,却绝不至于强要
了她。
便是他有纵横千军的胆色,如今,却是没有霸王硬上弓的勇气。
薛冷玉不得不窝在展风颂怀中,听着耳边沉缓的呼吸,知道他不会
对自己怎样,何况隔着一层薄被,也没有那么敏感的肌肤相亲,便也渐
渐的安心下来。
心里,终究是不愿与他弄的反目成仇,不能相见的局面。
警惕了大毕夜,薛冷玉终于熬不住的又睡了过去,可这一觉睡的却
也踏实,醒来的时候天色巳经大亮,睁开眼觉得身上少了束缚的感觉,
向身边着去,枕边,早已空无一人。
薛冷玉连忙掀开自己被子偷偷往里看了看,却见身上衣物还都如
昨夜睡前般半开半遮的,并没有动过的痕迹,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再想想暗自好笑,展风颂若真是呀什么想法,还用的着这样偷偷
摸摸?自己的反抗,也纯粹是种精神层面的反抗,要是讲有什么实际
效用,却是不现实。
下了床,仔细穿了衣服,只听见外殿有隐隐的说话声。想着展风颂
说没有什么事情好避着自己的,便掀帘走了出去。
外室,却不止是展风颂一个人,那日在书房里见到的几人基本都
在,想来又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将会议从书房
挪到了寝宫吧。
薛冷玉见了众人,稍微有些尴尬。这一大早上的,奇-书-网自己从展风颂
房里出来,这是什么关系,就是再纯洁的人,也难免会乱想。就算知道
他们心里,其实早已经认定了自己和他的关系,这样子者见,还是有些
别扭。
而且这事情,还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薛冷玉向着大家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展风颂却是丝毫不觉
得尴尬,温言道:“醒了。”
薛冷玉点点头,道:“你们有事情谈,那我进去了。”
“不必。”展风颂向她招招手:“你过来,有事情要与你说。”
薛冷玉立着没动,犹豫了一下,看着展风颂面并站着的人,想着
不管怎么样在他手下的面前,也不能那么不给面子。终究还是蹭了过
去。
众人便以为她是展风颂的女人,君臣有别,并不敢如展风颂那般坦
然的看她。对她在展风颂面前那过于随意的态度,还有些不屑的心
理。
除了冀行和隗裕知道一些其中端倪之外,其他人便只以为她是个
被皇帝宠坏的女子,有些恃宠而骄了。可是既然展风颂不介意,做臣
子的,又能有什么意见。
“什么事?”薛冷玉掂量着距离,在展风颂够不着的地方站了,问
道。
展风颂也不强求,只是道:“昨夜宫中余孽已经全部落网,朕决定
趁热打铁,亲自出征,讨伐楚王一众。”
薛冷玉惊了一下:“昨夜?”
展风颂点了点头:“朕……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将凡事都做
了做坏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事情,实在是顺利。
“可是昨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啊。”薛冷玉皱了眉道。要
是宫里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有理由一点儿动静没有。昨夜展风颂一
直安心的在殿里扯阅奏折,然后……然后便和自己睡到天亮。丝毫没
有感觉出任何异样。连个通报消息的侍卫也没有看到。
展风颂道:“这样事情,又能有什么动静?难道要朕亲自去动手不
成?”
薛冷玉心中不禁恍然,自己是有点大惊小怪了。如个便是有惊天
大事,也用不着展风颂动手,只要安排妥当,便是外面杀的血流成河
了,这皇帝寝宫又如何能有一点动静?
见薛冷玉巳然明白,展风颂道:“冷玉,大军已在外集结,再过两
个时辰便要出发,你想带些什么东西?我命人去
准备。”
“啊?”薛冷玉一楞:“我?我也要去?”
展风颂道:“不错,这次出兵,就是顺利,来往路程也的有十来
天时间,朕不可能丢你一个人在宫里。而楚王乌合之众,这一战并没
有什么悬念,所以随军队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
见展风颂说的极为认真,薛冷玉定定看了他一会,知道这男人决定
了的事情是绝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的,而放自己一个人独处十来天更是
不可能,便有些认命的道:“我没什么东西要准备,带个人便好。”
便当是牢里放风,去体验下这异域风俗民情也好。与其被打了包
扛走,那不如自己迈腿。
展风颂笑了笑:“哪便好。军中生活虽然艰辛一点,可是你也不
常出门,这一趟,想来也能有些乐趣。”
展风颂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因为知道薛冷玉以往便总是想着
能够五湖四海的去看一看,而并不是那么在意生话上的安定。
乐趣乐趣。薛冷玉不说话,苦笑了下。这样心情,再是什么事情
也提不起乐趣来。不过出宫,也未尝不是件坏事,至少展风颂要心里
顾着大事,不至于时时跟自己纠缠。
听着展风颂要带薛冷玉同行,底下人不禁微皱了眉头。这行军打
仗,便是不甚紧张,也没有带着女子同行的道理。何况这女子,还没
有什么身份,并不是展风颂的妃子什么,甚至还是个异国的人。
隗裕心里对薛冷玉不屑的很,不过他一向冷谈,自薛冷玉出来
后,只是低垂了眼帘没有说话。连看也不想去看她一眼。
冀行倒是微张了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跟随展风颂多年,知道他有多强硬,决定了的事情是从来没有人能改
变的。而且经过那一事,又不是不知道他对薛冷玉有多重视,如今他
这样决定,倒是也不太意外。
心里虽然想劝,却是苦笑一下,这劝的,好像没什么意思。
自薛冷玉出来,叶藏便一直眼角余光看了她。那目光说不清是善
意恶意,只是在等展风颂对她说了这话之后,声音平淡的道:“皇
上,您要带薛姑娘一同出战?”
展风颂点了头:“不错。叶将军有什么异议?”
薛冷玉眼睛看了叶藏,心想这挺斯文秀气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
将军。再看了展风颂,看他怎么交代这事情。
因为薛冷玉其实并不想跟着展风颂一起出门,所以对别人的异议
就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只当做自己局外人一般,随他们怎么商
量。既然这事情一件件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那么便随遇而安,乐观
一些吧。
叶藏只是拧了拧眉,道:“臣无异议。只是不知薛姑娘同行,臣
是否要命两个宫女随行照顾?不然……这路上辛苦,怕是委屈了姑
娘。”
这话说的冀行等人心里一楞,有些讶异的看了他。怎么这同僚多
年,也没看出他竟是个为了讨好展风颂而不理原则的人。
展风颂却是了然:“叶将军放心,三军之中,你依然是统帅。冷玉
不是那样娇弱的女子,便是随军出征,也许只会给大家一些想象不到
的惊喜。绝不会碍了事情。”
原来这叶藏是要逼展风颂说出这样一个承诺来,薛冷玉重新审视了
眼前这人,倒是真的看不出如此会说话做事。即不强行直谏让展风颂
不悦,又能含蓄表达自己的意思,这么有心会做人的,要是再有些本
事,难怪年纪轻轻,便能弄个三军统帅的位置。
听了展风颂这话,叶藏便笑道:“即是如此,那么臣就放心了。
臣……没有问题了。”
他们即是跟随了展风颂多年,也自然知道他的性子。知道他绝不会
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事,便是眼前这女子在他心中特别一些,也不会
没有一点轻重。而这女子,这样坦然的与他说话,与他们相视,真要
说起来,也算是特别,倒并不像是矫情之人。
当下,薛冷玉也不去搅合他们这事情,自去后室洗漱了。想着毕
竟要出那么长时间的远门,也就让宫女将展风颂替她做的衣服都拿来,
自己选了几套随身带着好替换。
****************
希望大家多说说对小展的看法,真的有那么讨人厌吗?
****************
书名《娇夫美眷》
B版简介:
理工女的景朝打工记,且着如何将要想将霸道不讲理的小正太改造
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景朝十佳妇男!棒底下出孝子,板砖底下
出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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