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眼底不再是痛楚和懊恼,而是寒意四射,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决绝的转身离开,在他踏出第一步时,她就侧头看着他,孤傲的身影让她很想抱上去,告诉他她爱他,真的非常的爱,爱到连她的命都可以不要,但她不能,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或许她现在连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她真的伤了他,而且还很深……

“砰——”的一声关门声震彻她的心扉,再也伪装不下去的她扑到在床上低声哭泣,明明真的很想能嚎嚎大哭一场,却因为家里有人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嘤嘤低泣更让人揪心,让人为之心疼……

虽然一直在宽慰自己他是在乎她,但想到他们之后的关系,她心里痛楚一片……

出了小妍家,延俊羽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身子倚在车门边上,抬头望着小妍的房间,月光清辉四射,淡淡的光亮柔和的笼罩在他的周身,似给他披上了一层透明色的薄雾,眼底有深情也有悲愤,但过了一会,月色迷离间眼眸里竟泛起水光,澄澈透明。

紧握的双拳指甲狠狠的插入肉中,虽然很痛但却不及心的千分之一,他终究失去了她,终究失去了她……

胸腔里血气翻腾,喉咙口似被魔爪给掐住,呼吸窒息在胸口,爱她有多深就有多痛,他的爱情难道还没发芽就要埋于尘土吗?难道真要让他放手去祝福她和尹凡吗?如此对他该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说好要守护她一辈子,现在一切都是空谈,从未想过会和她弄成这样,几乎快要到了决裂的地步,如果他们不是同班?如果他们的家人不是世交?是不是他们有可能会不再见面?

幸亏他们是同班,幸亏他们的家人是世交,不然……

孤寂的身影隐没在月色中。

鲁弘成和韩颖梅的归来让冷清的家变得热闹不少,家已有家的样子了,早上鲁弘成在客厅里看报纸,韩颖梅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唤道:“吃早饭了。”

鲁弘成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向餐桌走去,等坐下来时对鲁美问道:“你妹还没起来?”

“我起来了……”

鲁美还没回答,走在楼梯上的小妍就先回答了,等她坐到餐桌上时明显感觉到鲁弘成不满的目光。

“你才几岁?现在就开始化起妆来了。”

冷冷的质问没有一丝温度,小妍心里苦笑的想‘我能告诉你实情吗?’

“爸……”鲁美急呼:“小妍都十八岁了,花点妆很正常的哇,我在她般年龄不是也化了吗?”

鲁美心知小妍化妆是为了掩盖苍白的肤色,想到这她眼眶一热,眼泪流了出来,她见控制不住自己急忙捂嘴跑开了。

“小美……”

“姐……”

急切的叫唤并没有让鲁美停下,她跑到上楼“砰——”的一声关上自己的房门,

韩颖梅疑惑的对小妍问道:“你姐是不是和她男朋友吵架了?刚刚我看她好像哭了。”

“应该不会吧……”小妍挪开凳子:“我去看看她。”

小妍走在楼梯上就听见韩颖梅低估了一句:“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我总感觉这次回来,两个孩子都怪怪的。”

惆怅的叹了一口气,在走到最后一个楼梯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鲁美的房门,思量了一会,她直接坐在了楼梯上,闭着眼头靠在扶梯上。

她心里很懊恼,如果不是她那么的粗心她不会发现诊疗单,也就不会发现她得了癌症,现在她也不会痛苦。

鲁美是她最爱的亲人,在她的心中她的地位比父母重要很多,从小到大,疼她、爱护她、把最好的全给她的人就是她,生病时守在她身边日夜照顾她的人是她,为了她的事情会牵肠挂肚的人也是她,她给她的爱是最无私的……是最深的……

如果最不想让谁知道自己的病,那么那个人肯定是她,从那天开始,她瘦了很多,有时早上起来眼睛里还会有很多血丝,从前那么灵秀的人为了自己变得那么憔悴……

就算爸爸偏爱她又怎样,她给自己的爱已经超出了一切……

慢慢的站起来,向鲁美的房间走去。

推开鲁美的房门就听见嘤嘤的哭泣声,小妍的心不由得一揪,走进去就看见鲁美靠着墙坐在地板上,双臂抱着头,听见脚步声她霍然抬头,哀痛的说道:“我们告诉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妍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脸上有淡淡的笑容:“姐!你不是答应过我等治好了再告诉他们的吗?”

一行清泪划过,哀伤的话语让人心怜:“我快撑不下去了,我真的无法当做没事一样面对他们,我真怕哪天我会突然说出来。”

她其实更怕说出来的后果,她知道小妍的个性,说出的事情绝对会做到,如果她把她得病的事情说出来,她真的能消失不见。

小妍伸出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柔声道:“到那时你想想妈妈的身体就行了。”

虽然小妍说好会去美国治疗,但鲁美的心中还是很不安,晚上经常做恶梦,每次梦醒都心有余悸,吓得一身冷汗,如果如梦中的一样,那她该怎么办?小妍可是她最爱的人啊!不……不……不可能的……小妍她不会有事的,内心的慌乱让鲁美一把抱住小妍,熟悉的味道让她稍微平静一点,但心中不安还是没有消退。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轻轻的拍了拍鲁美的后背,安慰道:“不要怕,我不会有事的。”

嘴上说不会有事的,但对自己的身体小妍的心中却是很不确定,她知道自己的病一直在恶化,钻心的疼痛感让她有时有想死的念头,但每每产生这样的念头时脑袋里就会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她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再痛也会过去的……

“姐!不要哭了,爸爸妈妈挺担心你的,以为你在林老师那边受了委屈呢!”

把小妍紧紧的抱着怀中,鲁美努力让自己不再哭,吸了吸鼻子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他们担心的,我以后不会在这样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小妍最需要安慰,现在反而让她来安慰自己?明知道她最怕别人因为她的病而伤心,可她这个做姐姐的还往她的痛处戳,她做姐姐的怎么这么混?

姐姐的怀抱和妈妈的怀抱很相似,都是那么的温暖,都是那么的让人安心,虽然小妍很想就这样依偎在鲁美的怀抱里好好的睡一觉,因为她真的很累,但想到父母还在楼下,她就轻轻的推开鲁美。

“姐!洗洗吧!哭的跟花猫似的,沈阿姨他们也快要到了,如果让她看到你这副模样还不笑死。”

“你啊……”鲁美破涕为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洗。”

鲁美去了洗手间,剩下的小妍呆呆的坐在地板上,眼底如同黑洞一样,深不见底,没有一丝色彩……

卫生间的门“咔嚓”的一声被关上,鲁美左手捂住嘴扑到水池边,眼泪簌簌的往下流,但为了不让外面的小妍听到,她忍住不发出声响,肩膀剧烈的颤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因为实在忍不住了,她情急之下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声来掩盖她的哭声。

抖抖瑟瑟摊开右手,几缕头发躺在手心上,眼泪如水一样疯狂的往往冒,她该怎么办?她该拿小妍怎么办?

告诉父母吗?

可是小妍说过如果她告诉父母她就会消失,不会治疗,等要死的时候再现身,她的性格看起来温和,但说过的事绝对会做到,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

继续帮她隐瞒下去吗?

但如果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怎么办?

她整个人如同在汹涌的海水挣扎着,一阵海浪打过来,绝望的窒息感侵袭而来。

无论选哪一个?后果都让她害怕,但又不得不选一个,好难选择?究竟该怎么办……

“姐!好了吗?”

门外传来的小妍声音让鲁美打了一个激灵,听到门把有转动的声音,她连忙把头发仍到垃圾桶里,双手捧了一把水往脸上泼,水和泪混在一起落在她的脸上,晶莹剔透,脸颊有淡淡的潮红,说不出的美艳,因为刚刚哭过,楚楚动人的让人怜惜。

门打开了,小妍头伸了进来问道:“好了吗我刚刚听到楼下有开门声,好像沈阿姨他们已经来了。”

带着淡淡的笑容,鲁美答道:“就好了。”

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水珠,从化妆盒里拿出粉饼,用粉扑在眼角周围轻轻扑了几下,再拿出睫毛膏涮了眼睫毛,就这样弄几下,鲁美整张脸恢复了以往的神采,看不大出刚刚哭过,只是眼中有些血丝,但别人看了也只会以为她没有睡好才会这样。

整理好一切,鲁美带着淡淡的笑容望着小妍,虽然在笑,但心里却是苦楚难耐,上前勾住小妍的手臂。

“我们下去吧!”

刚踏出楼梯口就听见沈淑琴的声音,

“叔叔!阿姨!”

小妍和鲁美亲切叫唤的让沈淑琴脸上笑容满溢,延有国脸上也有和善的笑意。

“小美……小妍啊……”

韩颖梅见鲁美脸上有淡淡的笑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催促着对她们说道:“你们俩赶快去吃早饭,时间不早了,等会要出发了。”

“知道了。”

吃着早饭的小妍一直都心不在焉,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墙上的钟,鲁美见她这样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搅动了几下粥,木讷的回了一句:“没事。”

然后又继续搅粥,直到门铃声响起,她眼底才精光一闪,连忙过去开门,到门口时韩颖梅已经开了门,她疑惑的望着外面长相俊美的男子问道:“你是?”

“您好!我是来找小妍的。”

尹凡微微鞠了一躬,抬头时就看到刚到门口的小妍。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小妍上去勾住他的手臂,对韩颖梅介绍道:“妈!他叫尹凡,是我的朋友,我昨天叫他今天一起去滑雪的。”

韩颖梅上下打量着尹凡,容貌俊美,身材修长,穿着白色的休闲小西服,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温雅之气,他应该有二十几岁了吧?怎么会和小妍认识?看小妍勾住的手臂来看他们的关系好像很不错,基于礼貌她面带微笑对他说道:“请进来吧!”

“不了,我在车里等就好了。”

本以为小妍家就只有小妍和她姐,没想到她的父母也回来了,和她的父母又不熟,还是在车里等好了,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就听到一道熟悉声音。

“谁来了?”

鲁美从里面走出来,在看到尹凡的时候大吃一惊:“是你——”

沈淑琴看着鲁美问道:“小美也认识尹凡?”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鲁美讪讪的说道:“认识啊。”

她本来就想去找他谈谈小妍的病,没想到他今天就来了,她对着小妍问道:“小妍!尹医生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起去滑雪?”

“嗯……”

小妍轻轻的点了点头,昨晚尹凡打电话给她时,她告诉他明天会去滑雪,当时他还不同意,说什么她的身体不可以滑雪,但最后在她的软磨硬泡的下他答应让她去,但前提是他也要去,知道他是担心她的身体才会要一起去的,她心里也挺感动的。

听到尹凡是医生,韩颖梅对他的陌生感全部消失,热拢的拉住他,笑呵呵的说道:“还是进来坐坐吧!俊羽他还没来呢!等他来了我们才能出发,让你一个人在车里等多不好意思,进来喝杯茶吧!”

“没关系的,刚好我还有些东西要看。”

小妍也不太喜欢尹凡和她父母有什么接触,连忙说道:“妈!尹凡他有东西要看还是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进去吧!”

“嗯……下次过来我一定进去坐坐。”

“这样啊……”

韩颖梅有点失落,她对医生这个职业一直心存敬慕,因为她自己没有当成医生,所以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做医生就好了,但鲁美不争气,只考了个卫校,做了护士,小妍的天资很好,考医学院是绰绰有余,但为了这个家族她必须要从政,自己孩子也没戏了,但如果女婿是医生的话也不错,小美本是最有希望找医生做老公的,可最后找了个老师,最没有可能和医生有瓜葛的小妍,居然交了一个医生朋友,虽然俊羽和小妍的关系是好,两方家长除了她之外都想撮合他们在一起,但她却不是特别的赞同,孩子们的感情还是由他们自己做主的比较好,大人插手就不太好了。

虽然和尹凡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对他的印象蛮好的,总觉得他是个很温和修养非常的好的人。长得也很清秀俊雅,和小妍站在一起,两人也挺配的,如果真正的在一起就好了,那样她的心愿就了了。

“小妍你去车上陪陪尹凡。”

“知道了……”

小妍刚准备拉尹凡离开,就听见跑车的轰鸣声传来,拉着尹凡胳膊的手顿时僵住,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住。

金黄的太阳光晶莹耀眼,黄色的跑车飞快的开过,略起路边的野花野草一边倒,路上的树叶旋舞般翻滚,一个漂亮的刹车,跑车停在了一幢别墅前面。

听到跑车的声音,沈淑琴他们走了出来。

“死小子到现在才来,真是太不象话了。”

“好了……”延有国上去揽住她的肩说道:“不是已经来了吗?”

“明明是和小妍一起长大的,小妍现在是越来越懂事了,而那死小子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人。”

沈淑琴把目光投向小妍,这才发现小妍身边的尹凡:“他是……”

韩颖美乐呵呵的介绍道:“是小妍的朋友,叫尹凡。”

“朋友?”

小妍的朋友?沈淑琴的目光落在尹凡的手臂上,小妍的手正放在上面,如此亲昵,这个朋友应该不同寻常?等等!该不会是小妍的追求者吧?不行!不行!这家伙怎么可以跟她抢儿媳妇,用略带不满的眼光直直的瞪着他,居然敢跟她抢儿媳妇,活得不耐烦了。

她身后的延有国脸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旁边的鲁弘成脸色就不是特别的好了,打量着尹凡的目光也有很多的不满,

跑车的车门缓缓的向上,金色的阳光照了进去,橘黄色的发丝耀眼炫目,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耳垂的钻石耳钉闪闪发亮。

延俊羽下了车,金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非常的俊逸出尘,就在沈淑琴准备叫他的时候,副驾驶的门打开了,出来的是叶菲,沈淑琴顿时脸色铁青。

望着延俊羽,小妍的身体颤抖了几下,尹凡察觉到她的颤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他对她露出浅浅笑容,虽然很浅,但能让她的心静下来,手掌的温度是那么的让人舒适。

拉着叶菲走过来的延俊羽也看到了尹凡和小妍,目光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眼底寒意四溢。

“叔叔阿姨!真的很抱歉我来晚了。”

虽然脸上有温和的笑容,但眼中的寒冰冻结了一切色彩。

韩颖美有些纳闷的问道:“俊羽!她是你女朋友?”

“是的……”他刻意看了一眼小妍和尹凡,声音提高一些:“她是我女朋友。”

也许是尹凡在身边,小妍的情绪波动不是很大,刚刚的不自然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的望着延俊羽。

她的一脸平静让延俊羽心像撕裂般的难受,很想冲上去把他们给分开,然后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告诉她他真的很爱她,不能没有她,如果真的那样做,那他是不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呢?

“叔叔阿姨们好。”

叶菲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哼……”沈淑琴讥笑的看着她:“我可不承认你,我们延家的媳妇只……”

“那个……淑琴……”韩颖美很诧异的看着沈淑琴。

“好啦!”延有国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些话,连忙出来圆场:“人都到齐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说罢揽住沈淑琴离开,沈淑琴虽然还想说什么,但都被他给制止了。

韩颖美略带担心的看了叶菲一眼,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别人家的事还是少掺和的比较好。一直在后面没有说话的鲁弘成一脸严肃的望着他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鲁美很是不喜欢叶菲,看着她的眼睛中略带不满。

被沈淑琴的话刺伤到的叶菲,脸上的表情很尴尬,延俊羽也没有出言相慰,气氛诡异的很,最后还是小妍先说的话。

“姐!我不坐你的车了,我准备坐尹凡的车。”

“哦……”鲁美对尹凡微微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就这样,大家都各怀心事的踏上了去莲山滑雪场的路,只是最后谁的没有发现,叶菲看着小妍的目光中恶毒的光芒。

坐在尹凡的车里,小妍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舒缓的音乐让人心情舒畅,但没过多久,就被一个突兀的声音煞了风景。

“咕嘟——咕嘟——”

小妍有些不好意思的撇撇嘴,丢死人了……

尹凡并没有笑她,而是关心的问道“是不舒服还是肚子饿了?

“肚子饿了,我刚刚早饭没有吃多少。”

尹凡眉头一蹙,责备中带着关心说道:“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吃早饭,不然就这么一会的时间,肚子就叫的那么响,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

说道最后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是红灯,车停了下来,小妍伸出手,点了点他的眉毛:“不要生气啦!笑起来的你比较好看嘛!”

一把抓住她的手,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你啊……”

他也不忍心对她说什么重的话,那样他也会心疼。

见他眉毛舒展,脸上又露出以往的温和笑容,小妍发自内心的说道:“这样才好看嘛!”

“我记得前面有一家早餐店,等会我们先去那边吃一点,毕竟到莲山滑雪场要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呢!”

话刚说完,尹凡就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他转头看向窗外,黄色的兰博基尼与他的车并排停在路上,车窗是打开的,再看的副驾驶位置上的叶菲时,他微微向她点点头示意,身体向前了一点,就看到驾驶位置上的延俊羽也看着他,虽然戴着墨镜,他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是多么的凌厉,如同刀一般……

小妍也看到了他们,小幅度的挥了挥手,以示打招呼,延俊羽见她这样,油门一踩,车子开了出去,也不管红灯还有几秒钟。

看着黄色的兰博基尼伴着轰鸣声,如同箭一般的速度开出去的时候,尹凡摇了摇头:“他这样可不行,虽然对面已经是红灯了,但这边还没跳绿灯呢!很容易出事情的。”

小妍心里也很是担心,以前他开车算是满稳的,怎么今天就有点不正常了?

“我等会告诉阿姨,让她跟他说一下。”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打电话给他,让他开慢点,但现在她没有那个资格,就像他的副驾驶位置一直都是她的,但现在已经有人代替了,而坐在她身旁的人也换了。

从反望镜看了一眼后面的车,延俊羽紧紧的握住方向盘,指节处泛着白,一旁的叶菲望着他,愧疚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惹了阿姨不开心,如果我能像妍学姐那样讨人喜欢,就不会这样了。”

“我妈的话你不要在意,小妍和你不一样,她和我从小是一起长的,我妈对她很有感情,你人也不错,和我妈多相处相处,她也会喜欢你的。”

小妍和她当然是不一样的,一个是他最爱的人,而另一个……哼……

她小心翼翼的问:“阿姨真的会喜欢我吗?”

“会的!”

敷衍的回答,如果她妈能喜欢她才怪,他妈一向是讨厌一个人就会讨厌到底的人,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如果是她认定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她的想法,就像她认定小妍是她的儿媳妇一样,除了小妍,其他的女孩无论再怎么好都入不了她的眼。

瞥了一眼反光镜,才发现尹凡的车不见了……

“你看看尹凡的车是不是没有跟上来?”

“啊……哦……”叶菲转过身看后面,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发现尹凡的车:“好像是没跟上来,刚刚还在后面呢!”

脑袋里突然窜出一个想法‘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有一瞬间的恐惧,但最后他自嘲的抿嘴一笑,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错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妍学姐。”虽然叶菲是很温柔的说道,但她眼中却是一片阴霾,手紧紧的握着一起,非常的用力。

“不用——”很坚决的回答。

天空蔚蓝纯净。

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宽敞的沥青马路上,车子飞快的在上面奔驰着,非常的平静,但没过一会,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突然掉头,因为后面的车子速度也挺快的,为了避开兰博基尼都拼命地踩刹车,“吱——吱——吱——吱”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的氛围,有些车在路上打了几转才停了下来,最后车都横七八竖停在路上,但还好车和人都没有事。

等静下心来还神时,一些气急败坏的司机头伸出去,对那辆已经开得老远的兰博基尼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叶菲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惊吓的表情,呼吸非常的絮乱,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太疯狂了,如果后面的车撞上来那他们……

她完全不敢再想下去,惊恐的侧头望着延俊羽,以为他的表情会和她一样,但发现他表情淡然的开着车,似乎还想着事情。

金黄的光芒浮在他俊美的侧脸,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如此耀眼的男人,她真的能把握的住吗?

如果把握不住该怎么办?如果他爱上别的女人该怎么办?爱上别的女人?好像就只有一个人对她有危险吧……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不管怎样!她一定要铲除一切对她有危险的女人,就算对方是自己敬仰的人也一样,她只要他……

开着车的延俊羽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不自然,从调头的那一刹那,他的思绪全都被打乱了,理智告诉他不能调头,但最后越开心就越乱,行动完全不受控制,算了!就当他神经好了,谁让他对她的关心总是会溢满出来呢!谁让他也爱上了她呢!就算神经点又怎么样?她是他在乎的人。

瞥了一眼戴在手上的紫色玉戒指,心底深处泛起一丝甜味,这是她送给他的,虽然有些怜惜她为了这枚戒指,大夜晚到冰冷的湖里去捞它,但这不是也说明了他对她也是很重要的吗?不然她怎么会这样在意这枚戒指,其实当时他也想晚上去捞的,但那时喝酒喝醉了,所以就没有去,没想到早上醒来戒指已经戴在了手上,当时他既欣喜又感动……

其实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有时也不是很好,因为有些感情很难辩分出来,非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清楚……

因为是一起长大,对她的感情他一直都不知道里面究竟包含的是什么?只知道她对他而言很重要,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他终于明白了。

想告诉她自己的心意,但面对她时却无从开口,因为她身边多了一个人,让他变得害怕和彷徨……

往回开了一会,在一家早餐店门口发现了尹凡的车,透过橱窗,看到里面小妍和尹凡欢快的吃着早餐。

在车里看着他们的延俊羽,眼里可以迸发出火来,嘴唇颤抖的抿着,胸腔里闷的透不过气来,真的很想发泄出来,但最后还是被他给压了下去,怒气散去,有的也只是悲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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