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那天你说的还不清楚吗?”

李雪见两人的气氛很不正常,赶紧跑到他们旁边劝解道:“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吵什么啊?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的谈谈,把误会给解开。”

李雪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而吵,但从他们的话里面听出好像是延俊羽厌恶小妍?说什么她是导致他失去他心爱女人的罪魁祸首?应该不会的吧?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吧。

“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从今往后,我同他是陌生人。”

不要怪小妍这样,她真的很爱他,爱他爱到了绝望,剩下的只有一颗冰冷的心和残破的身体……

再也没有别的了……

一句“我同他是陌生人”让众人无不瞪大双眼,满脸的惊诧,连老师也吃惊不小,延俊羽听到这句话,抓住她的手反射性的慢慢松了开来,全身上下有炸裂般的疼痛的感,悬在空中的手不停的颤抖。

少了他钳制,小妍急忙收好书包,淡淡的看了一眼讲台上还处在震惊中的老师说道:“老师!我请假。”

“啊……”从震惊中缓过来,有些狼狈的回答:“好……好的。”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得到允许,她在全班的目光下走出教室,期间因为无法避开延俊羽,肩还撞了他一下,但他好像失去知觉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小妍走后,全班的目光都投到延俊羽的身上,像是被人遗弃的洋娃娃立在众人之中,空气中有着屏息的窒息感,让人呼吸都觉得难受,李雪本想上去劝说几句,但想到刚刚小妍说的话时,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小妍能说出那样的重话,看来是伤的不轻。

震惊、哀痛、忧伤布满他俊美的脸,似乎还有淡淡的倦意,头发好像没有打理,非常的凌乱,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俊美的脸,他和小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李雪很是疑惑。

奔腾的血液直冲而上,脑袋里像是有千万只蚁虫在啃噬着他,疼痛传向四肢百骸,她的一句话,完全让他有被凌迟的感觉。

只能用冷笑才可以掩饰内心的碎裂和世界的倒塌。

发疯似的回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难道他和她真的错过了吗?

不甘……

真的很不甘……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去上学,等再次见面时是在飞机场。

飞机起起落落,扰人的轰鸣声让人心里跃起一股烦躁,飞机场里的一角,鲁美和小妍并排而站,身旁还有一些打扮的很古肃的人,都是些政府官员。

“小妍!小美!好长时间没见到父母了,心里是不是很激动?”

说话的是本市的市长。

鲁美拉着小妍的手,对市长微微一笑:“我和小妍以为他们半年后才回国呢,昨晚突然接到他们的电话说提前回来了,还蛮意外的。”

市长望着眼前长得秀丽的小妍和小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为了这个国家,鲁大使一直常驻在国外,不能像别的父母一样长时间陪着你们,你们做女儿的也要体谅体谅。”

“爸爸能在国外为祖国和人民服务是我们家的骄傲,就算没有时间陪我们,我们也不会怪他,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嘛!”

要是以前鲁美真的一点都没有怨过父母一直不在身边,但现在因为小妍得了那种病,心里颇有些不满。但在外面她还是要维持鲁家的颜面的,所以说的话不免有点官方。

“小妍你是不是准备考政治学院?”

小妍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明灭了,含笑的看着市长:“嗯……准备报考英国皇家政治学院。”

市长拍了拍小妍的肩,欣喜的说道:“将来你肯定也是本市的骄傲,哦不……小妍你现在就已经是本市的骄傲了。”

对于小妍的情况,市长是了如指掌,不是因为她的爸爸是鲁大使,而是因为她为本市赢得了很多的荣誉,国家级的、国际级的只要有她参加的都有奖项捧回,记得在她准备升高中时,本市的两所名校,圣原高中和美斯高中为了争她闹得是满城风雨,最后她提前说出选圣原高中才平息这场争斗,那时电视上放采访圣原高中的校长,校长一脸得意的样子,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接下来三年里,原本实力相当的两所高中,差距拉得越来越大,在此期间圣原高中还被评为国家模范高中,就因为她一个人,改变了一所学校的命运,很像他的爸爸,头脑非常的聪明,属于天才型的。

一辆黑色房车驶进飞机场里,车还未停沈淑琴就从里面招手。

“小妍……小美……”

透过敞开的车窗,看到里面还有延有国和延俊羽,看到延俊羽时小妍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心里早已汹涌澎湃。

沈淑琴下了车,跑到小妍的身边热切的问道:“飞机还没到吗?我以为我来晚了呢。”

“嗯……刚刚前台说等会就到。”

就算对着沈淑琴的眼睛回答,小妍也可以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敢回视,怕心动容,现在用冷漠伪装自己是最好的方式,对他……对自己都好……

“来了……来了……”

一架飞机缓缓的降落在跑道上,眼尖的鲁美一下子发现那家飞机就是她父母坐的专机。

人群变的躁动起来,有些政府官员连忙整理下衣衫,延俊羽走到小妍的身边,轻声问道:“开心吗?”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就像以前一样。

她眼睛盯着飞机,缓缓的回答:“还好……”

风吹得她发丝飞荡飘舞,有种冲动想帮她理好发丝,但现在他们的关系不同以往了,她话语里的冷漠让他心寒,口袋里紧握的的双拳泛着不正常青白,唯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自己。

飞机的舱门缓缓的打开,鲁弘成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率先出来,几十年的官场生涯,让他身上有股不同寻常的气质,紧随其后的是韩颖梅,出来时是笑的春风得意,但看到下面的小妍和鲁美时,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鲁弘成和政府官员一一握手,而韩颖梅毕竟是女人,她下了飞机一把把小妍和鲁美拥在怀里,哽咽的唤道:“小妍……小美……”

“妈……”

怀里的小妍和鲁美同时哭喊道,紧紧的揽着韩颖梅的腰,眼泪止也止不住。

摸着两人的头发,苦涩的说道:“妈妈好想你们。”

哪个父母不想守护在自己孩子的身边,但作为政治人物,有必要为国家而舍弃小家,韩颖梅对这两个女儿心里有愧,但也实在没有办法。

见小妍的哭的那么伤心,站在一旁的延俊羽心里真不是滋味,只有转过身去不去看,他旁边的沈淑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走上去,轻轻拍了拍小妍和鲁美:“不要哭了,爸爸妈妈不是回来了吗?”

韩颖梅听到她的话,慢慢的停止了哭泣,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她,报以微笑:“淑琴!谢谢你了,我不在她们身边,你肯定为她们操了不少心。”

沈淑琴递给她一张面纸,略带愧疚的说:“你的俩宝贝那么乖,你觉得需要别人操心吗?哪像我们家俊羽,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

闻言延俊羽转了过来,对沈淑琴吼道:“妈——”

他的一吼让周围的气氛顿时欢快不少,小妍和鲁美都擦干脸上的泪痕,不在哭了。

应对完政府官员,鲁弘成最后停着延有国面前,男人式的拥抱了一下,延有国有些调笑的说道:“我的酒友终于回来了。”

脸上不再是稳重和严肃的表情,从内心深处所散发的笑声从鲁弘成口里发出:“我在国外可是很惦记和你在一起喝酒的日子,这次回来不喝够,我就不走了。”

“说话要算数,别像上次一样一个电话过来就急冲冲的赶回去,想到道个别都来不及。”

提起上次不告而别的事,鲁弘成略带愧疚的说道:“上次是我不对,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一个是政坛的风云人物,一个是商界巨子,虽然所从事职业不同,但两人却有着深厚的友谊。

和延有国问候完,鲁弘成缓步向小妍她们走去。

“爸……”

鲁美喊了一声,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而身边的小妍只是看着鲁弘成,没有叫他,她知道正走过来的那个人是她的爸爸,熟悉而陌生的爸爸……

望着满脸泪珠的大女儿,鲁弘成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不要哭了,小美笑起来好看,来——笑个给爸爸看看。”

“爸……”撒娇似的叫了一声,鲁美扑通一笑。

“不是在电话里说交了男朋友吗?怎么没带过来让我和你妈瞧瞧?”

一朵红晕在鲁美脸上晕染开,娇羞的说道:“他今天要上班,明天会来家里拜访。”

对于自己的大女儿,鲁弘成向来是疼爱有加,什么事都会依着她自己的想法去办:“是吗?如果你很中意的话,选个日子把婚礼办掉吧。”

眼底划过一丝痛楚,手不知觉的握起来:“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现在的她哪有心情结婚,要结的话也要等小妍病好了,她还要小妍做伴娘呢。

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小妍的身上,慈爱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对着小妍平淡的说道:“快要考试了,好好复习,不要给我们家丢脸。”

两个女儿,态度却是天壤之别,他这就是对小妍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爸爸,对她没有温和的话语,没有慈爱的面容,十八年来,他问他最多的不是生活上的事,而是学习上的事,不是说丢他的脸,而是丢我们家的脸。

“知道了。”

她一如以往的的态度回答他。

简单的对话,让周围的人听了心里都不是滋味,明明是至亲的关系,但两人的却像陌生人般,鲁美心里很心疼小妍,但她也没有办法,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

房车里,鲁弘成和延有国两人对现在的政坛和经济交谈着,而韩颖梅和沈淑琴说着她们女人的事情,鲁美在一旁会插上一两句,而小妍和延俊羽各自坐在一边,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似乎感觉到气氛有点异常,沈淑琴环顾四周,最终望着小妍和延俊羽问道:“小妍!俊羽!你们怎么变得这么安静?都没说话?”

“喉咙痛……”

“嗓子疼……”

两道声音同时回答,在座的人都惊愕住,率先反应过来的沈淑琴对前面的司机命令道:“去医院。”

“不用了……”

延俊羽拒绝道,他凝视着旁边小妍的侧脸,不讲话不是因为喉咙痛和嗓子疼,而是他们之间隔阂,她现在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但他的心却被惶恐填满……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覆上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握在掌中,她本有小幅度的挣扎,但碍于现场有很多人,最后也放弃了挣扎,温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指腹轻柔的在她手上抚摸,她的心微微悸动一下,记忆如潮水般奔腾而来,多么熟悉的动作……

以前她不开心时,他经常会这样做,简单的动作,却会给她很大的力量,只因对方是他,真的能不爱吗?呵呵!可能吗她在心里冷笑,这段爱情就算至死她也不能不爱,因为它已融入的骨血,分也分不开,除非她死了,肉与骨、血分离,归于尘土,她才会放下这段爱恋。

爱就要爱到底……

以前很在乎他对她的感觉,现在的她觉得那些不是特别重要了,恨就恨吧……至少以后他不会痛苦。

车窗外阳光炫目光彩,延俊羽侧头凝视着她,清亮的眼底变得幽深,有淡淡的伤感在里面弥漫开来,也有许柔情参杂在里面,只是她一直看着窗外,没有看到,但她看向窗外的眼睛是没有焦距的。

真爱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但不能马上拥有,说好会好好守护她一辈子,却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真是可笑之极。

掌中骨骼分明的小手让他心里的痛楚一点点扩大,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但不知道怎样去弥补?她性格温和,能让她这般冷漠对待的人,可以说是真的让她寒透了心,寒透了的心该怎样去捂热?他不知道……

想说出他爱的就是她,但那天他说了那么重的话,她还相信吗?

这几天他在家里,一直反复的看她和他从小到大的影像,感触甚多,十八年来他的世界里一直相伴的人是她,小时候有很多玩伴是很正常的,可是他就只有她,爱情、亲情、友情

都有她,她对他而言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如果真的失去她,后果他能承受得了吗?

所以不管怎么都不能失去她……

“现在天冷暖变化大,你们当心点。”

韩颖梅在刚才上车的时候本想坐到小妍身边的,但延俊羽比她先了一步,对于延俊羽和小妍,两家人都有搓成的心理,上次沈淑琴在电话里提过想让他们俩订婚,但当时她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心意,所以就没有应允,但三年后再看他们,感觉两人气氛变了很多,少了份吵闹,多了份温馨,现在两人手握着手,俨然一副小情侣的摸样,她心里也有了底。

但她没有看到小妍眼底里的东西……

“嗯……”

听见韩颖梅的话,小妍眼睛不再看向窗外,转过头来微微应了一声。

感觉到身旁延俊羽正看着她,知道不应该回视的但她还是不自觉的迎了上去。

仅仅是一秒的对视,就让她的心慌了起来,赶紧别过头,恢复原状,她瞬间的反应让他惊喜,虽然刚刚她的脸浸在阳光里,他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但他知道她慌了,刚刚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俊美的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他真的很怕她如陌生人般对待他,那样他会恐慌,但现在她能流露出别的情绪,说明她还是在乎他的,他还是有可能的……

君士酒店包厢里

光彩夺目的灯光下,鲁弘成和延有国两人勾肩搭背的互相猜着拳,他们是政坛和商界的佼佼者,但今天他们摒弃以往的严肃和狡黠,像普通人一样做着普通人的事。

“哈哈……”鲁弘成爽朗的笑了出来:“有国!你输了,来!罚一杯。”

延有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顺着嘴角流出滴到昂贵的西服上都浑然不知:“罚完了,我们继续。”

两人都有点醉了,但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因为有三年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定是要喝个不醉不归。

而一旁的韩颖梅见小妍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忍不住问道:“小妍!喉咙是不是真的很痛?怎么吃那么少?”

小妍刚想开口,鲁美却抢在她前面回答了:“小妍她最近没有什么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点呀,得胃病怎么办?”

刚刚把小妍抱在怀里时就感觉她受了好多,心里顿时有酸楚溢出,对这个小女儿她非常的心疼和愧疚,作为母亲她根本没有好好照顾她,加上她爸的原因,对她有些事是想做却又不能做。

因为韩颖梅的话,让小妍神色有点不自然,一旁的鲁美也好不到哪去,痛楚布满她的眼底,突然她感觉桌下有一双手覆在她手上,她抬头对上小妍,小妍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立马明白了她要传达的意思,布满痛楚的双瞳恢复了自然的色彩。

“以后会注意的。”小妍收回手轻轻的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小妍走后,韩颖梅问道:“小妍她怎么了?这次回来感觉她怪怪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青春期的小孩总归会有些不一样的。”沈淑琴说话的同时眼睛还时不时瞄向延俊羽:“我家俊羽最近也很反常哦。”

沈淑琴的话延俊羽懒得搭理,他眼睛一直盯着旁边小妍的堆满菜的碗,鲁美吃饭时给小妍夹了很多菜,但小妍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知道她不太喜欢吃饭,但以前总归还是会吃的适量的,但现在她吃的真的好少。

是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才吃少的,和他有关吗?是在和他赌气吗?她怎么这么傻?傻到让人心疼……

从洗手间出来,小妍并没有立马回包厢,而是准备出去透透气,金色大厅的灯光炫彩琉璃,门口有很多人在握手道别,小妍不经意间一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走近点一瞧,是尹凡……

“尹凡……”

和人道别完,准备去停车场的尹凡听到身后的叫唤,转过头来一张清丽的脸映入眼帘,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有淡淡的笑意浮上他的脸。

“丫头!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吧!”小妍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看到他手里的喜糖笑着问道问道:“来参加婚礼?”

“嗯……”本想把糖给她吃,但想到她的胃还是算了:“你怎么也在这?”

“来这还能干嘛!吃饭呗!”

“吃好了吗?”

“好了……”

尹凡上去揽着她:“我们去看电影吧。”

抬起头凝视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微微一笑戏弄的说道:“你请客我就去。”

反正她也吃好了,等会打个电话给姐告诉她自己有事就行了。

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眸如一池澄澈的湖水,撩人心房,温柔而又带着宠溺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难不成还要你请客,那我还不丢脸死。”

“呵呵……”

“想看什么电影?”

“随便……”

尹凡揽着小妍往停车场走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后有一双燃着怒火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们……

在朦胧的视野下,小妍终于摸索到了自己的座位,越过尹凡,“呼——”的一声坐下,长长的吐一口气,接着忍不住抱怨起来:“人多死了,队排的好长哦!”

尹凡望着她手里的东西时精致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话语里也有些不悦:“你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

“当然了,看电影吃这些才有意思嘛!”小妍从袋子里拿出一份爆米花和可乐递给他:“这份是给你的。”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那一份,然后还把她怀里的那一份也拿了过去,站起来,他走了出去,在走到门口时他把那些东西扔到了垃圾桶里。

小妍有些错愕的看着他的举动,等他回到原位时她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把那些扔掉?”

他温润的脸上有一丝怒意,说话的语气也很硬:“那些东西你能吃吗?”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不能吃那些的,有些懊恼的笑了笑:“我忘记了。”

“希望不要有下次。”见她满脸懊恼,尹凡语气也柔和了很多:“还是快看电影吧,你错过了很多呢。”

“哦……”

接着她就坐正身子看电影,刚开始她看的挺起劲的,但看到一半时脑袋就变得沉了起来,眼皮慢慢的合了起来,睡着了……

尹凡瞥见她睡着了,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纤细的手轻轻的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能在这么吵的环境下睡着,是不是真的太累了……

想起她的病,他心里就泛起阵阵悲痛,这么可人的人,究竟承受了多少伤痛?身体早已残破不堪,却还有面带微笑面对众人,明明痛不欲生,却还要装的若无其事,是不忍?还是太傻?

一向淡漠的他从第一眼见到她就不由的想去接近她,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能守护她,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任何的伤害侵袭她。

迷幻的光亮映照着他清俊的脸上,似明似幻,望着正在熟睡的小妍,眼底有一丝悲凉的惆怅,白皙的手指颤抖的向她脸颊靠去,但就在快要碰到她脸颊的时候,他的手停了下来,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指缝间,睡熟的容颜嘴角有勾起小小的弧度,做美梦了吗?也许只有在梦中她才能忘记那些伤痛,沉醉在自己虚幻的世界里,冰封那些沉痛的记忆。

怕打扰她的美梦,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把肩膀的高度稍微降下了一点,想让她睡得舒服,他多么希望她做梦的时间能长一点,也许一辈子都不要醒来也很好……

就在尹凡深深的凝视着睡熟的小妍时,电影院里的大灯“啪——”的一声全都打开了,周围顿时亮如白昼,四周的人变得躁动起来。

“搞什么东西?开什么灯啊?”

“看得好好的,突然这么一来吓死人了。”

“哪个神经病开的灯啊?”

“……”

“……”

谩骂声和抱怨声从四周传来,影院里的工作人员连忙安抚:“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去关灯。”

因为灯的开关在外面,里面工作人员以为是外面的人恶作剧,工作人员跑出去开灯,但在跑到门口时大门突然打开了:“杨经理……”

杨经理的手向他们一挥示意他们站在一边,接着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延少爷!请——”

一个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那少年容貌俊美,五官精致,只是脸阴沉的可怕,眼底如同万丈深渊一样,幽暗的深不见底,一股隐隐的寒气从他周遭散发出。

“好好看哦……”

“太帅了……”

“比明星还好看哇……”

就算那少年浑身寒气,但下面的一些小女生还是对他发出惊叹的声音,而她们身边的男朋友只有无奈的叹了叹气,自己的女友当众表达对别的男生的欣赏,试问哪个男生能受得了?但看那个杨经理对少年恭敬的态度可以看出他肯定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所以就算有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惹不起……

如星辰般的双眸环顾四周,视线最终停留在中间的位置上,眼底冷芒微闪,嘴角裂开一个冷凝的弧度。

凝视着小妍睡颜的尹凡感觉到背脊有股股的寒气,扭头就看见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是他……延俊羽……小妍的朋友……

延俊羽走过去,横抱起睡着的小妍。

“哪个……她……”

“我送她回家。”

延俊羽的一句话让尹凡不再说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个男孩子和小妍的关系非比寻常,听小妍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么由他送她回家也很合适,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把它盖在小妍的身上。

延俊羽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冷若冰霜,嘴角扯了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面上铁青阴沉,但还是极力克制着自己。

温暖的胸膛和熟悉的薄荷香,让他怀里的小妍嘴角绽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眉梢有欣喜之色。他低头看了一眼她,刚好看到她恬淡的面容,眼底的寒意隐去,有淡淡柔和的光芒在里面散发开。但下一秒抬头又恢复清冷的模样,抱着小妍离去。

仅仅是一秒的变化,但因为尹凡和延俊羽离得太近了,他把他的变化尽收眼底,在他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问道:“你爱她吗?

虽然有些愕然自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他知道这是他心底想要问的问题。

延俊羽听到问话身体一怔,半响,才冷冷的说道:“爱与不爱好像都和你无关吧?”

“我不管你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情感!但我请你这段时间好好的对她。”

她的身体……有些话他想说但却不能说,他知道眼前这个男孩对小妍的感情肯定很深,但他还是不能说,他答应过她的……

延俊羽冷哼一声,快步的抱着小妍离去,杨经理连忙跟了上去送他。

他们走后,电影院里的人都盯着尹凡看,有同情的、有悲愤的(男的)、有爱慕的、、有惋惜的,他们可能都以为他是受害者吧!尹凡莞尔一笑,心想看来是被误会了,受不了那些人的目光,他也准备离去。

出了电影院,尹凡才感觉到外面的温度是那么低,外套给了小妍,他现在上身就一件白色的衬衫,单薄的很,上次在公园里,温度和现在差不多,他也把外套给了小妍,但那时他觉得一点都不冷,反而觉得很温暖,因为那时他的心是暖的,那暖人的温度来自小妍……

她对他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她坚强的毅力让他折服,她的隐忍让他心疼,现在她的身体可不是就一个地方疼,而是全身都疼,那种疼是钻心的,是让人恨不得死去的疼,但她还能这般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救过很多人,但自己最想救的热却‘无法’救,这对他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来到露天停车场,不巧看延俊羽轻柔的把小妍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轻轻的把座位向后调了调,让她睡起来舒服点,帮她系好安全带后,他拿起盖在她身上的衣服,随手往地下一扔,轻轻的关上门,自己回到驾驶位子上,发动车子后并没有马上开走,向小妍看了一眼,身体凑过去,在小妍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才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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